“老夫人,大小姐,放过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知道姨娘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是无辜的啊!”几个丫鬟瑟瑟发抖,她们抱成了一团,眼泪和鼻子忍不住往下流淌着。
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老夫人却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沉沉的看着她们:“无辜,若不是你们玩忽职守,柳姨娘怎么会血崩而亡,你们这群蠢货,我们容家养你们是让你们吃干饭来的!”
说完后,老夫人便挥手,声音高昂:“给我狠狠的打!”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仆从便走上前来,把这几个丫鬟按在长凳上,拿出了棍子,开始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她们的身上。
棍子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容溪在旁边瞧了,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丫鬟的性命,便是这般的不值钱,就算是她开口求情,也无济于事,老夫人是不可能让她们留下来的。
“不要啊,救命啊,老夫人放了我们吧。”
阵阵的求饶声在寂寥的黑夜中响了起来。
不一会,这些声音便慢慢的细微了起来,直到消失不见。
容溪再一低头,只见院子中满是殷红的鲜血,那几个姑娘躺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声息。
看样子是死了。
“把她们的尸骨给我拖出去,我不想看到她们。”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开口。
马上便有人把这几个丫鬟的尸体给拖走。
至于屋子里,柳姨娘的尸体,老夫人只敢站在门口,远远的瞧上一眼,只看了一眼,她便被吓到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捂住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
“老夫人!”她身边的丫鬟担忧的询问了一句。
老夫人抬手,摆了一下,“我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赶紧派人去准备棺材,柳姨娘因为大出血而死,我们容府怎么着也要给她办一场葬礼。”
老夫人脸色苍白,说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不过,柳姨娘是因血崩而亡,不吉利,葬礼一切从简吧,停灵两日,便直接下葬吧。”
说完了后,老夫人便带着人,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院子中。
估计是觉得柳姨娘的死相十分的不吉利,所以连停灵七天都不肯,只愿意停灵三天。
容溪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余光不禁看着一旁的容怀谷。
容怀谷仿佛被吓到了一样,自从看到了柳姨娘的死相后,他整个人便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她瞧了容怀谷半响,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容怀谷也扭头过来看着她。
眼中还有着未曾褪去的惶恐。
咽了咽口水,容怀谷声音发紧:“你,你看我作甚,这个家是你在管,柳姨娘的葬礼你可得好好的操办!”
说完这句话后,容怀谷便离开了院子中,只留给众人一个慌不择路的背影。
看样子也是怕了。
容溪不禁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柳姨娘知晓,在她死后,她跟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会害怕她的尸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心寒。
操办葬礼。
一想到这件事,容溪便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容府的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呢,他们身为长辈,不亲自来操办,反而叫她来,真是一贯的逃避方式。
罢了,她来就她来吧。
柳姨娘这个人虽然有私心,可不是那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若是让别人来操办,还不知道会怠慢成什么样呢,不如她来。
至少,她能够给柳姨娘留下最后的体面。
“吉祥。”容溪轻轻唤了一句,“这件事,你先不要让三小姐知道,等她缓一缓吧。”
容青绵迟早是会知道的,可她委实太惨了一些。
自己的未婚夫打死了人,娘亲又浑身血液流干净而死亡,连凶手都找不到,老夫人和容怀谷都爬外面的谣言,也怕这件事真的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便想要草草的收场。
容青绵一天之内,收到两件重大的事情,若是一般人,真的会想不开,去走那条路。
虽说容青绵有时候挺让人讨厌,却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容府的姑娘,容溪也不希望看到她走上绝路。
吉祥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吩咐三小姐院子里的人,让她们都守口如瓶。”
容溪看着黑黑的天色,月亮隐藏在乌云之中,气氛中透着一股子压抑的味道。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忙活了一个晚上,让人收拾好了柳姨娘的尸体,随即,才回房去补觉。
她还未睡醒呢,便听到外面迷迷糊糊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容溪睁开了眼睛,头痛。
估计是睡得太晚了,没有休息好。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外边说话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容溪还未开口呼唤吉祥,便听到房门被人推开。
吉祥走了过来,看到她醒后,便皱眉露出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小姐,你才睡了两个时辰,赶紧继续歇息吧,府上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奴婢会看着他们,让他们办好的。”
容溪摇了摇头,一只手从床榻上撑起来,询问道:“方才外边,谁在跟你一通说话?”
吉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容溪也没有开口逼迫,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吉祥。
终于,吉祥受不了她视线的逼迫,抬起头来,看着她开口道:“是夏锦身边的嬷嬷,那嬷嬷说,既然小姐你还在休息,柳姨娘的葬礼不能没有人来主持,所以她来帮忙吧。”
容溪不由嗤笑了一声。
这是,来夺权了?
容溪细细的想了一番,这管家的庶务麻烦不说,还很容易被人给怪罪,她并不想管家,可若是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夏锦的话,估计夏锦往后会翻天。
所以容溪站起身来,“伺候我梳洗,我去前院看看,这夏锦究竟想要做什么。”
吉祥本来想劝说她休息的,可是看到她这坚定的眼眸,劝说的话便咽回到了喉咙里面去,只能点头,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