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的党项羌族各族联盟的军队,程处弼又送还了回去。
党项羌族的诚意他收到了,但是他并不需要这支部队。
因为以他所带来的羽林卫本部以及松州的本地驻军对付松赞干布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月底了,按照这里的气候马上就要进入真正的隆冬时节,在完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打战的。
而他若是把这支部队留下来,不仅无战可打,没有任何的用处,他还需要空耗粮饷来满足这支部队的日常需求。
但是,送过来的别丛卧施、把利步利的首级和噶尔东赞被他留了下来。
别丛卧施、把利步利的人头,被他用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了。
而此刻,他正在松州都督府的大厅接见这位在党项羌族七姓酋长对别丛卧施、把利步利部发起突击成为俘虏的噶尔东赞。
按照细封步赖他们的说法,他们对别丛卧施、把利步利两部发起进攻时,噶尔东赞正在这两部作为松赞干布的使者对这两部进行劝诱,于是当成了吐蕃间谍进行了俘虏。
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还是一条大鱼,是松赞干布的纰论(外相)。
这样的大鱼正好送到程处弼那样,来表达他们对程处弼、对大唐的忠诚。
对于噶尔东赞以俘虏身份的到来,程处弼是非常满意党项羌族这份礼物的。
已将唐代历史了然于心的他深知,眼前这位看似清瘦的身体所蕴藏出的巨大能量。
噶尔东赞,禄东赞是吐蕃著名朝堂家、军事家和外交家,就是因为他为吐蕃所做的杰出贡献,吐蕃在后来才能成为称霸青藏的强国。
“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我朝皇帝陛下派来剿平你们吐蕃的剑南道行军大总管、羽林卫大将军程处弼。”
在程处弼打量着噶尔东赞的同时,噶尔东赞也在打量着他,噶尔东赞也没有想到此番大唐远征而来的将领竟然会如此的年轻。
噶尔东赞更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唐将竟然会说一口比他还要流利正宗的吐蕃话:“你会说我们吐蕃话?!”
“我想我不仅会说吐蕃话,或许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文字,我都能看懂、会说。”
程处弼平淡地回顾着噶尔东赞的诧异,让左右的羽林卫禁军给噶尔东赞松绑。
自从拥有多啦a梦的神奇翻译魔芋之后,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和文字他都不在话下了。
“能看懂、会说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文字!”
噶尔东赞放到没有去在意羽林卫禁军在给自己解开绳子的事情了,他的心思都关注在程处弼的面庞和惊世骇俗的言语上。
能看懂、会说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文字,这怎么可能呢,而且他还这么的年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奇异的事情!
他下意识的以为对面的唐将在说谎、在吹牛,可是瞧着对面唐将那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意的面庞时,他的内心忽然冒出一个非常天真、可笑的想法。
或许,对面的唐将并不是在胡诌、吹嘘,他说得是真的。
“我不仅能看懂、会说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文字,我还知道你噶尔东赞。”
在给他解开绳索之后,对面的唐将却并没有理会他,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行刺他,自顾自地在一边泡茶,并且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的历史。
“你噶尔东赞,生于嘎玉,出自吐蕃贵族家庭噶尔家族,家族世袭领有加布一带的封地,你目前担任吐蕃的纰论,是松赞干布的心腹重臣之一......”
“尝尝吧,夏绿冬红,这是本将亲手泡的祁门红茶。”
待茶泡好后,对面的唐将推了一杯茶水到他这头的案边,自己拿上一杯茶水,怡然的品味,笑看着他。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喝你的茶,更不会将赞普的事情告诉你的,就算是死,你也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一分一毫。”
噶尔东赞冷然地看着程处弼,孤零且傲盛地站在厅中,若孤胆而高洁的义士,浩然铭志。
“哈哈哈哈......”
程处弼乐看着逞强的噶尔东赞逗趣大笑,连连摆手。
“你放心好了,我对松赞干布还有你们吐蕃的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我的秘密而已。”
“大可不必!我对你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噶尔东赞执拗的撇过头去,对于程处弼不屑一顾。
“真的吗?枉我还想告诉你吐蕃的近况的,我还以为你这段时日封闭了这么久,对吐蕃的事情一无所知,会感兴趣的......”
程处弼虚长叹息,可惜地晃着脑袋,端起案头的茶水品味。
可他的余光却一直注目在噶尔东赞的面庞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噶尔东赞虽然还是高仰着脑袋,可他那抽搐的嘴角,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让程处弼扬起了舒畅的弧度。
他放下了茶杯,笑看着噶尔东赞:“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不在意,我正好闲着无聊,就想说说。”
“那他们呢,你的手下们拼死平活地给你忙活,你却在这里悠闲?”
噶尔东赞噙着冷笑,看着在正厅主案上忙里忙外的韩威、刘仁轨、薛仁贵还有裴行俭。
来到松州之后,松州政务上的事情程处弼没有想去插手,那是韩威的事情,军务上的事情他也没插手,而是按照惯例,抛给了刘仁轨、薛仁贵还有裴行俭。
“那是在培育他们的能力,若他们如果不能得心应手地处理我所要面临的问题,将来他们怎能做到我现在的位子,甚至是出将入相?”
程处弼豁然的摊开双手,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噶尔东赞却因为程处弼的这一反问,陷入了深思,不知该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