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大师的意思,这些妖怪的魂都没有了,我想,取走他们魂的人肯定没有把魂消灭了,而是留下他们,在秘密预谋着什么。
大师的话让狼王的脸色更加沉重起来,他有些愤怒的说:“竟然有人敢这样折磨我妖族的人,可恶!等我抓到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看他那么愤慨,我竟然一点不觉得同情,反而有些想笑,要知道,刚刚如果不是他下手太狠,把这些妖怪给杀了,恐怕那蛊虫不会这么快“苏醒”,如果那蛊虫和控制人类尸体的蛊虫一样的话,我想他们一定更加喜欢死掉的身体。
不过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大木他们会怎么对付这些人,很快,狼王就问出了这个问题,看样子,他是想彻底杀死这几只妖怪了,那感觉跟要杀人灭口似的,我又忍不住开始猜测,他这么做是为了琉璃么?
大木蹲下来查看了一下这几只妖怪,说:“拿火把他们烧了,一干二净。”
我忍不住问:“就这么简单?可是那些尸体不是不怕火的么?”
大木抬头看了我一眼,相当臭屁的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我们修灵人那纯粹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加上我们手中的武器,还有我们的手诀,这几者搭配起来,能够让尸体彻底的陷入长眠,在这时候,只要是行尸以下级别的尸体,都可以被火烧成灰。”
看着大木那傲娇的样子,我真心不爽,而且他说了半天,原来他们也无法解决行尸以上级别的尸体,那还骄傲的**啊?
也许是我把情绪都放在脸上了,大木突然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生气的说:“可是如果是圣灵大人,他一拳头都能把一个灵尸的身体给击碎,而他手上的那把灵剑更是威力无穷。”
我眼睛一亮,灵剑?那是圣灵的武器么?我刚要问他,他就突然把脸转了过去,很显然不想再跟我说话,好像多说一句就跟泄露天机似的,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就装啥都没听到。
狼王让我们回去休息,他则叫了几个手下,看来是要准备“毁尸灭迹”了。等我们走了以后,那个院子里就起了火,我看着那火,想起大木的话,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就去找罗夜聊一聊,问问关于灵剑的事情。既然圣灵会在我体内苏醒,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找到那把剑。
狼王安排我们每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我觉得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因为这宫殿真的很大,一个院子里有很多的房间,我们完全可以住在一起,也方便有个照应,我把想法说出来,大木点了点头,丢了一个包袱给大师,说:“罗夜,杜甫,我们走。”然后鸟都没鸟我就离开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压根不想再搭理我,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体内还沉睡着圣灵,他就要代表月亮消灭我了。
大师,陈大帅和小明自然是要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就当我准备问狐伊琳要睡哪个房间时,她竟然瞬间跑到了罗夜的身后,看那样子是要准备今晚对罗夜发动强力攻击了,跟着罗夜也好,至少她很安全,我这么想,也就没拦住她,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大师也没拦她,而是一副“快点去把那家伙吃干抹净”的表情,看着可猥琐了……
我问大师就不怕小骚生气?他白了我一眼说小屁孩懂个屁,我那个郁闷,我不懂?不懂我会为了温雅肝肠寸断,死去活来么?大师拍了一下我脑袋,但没有用力,估计是怕我的伤口疼,他让我去他的房间,要帮我把身上的白色布条给撕了下来,我这才想起来身上泡过水了,一直忙这忙那的,还没处理呢,不知道现在变成啥样了。
我跟大师进了房间,陈冠东抱着小明也走了进来,他问大师需不需要休息,换药和绷带的事情由他来处理就好了。我想想也是,大师毕竟还很虚弱,就说让冠东来吧。大师点了点头,说也好,然后就到一旁太师椅上坐下来,安心喝他的茶了。
陈冠东小心的把我身上的白布条给拆了下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吸气声。抬头一看,才发现陈冠东和大师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身体,我低头一看,身体上还是焦糊糊的,可能因为被水泡过,又没及时清理,所以有的地方已经泡的发白发涨了,看起来挺恶心的。
但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所以我就安慰他们说:“你们这是啥表情?又不是充气娃娃受伤了,至于这么悲痛欲绝么?而且我一点也不疼,不信你们看。”说着,我用手捏了捏胳膊上的一块肉,结果手上沾了一层的灰……
大师放下茶走过来,气呼呼的说:“充气娃娃你妹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开玩笑?你让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我摸着头笑了笑,说总会好的。大师和陈冠东双双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陈冠东打开大木之前丢来的包袱,里面放着很多干净的白布条,还有一个小瓶子。原来大木是把帮我包扎的东西给大师的,看来他其实也不错,外冷内热的,还知道我身上有伤呢。
陈冠东仔仔细细的为我抹药,那认真的表情感觉跟做朝圣似的,害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当他帮我包扎完以后,大师突然阴阳怪气的开口说:“你是不是觉得自我牺牲很伟大?想学学古人也吟唱一句‘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你知不知道,死亡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你一个人的解脱?”
我心里挺难受的,因为我也不想死,也没觉得自己多伟大,可那时候,我的确是想和尸兄同归于尽,当然……我不否认那时候占据心里最大的念头是想报复温雅。
大师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以你小子的性格,肯定在死之前给你爸妈去过电话了,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你肯定找了个相当蹩脚的借口说要很久不回家,可你有没有想过,哪有父母真的愿意看着儿子永远不在家的?你想让你父母到走的那天都徒留遗憾么?到时候如果他们身上积累怨气,或者有人拿你的死做文章,他们很可能因为你而堕入仇恨的轮回,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懂么?”
听完大师的话,我感觉浑身都发冷,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简直不敢再想。
大师抽出一根烟,点上,缓缓抽了一口说:“我是你师傅,终归是外人,但你父母是你血脉相连的人,做事多为他们考虑考虑,可好?而且,无论出了什么事,一死了之都是最烂的解决方法,不仅死了以后要受苦受难,还要连累活着的人受罪,活着,无论什么困难,总归有解决的一天,总归是有希望的。”
大师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令我感动的同时,也令我无比的内疚。特别是他那一句“我终归是外人”让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讪讪的笑笑说:“师傅你是把我当外人了?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您比我七舅老爷还亲呢。”
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我一句“滑头”,脸上却有了笑意,我看了一眼陈冠东,他微微含笑,冲我点了点头,好像在说他懂我。
我心里暖暖的,跟大师说我一定会记住他的话,绝对不会再犯傻了。大师哼了一声,脸色又缓和了些,然后问我身体痛不痛,我摇摇头说没感觉。
是真没感觉,明明我有知觉的,可这些伤口偏偏一点都不疼,大师点了点头,板着脸说:“没感觉就出去把我教你的那些个拳法练一下,然后打坐练功去。”
靠!早知道我就说痛了。我点了点头,穿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想到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就让他早点休息,他点点头,我就跟陈冠东一起出去了。
这里虽然是妖界,但是灵气还是很充足的,毕竟这些妖都想修炼成精,没有灵气可不行。
我递给陈冠东一根烟,两人坐在那里抽了起来,我问他当初那棺材里抓他的人是谁,他吸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说:“是个青衣女鬼。”
我心下一沉,青衣女鬼?我瞬间就想起了当初想勾我魂魄的那个女鬼。
我问他看清那个女鬼的脸了么?因为我很怀疑,那个女鬼会不会就是温雅?可是如果她是温雅的话,温雅岂不是也像小骚一样会幻影分身?
陈冠东摇摇头,沉声说:“她没有脸。”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正在这时,我们身后的树丛突然传来“沙沙”声,陈冠东脸色一沉,站起来就飞快的朝着那里追去,我刚要喊他,但发现他已经跑出多远了。
我有点担心他,所以决定去找罗夜帮忙,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一道青色的背影从院子的拐角处消失。
心像被什么狠狠捶了一下,我站在那里,想着那道青色的背影,心想,是温雅么?虽然脑子在告诉自己不可能是她,但我的双脚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朝着那个方向追去,我想我可能真的没救了吧,都这种时候了,还他妈的如此不清醒。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追上去是因为我想弄清楚这件事的主谋是谁,可是我脑子里却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究竟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出了院子,远远地,我看到了那道青色的背影,如果说一开始我还在犹豫的话,现在我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她了。因为她的青色旗袍,她及腰的长发,她窈窕的背影,无一处不是我最熟悉的,而且她那冰冷的气质也无人能够模仿。
她来了,真的来到了妖界!我站在那里,竟然有点害怕上前。现在我已经很清楚,刚刚是有人故意要引开陈冠东的,也就是说,她要找我,可是这一次,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正在这时,温雅突然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身,然后我彻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