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周凡的内心是茫然的。
    老钟，你作为我的老师，偷偷摸摸学我写的训练方案，还用他们去帮别的选手训练。
    你的良心呢？被豆豆吃了吗？
    还有秦凤青，你小子动作挺快的啊，我给你那些资料也没多久吧，这么快就大公无私发到网上去了？
    人家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学会了，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学不会……
    算了算了……
    周凡忍不住笑了出来，反正他也没想要藏拙，技术上的进步拿出来共享，有助于整个行业的良性发展。
    他不在的这几年，国内电竞宛如一潭死水停滞不前，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倒退的趋势。
    也是时候改变这种局面了。
    别等到五年后，十年后，大家能记住的，还是那几个老选手开发出来的打法套路。
    一点创新都没有，是非常容易被淘汰的。
    不过……
    “老钟，大家都是班上同学，你偷摸着帮冯东训练，也不帮帮我们，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你看看我们几个，一直以来乖巧懂事，从不惹是生非，一心一意磨练技术想要打好比赛，你居然还区别对待，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这样吧，我们也不需要你帮忙训练，你帮着联系几个厉害点的kpl队伍，陪我们每天打个十场二十场的训练赛就行。”
    “怎么样？都不需要耗费您老人家的精力，我们自己练就行，多好啊！”
    钟小年的额头都出现了“井”字，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
    要冷静，这里还有很多人看着，不能动手，动手也打不过……
    妈哒这人怎么这么气人啊！
    忍不了了！
    你真当kpl队是大白菜，随便联系人家就愿意和你打训练赛啊？
    人家也很忙的好吗？
    势均力敌才能起到相互训练的效果，你们这组队才多久，两个月有没有啊，就已经想着打kpl了？
    是，我承认你周凡很厉害，但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知道吗？
    好高骛远，不把基础打扎实，早晚会因为基石不牢固摔得粉身碎骨的！
    别一天天就想着和强队打比赛，你也考虑考虑现实啊。
    真让你和冠军队打，你打得过吗？
    可惜周凡不知道钟小年的心声，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声告诉他：
    “打得过！”
    虽然说十几盘里能赢一盘，但那也是赢不是吗？
    当然，周凡自己也知道，这种胜利其实一点卵用都没有。
    因为随机性太强了，难以把控。
    人家9percent看在情面上愿意和自己等人打训练赛，但也绝不会提起太多的精神。
    因为全神贯注是非常非常耗费精力的，他们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kpl比赛中。
    而且，就算偶尔走运，在他的指挥下，找到机会一波猛攻推平获胜。
    但能赢和能赢是不一样的，十局里赢一局，ok，确实能说赢了。
    但这剩下9局呢？
    比赛最多可是能打bo7的，7局里输4局就已经算是失败了。
    所以，哪怕现在周凡自认自己等人和风神的胜负已经是三七开，他刚刚也没有贸然挑衅。
    bo3，30%的胜率，还是不够看的。
    还需要他再用上一点点小小的措施。
    ……比如故意示弱降低戒心。
    钟小年自己生完闷气，看着周凡等人，心中也是一叹。
    自己这个老师，确实好像有点不称职。
    别的不说，一碗水端平他的确没做到。
    都已经给冯东等人做特训了，却忽略了周凡他们。
    莫非是他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教不了周凡任何东西了？
    那怎么可能，再怎么说，他曾经也是在地下活跃过发光过出名过的钟神啊！
    居然被个臭小子嫌弃了！
    还是很气人！
    钟小年冷声道：“找职业队打训练赛，我确实可以做到。”
    “但是你要求的次数也太多了，每天十场二十场，人家自己还要不要训练了？”
    周凡一听有戏，顿时换了副面孔，赔笑道：“不是一定要同一个队打那么多嘛，可以换着来，比如夜阑打个五场，retroz再打个五场，大家协调好时间不就好了？”
    “我知道，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我们可以轮着薅嘛！谁来都没有关系的，我们不会嫌弃的……”
    “嫌弃？”钟小年吹胡子瞪眼，“你踏马一个连次级联赛都没打过的学生队，还有胆子嫌弃kpl队？”
    “行了不和你说了，再说下去，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想揍你。”
    “你自己盯着点比赛，我现在去看看哪些队伍有时间，先给你们联系一批。”
    “哎，钟老师您真好！”
    “……”
    钟小年黑着脸来，黑着脸走。批评还没展开，就给自己揽了一堆事情。
    周凡这小子可真气人！
    不过……电竞圈有了这样一个人搞来搞去的，似乎也挺热闹。
    ……
    比赛台上。
    蓝色的环已经黯淡下来，说明第一轮比赛暂时中场休息。
    周凡刚才也没仔细看，现在一问，原来冯东他们刚刚用了速推阵容。
    愣是在10分钟不到的时间，压得牛牪犇战队中路节节溃败，直攻水晶。
    天勃和冯东一直关系不错，这时看到他们取得了第一场的胜利，也有些为他高兴。
    “二哥，你觉得蓝色那边，冯东能出线吗？”
    打蒙大的牛牪犇战队应该是稳了，但还要打两轮循环赛，天勃也不确定冯东他们到底能不能拿下这个名额。
    周凡正在回忆蓝环有哪些队伍，杜若雪递过来一个平板。
    “我刚刚做了记录，把每个场地的队伍和胡焦志的总结点评都标注上去了。”
    “今天的比赛，值得看的其实就是蓝色和红色这两边，30支队伍里，除掉我们外，老胡标了5个8分的，都是那种只要不相互碰上就几乎能晋级的队伍。”
    “但这次抽签就正巧把这几支队伍凑到了一起。”
    “蓝色那边有冯东他们，但也有鲁大的浩然战队。”
    “鲁省是孔子所在的地方，学术氛围极其浓厚，高考的时候竞争压力就特别大。这也导致了他们的学生非常会钻研。”
    “就算是打游戏，也会做许多策略攻略。”
    “红色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海市的三个队伍全碰上了，还有t大的tt战队也在里面，简直可以说是死亡分组。”
    在杜若雪做好的页面上，可以非常直观的看出各个场地的队伍情况。
    红环那边，杜若雪甚至还给他们标注了一个骷髅头。
    “最轻松的就是我们这里了，剩下的5支队伍，没有一个综合评分高于8分的，就算是哈工的松花江战队，老胡也只打了7.5分。”
    看完杜若雪的分析，众人的表情各不一致。天勃和舒浅夏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杨巅峰却是喜上眉梢。
    只有柳潇，眼神并没有落在平板上，反而落在最远处的红色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