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洗了澡，撸了撸有点鼓的肚子，齐菡纱躺在了床上。
    能不鼓么，从早上到晚上，一整天没吃饭了，白米饭都是香的。
    “公主，怎么样，皇上没有没责怪你，都是奴婢的错。”
    齐菡纱看着一脸自责的灵儿，起不来，拿脚趾戳了她两下，“瞎说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难道他还吃了我不成。灵儿你快帮我揉揉腿吧，特别是膝盖，刚刚回来跌了一跤，磕到了。”
    “公主你不是说跌水里了么？”
    “我……跌水里磕到石头了。”
    “哦！”灵儿便开始认真地揉捏双腿，最后发现公主竟然直接睡着了。
    灵儿帮她把腿放到床上，帮她盖上被子然后才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公主真好！
    早上，齐菡纱起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见着赫连翊，直接去了太和宫。
    皇帝已经由人穿戴完毕，准备去上朝了。
    看到她立刻瞪眼，“你怎么来了。”
    “不是父皇你让我早上再过来的么，难道我来早了？
    “……”
    皇帝动了动胡子，“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朕下朝了再跟你说！”
    “那，要跪下么？”
    “随便你！”
    “哦！”没让她跪为什么要跪，安安稳稳地坐下来等着父皇回来了。
    皇帝没回来，赫连翊先来了。
    还主动告诉她：“皇上去乾宁宫了。”
    齐菡纱立刻瞪眼，“我问你了么！”
    “我只是告诉他们！”赫连翊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两个太监。
    齐菡纱：“……”
    暗暗磨牙，起身，干脆也去乾宁宫算了。
    乾宁宫里，皇帝正陪着太后在喝茶，说的自然还是她的事情。
    公主打了贵妃，当时又那么多人，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太后也不是一味的包庇她，但是如今罚也罚了，算是给了静妃一个交代，差不多过得去了。
    皇帝知道太后一直都有些不大喜欢静妃，有时候就是喜欢嚼舌根子。
    对这个提议也勉强接受，算是两边都给个台阶下。
    进去之后齐菡纱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菡儿参见父皇、皇奶奶。不对，参见皇奶奶、父皇。”
    这必须分一个先后出来。
    皇帝又想骂她了，要不是因为太后在场的话。
    太后看了她一眼，“菡儿的伤可是好了？”
    “早好了，都是菡儿不好害皇奶奶担心了。”
    太后可没有因为这事儿怪她，“赫连翊呢？
    突然听她这么问，齐菡纱不免歪了歪嘴角，“在外面。”
    一直跟着她，烦人。
    态度太明显，不想看到赫连翊。
    太后不免就有了其他想法，“菡儿在将军府可是受委屈了？”
    “那道没有，我就是想回宫了而已。”
    “一回宫你就闯祸，你还是滚回将军府吧！”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父皇可是想将我赶出宫去？”
    “有何不可！”
    “赶就赶，大不了我沿街乞讨去。”
    “你……”
    “好了好了！”太后打圆场，“皇上不必动怒，菡儿也不必担心，想在宫里呆多久就呆多久，将军府不回去也罢。”
    齐菡纱立刻上前挽住太后的手，“还是我皇奶奶对我好。”
    言外之意皇帝也听得懂，真是要气死了。
    “那你就在这里陪你皇奶奶吧，母后，儿臣还有折子没批，先回御书房了。”
    出了门，赫连翊就站在外面。
    “皇上！”
    皇帝理都没理，直接走了。
    ……
    “菡儿，快坐吧。”
    “好，谢谢皇奶奶。”齐菡纱在刚刚皇帝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菡儿啊！”
    “嗯？皇奶奶，怎么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昨天静妃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我可不是这么任人欺负的。”
    “那就好，下次她再想对你怎么样，你就告诉皇奶奶，皇奶奶给你做主，用不着亲自动手。”
    齐菡纱本想点头的，随即却楞了一下，她皇奶奶这也是在怪她不该动手了。
    “我知道了，下次有事先跟皇奶奶说。”
    “嗯！”太后点点头，“菡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齐菡纱有些羞愧，是不是真的太爱闯祸了，下次还是收敛一些吧。
    “对了，菡儿上次不是说要给皇奶奶这里换副画，画好了么？”
    “还没……”
    这事儿她早就忘了，当时太后不是不同意么。
    “皇奶奶，我现在给您画一幅吧？”
    “好啊，这次画什么？”
    “这次？”画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啊。
    “皇奶奶，我给你画一幅像吧？”
    “画像？好啊！”
    说画就画，笔墨都已经给她拿上来了。
    太后也已经在座位上做好了，姿态端庄。
    “皇奶奶，你就靠在旁边就好了，随意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又不是画寻人启事，哪需要这样啊。
    “如此甚好！”太后便又在嬷嬷的扶持下靠在了软塌上，懒懒地侧躺着。
    齐菡纱仔细地看了看，规划好版面，开始起笔。
    这回时间充裕，倒是可以慢慢来，每一笔都下得很细致。人物形态和整个背景都跃然纸上。
    就连旁边的小熏香里，升腾起来的一缕香烟都没有放过。
    整个画面优雅而宁静。
    边上的老嬷嬷静静地候在一旁，太后在榻上微微眯着眼，闲散、安逸。
    但其实太后一直在看她，看她低着头认真地描绘，却甚少抬起头来观察。
    朝着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斟了一杯茶水送过去，“公主喝口水，先歇一会儿吧。”
    “嗯，谢谢，先放这儿吧。”头也没抬。
    嬷嬷对着太后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
    太后也没说话，稍稍换了下姿势。
    差不多两个时辰的静默，才终于完工了。
    动了动胳膊，站起身来，“皇奶奶，画好了。”
    嬷嬷立刻过来将画拿了过去，太后一看，“怎么刚才哀家肩膀上还有一只麻雀么？”
    “没有，这个是我特意加上去的。”
    她故意在太后的肩上画了一只停靠的麻雀就是为了表现宁静的氛围。
    太后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问，加个麻雀就加个吧，“那你这个又是什么？”
    齐菡纱一看落脚处，惨了，把她之前的落款添了上去——“hs.qi”
    “这个是我设计的签名，皇奶奶，你看是不是很独特？”
    太后点点头，“是挺独特的。”
    还从来没见过，一般人怕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太后对这幅画也挺满意的，“上一次画像都是二十年前了，那时候跟皇上一起画的，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她说的是先帝了。
    齐菡纱看得出来太后有些伤感。
    “没关系，皇奶奶，还有我呢，下次再给您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