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一点燃,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但这间地下宫殿大的可怕,我依旧是看不见前后,这时,我将目光转向头顶,想看看刚才吓唬我的是什么东西,结果一抬头,顿时惊的我双腿发软。
头顶上方的顶壁上,依然是被刷成了殷红的颜色,上面刻画的线条更加繁复,而就在这顶部,居然倒吊了无数的干尸,和我在昆仑斗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不过这些悬尸更为可怖,因为此刻,他们都将脸孔朝下,干煸的脸居然齐齐对着我,我整个人就处于中间的位置,不管我朝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直勾勾盯着我的悬尸。
咽了咽口水,我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了,干嘛都盯着我看,这是要集体起尸么?黑驴蹄子就一个,我到底该对付哪一个?
就在我两腿发软,连逃命都忘记时,正对着我的一具悬尸,脸上的肉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嘴角往上翘,露出了一个极其邪祟的笑容。
我浑身一抖,这情况,是真的起尸了。
放眼望去,头顶全是密密麻麻的悬尸,几乎看不到尽头,我这次就算是闷油瓶附身也逃不了。
这时,我突然又听到了那种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紧接着不久,周围的悬尸一个个对我绽放了笑脸,又长又黑的头发倒吊下来,在空中飘飘荡荡,我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一步,背部就抵上了身后的石柱,一种透骨的阴寒顺着石柱传过来,惊的我几乎跳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吧嗒一声,我眼前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灰扑扑的东西,前面有两只大鳌,我一看,这不是尸蹩吗?
这里尸体这么多,有尸蹩也不稀奇,只是这尸蹩体积都赶上潘阳湖大闸蟹了,如果多来几只,我还不被咬死?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完,啪啪啪的又从上掉下来几只尸蹩,一只只挥舞着大鳌,在地上瞎转悠几圈后,便快速的朝我爬过来。
我一看,原来头顶的悬尸并没有起尸,他们大张的嘴里,有无数的尸蹩爬进爬出,使得嘴角被撑开,反而像在笑一样,我赶紧举着火把后退,越来越多的尸蹩掉下来,天知道这里有没有尸蹩王,即便没有,这些鬼东西每个咬我一口,也够我受的。
此刻再不跑就是等死了,我举着火把转身逃命,身后的尸蹩一开始没追上来,最后竟然成群结队的追我,我没敢回头看,听着那密密匝匝的声音,连头皮都发麻,身上的装备全是对付粽子的,对付尸蹩,我是连把匕首也没有。
到底尸蹩速度快,就算我逃命似的飞奔,那些东西还是很快追了上来,接着,我肩膀一痛,扭头一看,一只鸡蛋大小的尸蹩跳到了我肩膀上,两只短鳌扎进了我的肉里。
他奶奶的,这么小也敢来叫嚣,这玩意见的多,我几乎都麻木了,随手就捏住了它的脊背,猛地一拔摔到前面的地上,随后一脚踩扁它往前跑,刚跑了两步,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反手一摸,顿时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居然是一只比我手掌还大的尸蹩,由于看不清全貌,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只能反着手把它往下扯,顿时,我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痛,灼热的液体顺着光裸的脊背往下滑。
我这一扯,还没用上大力,那尸蹩竟然自己掉下去了,跑了没几步,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身后的声音似乎停下来了,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尸蹩居然没有追上来,反而开始往后退。
空气中,有一种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我心中一喜,难道是自己的二号宝血显灵了?赶忙在背后一摸,随即一看手上,上面的血,是黑乎乎的。
我一呆,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自己的血怎么会是黑的?低下头一闻,气味比普通的人血更加腥臭,隐隐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我立刻想起了那颗心脏,手一抖,就去摸背后,但除了摸一手的黑血和一道火辣辣的伤口,什么也没摸到。
这时,我手中的火把在跑动过程中几乎要息灭了,一闪一闪的发着蓝光,我赶紧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火苗才逐渐恢复正常,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跑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改变,两旁是一溜向前延伸的巨大的石柱,这时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遇到鬼打墙了还是碰上什么厉害的机关了?
鬼打墙有可能,因为我身后就是数都数不清的粽子,保不住就有一堆的软粽在宫殿里晃来晃去。
如果是机关,那么要想找出破解机关的方法,对我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如果范围小一点,我或许能找出来,但这么大的范围,我又不是闷油瓶,有机关术特级级认证,就算我摸遍地上的每一块砖,只怕也是枉然。
我也没心思去管自己的黑血,这个拔已经长进去了,现在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办法,不如考虑考虑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
此刻,我已经断定这个宫殿有问题,因为它所展现出来的巨大,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这里如同昆仑斗一样,是掏空了整座山脉,否则没有任何可能存在于沙漠之下。
我想到了上面那层移动的石室机关,会不会这里也是一样?或许这也是一个不断变幻位置的机关,使我在里面绕圈子,从而产生无边无际的错觉。
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了八阵图,用石头布下奇门遁甲,击退了八万强兵,那么我眼前这些石柱,会不会也是一种类似于八阵图的东西?
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空想也是无用功,我当即看准了一根石柱,在上面留下记号,接着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数石柱,如果真的是用石柱设下的奇门遁甲,那么到最后,我肯定会看到之前留下的记号。
最后我一共数出了一百零一根石柱,但依旧没有看到我做记号的那只,这里没根石柱间的距离,大约有十米左右,也就是说,我足足走了一千米!
想到这个结果,我不由惊心,难道这个宫殿的无边无际,不是一种假象,而是真实存在的?否则,按照我这样的做法,我早就应该看到自己留下记号的石柱。
但这样庞大的建筑,真的能够存在于沙漠底下吗?
凡事对于古西域地貌有研究的人都知道,古代西域山脉河流并不少,但真正的大型山脉却不多,经历千年沙漠风化后,所有的山石都变为沙粒,由于地底运动频繁,无数古城被摧毁,孔雀河与塔里木河几经变道,沙漠地貌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种变化中,这座巨大的宫殿,完全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那么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我又被粽子困住了。
我手头上还有一只黑驴蹄子,要不要再试一试黑驴蹄子浇童子血?这里粽子这么多,胖子的说法也不知靠不靠谱,他一向喜欢瞎吹,我要把这黑驴蹄子烧了,万一没用,岂不是浪费了一件保命的东西?犹豫不决间,我举着火把慢慢往前踱步,这地方既然走不出去,我再跑也没用,不如消停些保存体力,谁知我往前走了没几步,却看到一个人影背对我坐着。
我一个人在这里,正觉得害怕,突然出现一个人,也不管是谁,立刻奔了上去,那人一直背对着我,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又像是打盹,又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我走的近了便觉得不对劲,自己动静这么大,这人早该发现了,到现在还不动一下,难不成这是个死人?我一惊,赶紧绕到那人前方,发现这居然真是一具尸体,尸身都被风干了,宽大的衣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衣服上沾了尸油,看起来滑腻腻的。
我手上的臭袜子火把已经燃的差不多,这东西正好给我当燃料用,我看了一眼,觉得这粽子很安静,便直接动手扒了他外面的衣服,里面那层衣服有些已经和肉粘在一起,我没敢动,将外衣往火把上一裹,火苗又大了起来。
这时我才仔细去观察那具尸体,他低着头,面前凌乱的摆着一些东西,有散乱的纸、烧尽的火折子、还有钢笔一类可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但没有看见装备包一类的,看他穿的衣服,很像美国片里的西部牛仔,一顶破帽子歪歪扭扭搭在小脑袋上。
这人死的蹊跷。
我见过的尸体不再少数,像这种盘腿安安静静,形似高僧坐化的,倒还真是少见,我把他面前的纸摆好,发现上面画了很多歪歪扭扭的线条,仔细一看,有点像是地形图,中间一条条的竖杠,倒有些像宫殿里的柱子,我心中一动,心道:这莫不是宫殿的布局图?
再仔细一看,在这尸体的笔下,宫殿不再是一望无际,而是一个倒l型的设计,像一把死神的镰刀,在l的拐角处,有一个黑色圆点的标记,或许就是标记他现在的位置,或许有其它意义,但我一看到这个就高兴不起来,显然,这个人掌握的信息比我更多,但他现在却死在了这里。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没办法走出去?
既然这个人能探测出宫殿的地形,那么应该有走出去的线索才对,但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看他死亡的方式,似乎是认命一样,静静坐着等死的,我不由去看其它纸张,剩下的两张地形图要工整的多,似乎是一张城市的鸟瞰图,而这座鸟瞰图的雏形,居然形似一只麒麟,在麒麟头部的位置,有一个用红笔标出的五角星,显然这几张纸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难道这是雅布达的城市地图?我赶紧去看第三张,这一张地图比较潦草,但含意深远,因为这张地图是一张神庙的鸟瞰图,神庙的布局,形似中国的故宫,互相对称,一路贯穿而去,从麒麟的下颚直到头顶。
前半截是大殿,但是后面三分之二的地方,全都是用虚线画出来的,只看前半截的轮廓,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张图正是我头顶上的神庙,但当时我和李老大三人,并没有看到神庙还有后半段,难道这些虚线是意味着,神庙的后半段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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