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该离场了。
    擦擦嘴，拍拍衣服，正要扬长而去，发现碧雪纷正往这边走过来。
    我向她展示一个自认为最有风度的笑容，道：“碧小姐！”虽然知道她是刘云的妻子，但我还是认为这个称呼最适合她。颇有一点自欺的味道。
    碧雪纷回应了一个微笑，问：“刘云呢？”
    我说：“他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就心急火燎地走了。”
    碧雪纷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不悦，但笑脸还是那么迷人，跟我说：“你是刘云的朋友吧？”
    我：“是啊，我叫吴秦。”
    碧雪纷表情惊喜，道：“原来是吴先生，久仰！”
    我：“哦？我很有名吗？”
    碧雪纷：“刘云是个特骄傲的人，不过他却不只一次称赞你的才华出众呢！”
    我愉快地说：“是吗？他称赞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骄傲一下！”
    有很多人不停地用眼睛向我们这处偷偷看过来，碧雪纷轻笑道：“我们到会议室去坐坐聊聊好吗，你吃饱了吧？”
    我求之不得地道：“好啊，我吃饱了。”
    银河大酒店的董事会议室共设有15个席位，面积为100平方米。具有会议发言系统、远程会议系统、投影设备等设施。会议室墙壁全部采用名贵的黄花梨木手工雕刻的梅、兰、竹、菊、“国色天香”装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显得古色古香。另外，还有国画“长城内外春意浓”和书法“三国演义开篇辞”镶嵌其中。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灯，由名贵的西班牙水晶制成，光彩夺目，璀璨华丽。
    大多数宾客还在用餐，董事会议室里空荡荡。
    跟一个仙女儿一样的女性在这种幽静的场所聊天，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刚才我们公司的高层在这里开了一个会。”碧雪纷悠然道。
    我静静地听着。
    那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又响起：“你对我们公司了解一点吗？”
    我说：“一点点，就是从刚才你们总裁说的话里面了解的。”
    碧雪纷轻轻笑了笑，道：“那就是不太了解罗。”
    我说：“虽然不了解，但是我还是能说上几句，反正聊天嘛，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是不是啊？”
    碧雪纷点了点头，道：“吴先生对我们任总裁的话有什么高见？”
    我说：“你们飘扬科技是民企，在中国发展壮大很不容易，特别是你们的产品里面有很多与那些受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竞争，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看好你们公司的发展。”
    碧雪纷脸色平静，但显然是在思索。
    我继续高谈阔论：“特别是刚才我听到你们总裁说要全面发展很多通讯产品。我更不同意，我觉得你们小公司的发展前景在于获得核心技术，争做上游供应商，这样才会有前途。如果像普通中国企业那样在供应链的下游随波逐流，那样最终还是有很大的被市场淘汰的风险。”
    碧雪纷道：“是啊，不过做上游供应商可不容易，门槛太高。”她用清澈的目光看着我，语调平和，吐字清晰。
    我随口道：“那当然不容易，但这是出路。就像现在有好多企业搞erp一样，明知道难也要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erp是找死，不上erp是等死！呵呵！”
    碧雪纷眼睛闪亮，道：“没想到……吴先生对企业的发展也很有见地，原来以为你单单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程序员。”
    我说：“不敢，天才不天才不是最重要的，工作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我编小程序也好，做大工程的系统分析也好，都严格地遵守业界最通用的原则，软件工程的可复用性，可扩展性，易开发性等等都一定得深思熟虑，绝不马虎。你们做企业管理的我看也差不多吧，重要的是要把企业管理的井井有条，控制成本，提高效率，寻求可持续发展的空间，注重核心竞争力。咳咳，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该碧小姐说了。”
    碧雪纷轻笑：“你说得很好嘛，特别是你脸上的那种自信的表情，我相信你一定有做企业管理者的打算！”
    我一惊，好厉害的丫头，居然把我内心深处的秘密随口道出来，不过这可不能承认，便道：“当企业的管理者谁不想啊，不过要看一个人的性格适不适合，我这个人嘛，不适合！”
    碧雪纷：“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看好你！”
    我：“有机会我会试试的，不过现在我可没功夫试，我在cge工作，你知道吗？”
    碧雪纷：“知道。”
    我：“看来刘云跟你说过好些个我的事哦？”
    碧雪纷道：“你们那么亲密的朋友，当然他经常说起你了，我还知道你们是仙……哦……”她忽然醒悟，及时收口。
    我想到碧雪纷想要说什么，心里一紧。
    她想说的一定是“仙客营”这三个字。仙客营是互联网上最神秘的一个黑客组织，曾经入侵过美国海军的核潜艇指挥系统。而我和刘云还有范轻舟是仙客营的高级成员，直接参与过那次震惊世界的黑客事件。美国军方曾以1000万美元悬赏仙客营成员。
    我把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表示。然后贼兮兮地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在一旁听到了这有关天大的秘密的三个字的第一个字。
    碧雪纷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道：“当然知道，唉，这个刘云，都说不能再让任何另一个人知道，老婆也不例外，他还是违规了！”
    碧雪纷：“是我不好，硬要他说的，他那几天神经兮兮地，我忍不住逼问他……”
    我一个劲儿地摇手，哑声道：“stop, stop, stop! 再也不要提了，嗯？”
    碧雪纷吐了吐小舌头，不再说话。她怎么像个董事长，明明是个小女孩！
    我见她似乎仍不够重视，有义务为了我们哥儿几个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再提醒她一下。
    “咳咳，碧小姐，有些事情是绝对要保密的，要不就会出乱子。唉，如果我是秦始皇的话，现在就应该以你为圆心，在周围屠杀十公里！以免……那个，知道吗？你……严肃点，不要笑，还笑！我……算了，越说你越来劲儿了！”
    其实我很爱看她笑，那纯真而无邪的笑容，美丽得超过任何一个我曾经梦想过的天使。她真的已为人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