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一拧,眼里点点泪花闪现,配上那张圆乎乎的未长开到小脸蛋,叫人心疼的紧。
我虽暂时没有对策,却也知道这事儿怠慢不得,像患了病的宫女,一向也是不会特地诊治的,确定好不全了之后,多半是会丢到那个旮旯里去,生怕过了病气给别人。
“乖。”我便揉了揉折雪的头,“带我去瞧瞧你姐姐可好。”
折雪哽咽着应了,我便把她放下来牵了手,这才交代罗遇先在此坐诊,若有患者来了,她接了便是。
牵了折雪刚到门外,便瞧见许多人松了口气的模样,照此,折雪应是诸多人捧着疼的,毕竟生的好,又还小。
折雪是新进没多久的小丫头,若折风是教她的宫女,自是在尚宫局的,只是不知现在在尚宫局哪儿。
或许是在自己的房里,或许是还在哪处操劳。兴许是柴房里,也有可能是水井里。
尚宫局于我而言是不陌生的,我虽没有带着婢子,尚宫局的两位主事的,却都认识我,听了风声便早早地候在尚宫局外,弯着身子,恭敬而从容。
王璎珞见了我牵着的折雪,更是心喜,对其笑的几乎瞧不见眼睛,连带着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看了,成欢并没有告诉王璎珞,我们之间的事情。
折雪的小胖手从我的手心滑溜出去,蹬蹬蹬几步扑了王璎珞一个满怀,依赖似的在其身上蹭了蹭。
一旁看上去冷清的成欢看到这样一幕,也忍不住莞尔,轻声说:“随臣进来吧。”
我又是瞧了一眼,折雪毕竟孩子心性,有王璎珞逗着,一时间倒也忘却了折风的病情。
索性由了她去,我跟着成欢进了尚宫局。
尚宫局不小,却也算不得大,进了正门之后是一间前后通透的暂时会客室,后门过去便是一条短廊,两侧是流动着的活水——这点看来,条件都是不差的。
站在短廊的这头,便能瞧见那头的房屋。
成欢沉默的走在前面,带着我绕了绕,终于走至一间独立的房间门前,轻轻推开房门,便有大片的光争先恐后的涌进去,而后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略带痛苦的喘息。
成欢便叹,侧身伸手请我先行,而后关上房门,这时候,那喘息才停了,换做一道有些丧气的怨声:“今日,大人也来瞧瞧奴婢还活着吗?”
成欢身子微僵,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低低的“嗯”了一声。
“呵。”
那人便隐在黑暗里嗤笑。
笑着笑着便呜咽起来,一边说:“大人放心,奴婢活不了多久了,不会再麻烦大人了。”
想必她就是那折风了。
折风年纪不过十之八九,正值年华,声音却沙哑、死气沉沉。
房内四处都是帷幔,没有光,我便瞧不清折风的模样,确定不了她的病症。
虽说已经有所考量了。
方才进门时便听得折风因为光芒乍入,而无所适从,说明惧光联系到此前折雪说的症状,我倒有个初步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