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山光应悔照半坡
    天空纯净，碧空如洗。
    空气中些微留存着汽车行过的痕迹。
    卫老静静的看着自己家的少爷，不再多言。
    挫折，是每一个强者成长的必由之路，没有人能够一直一帆风顺的成为强者，即便是出生在王族，皇族也是一样。
    今天的事，应该是卫戍自出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挫折了，过去了，卫戍就可以更强一步。
    过不去，卫家，恐怕就要栽落尘埃了。
    在卫家待了这么久，卫老深知卫家这年青一代的素质如何。
    可以说，卫家如果想要维持往日的荣光，卫戍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其他的卫家的年轻人，比之卫戍要更加的不堪大用。
    男儿自当沙场死，马革裹尸戍边关。
    此时的卫戍，心中想的除了这两句话，脑海之中还有一副画卷。
    昔年卫琼成为卫国公，除传下了卫家的荣耀以及祖训，还曾经传下了一副画卷。
    那是卫琼遗留的笔记之一。
    卫琼是武者，是大将，是元帅，但是并非什么画师，他留下的画卷笔触极其的稚嫩。
    但是那副画，却令每一个卫家的继承人印象深刻。
    半生戎马尽奔波，岁终一战菩提河。
    暗尘无尽仇敌逝，山光应悔照半坡。
    卫琼一生纵横捭阖，为华国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却也并非没有敌手。
    在平定了国内的叛乱之后，卫琼终于迎来了他这一生当中最大的一个敌人，婆罗多国的圣雄戈文达?摩柯。
    婆罗多地域广阔，论面积丝毫不亚于华国。
    同样的，婆罗多国内也并不平静，十多个诸侯各自独立，将婆罗多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十数个国家。
    戈文达?摩柯是婆罗氏的首领，那缇?婆罗的女婿，深得那缇?婆罗的喜爱。
    因为邻国的入侵，那缇?婆罗在征战中身亡，婆罗氏遭遇了灭顶之灾。戈文达?摩柯的妻子向“魔神”的使者献祭了自己，祈求使者帮助婆罗氏度过劫难，但是却遭遇了使者的戏耍。
    戈文达?摩柯一怒而起，一剑斩杀了魔神的使者，然后带领剩余的族人开始复仇，并且一步步的统一了整个婆罗多，被后人尊称为圣雄。
    卫琼在国内平叛的时候，戈文达也在婆罗多进行他的统一之路。
    当世的两大双骄虽然出身不同，命运不同，但是成名之路却是如此的相似，全部都是在国内的战场征伐当中扬名。
    唯一不同的是，卫琼是大将，而戈文达，则蜕变成了一国之首领。
    十年沙场征伐，戈文达不但统一了婆罗多，更是一路向西杀到了沙漠的边缘。多年征伐，让戈文达的胃口越来越大，婆罗多南面临海，北面有山，当西进的脚步被沙漠隔断的时候，戈文达将他的目光放在了神秘的东方。
    虽然与华国之间也有山脉阻隔，甚至有些地段比北面的山峰更加高耸。但是有些低洼的地方，却可以轻易的进军。
    戈文达以商人被杀为名，进军华国西南的藏青高地，悍然冒犯华国的土地。
    其时华国国内平原地区刚刚平定，但是东北方向有尚有海东青部落的发难，国力难撑双线作战。
    卫琼主动请缨，不要国内一分后勤，只带一支万人的战兵上阵杀敌。
    正面硬悍没有后勤供应绝对是死路一条。
    卫琼兵出侧翼，不正面迎敌，而是一路翻山进入婆罗多境内，以战养战，直逼戈文达的老家菩提河。
    这是一出围魏救赵的好戏，同时也是截断戈文达后路的妙棋。
    卫琼与戈文达不同，卫琼是将军，杀出国境也不用担心国内的局势，但是戈文达却不同。
    尽管戈文达可以一路杀伐直捣中原腹地，但是婆罗多如果和君王断了联系，必生内乱。
    卫琼可以当无源之水，一路杀伐，即便是败了，也可以退回国内。
    但是如果戈文达遭遇失败，他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因为婆罗多必然会有新的君王取代他的位置。
    所以，卫琼这一招，逼的戈文达不得不回。
    双方多场大战，杀的不分胜负，最终决战在菩提河的源头，嘎摩达多山举行。
    那一战，史称婆罗多之伤。
    那一战双方激战了三天三夜，全部的兵力全都消耗殆尽，战至最后，只余下了双方的首领。
    嘎摩达多是婆罗多语，翻译成华语便是暗尘无尽的意思。
    因为这里特殊的地势，导致山体的大部分地区日照时间极短，这让华国的战兵极不适应。而戈文达的战兵有很多曾经出身这里，导致华国的战兵非常的吃亏。
    不过，长途远征，华国的这些战兵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在面临不利的情况下， 华国战兵干脆采用了同归于尽的打法，既然这种情况下我打不过你，那就想办法拖着你一起死亡。
    那一战，是两国之间最惨烈的一战。
    有人说，戈文达是婆罗多最伟大的英雄，可惜生错了时代。
    因为嘎摩达多战役，最终只走下了一个人，卫琼。
    他一身血衣，破破烂烂的，竟然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
    虽然当时卫琼已经筋疲力尽，近乎行尸走肉一般，但是向来敬畏神明的婆罗多人却没有趁机对卫琼下手，而是将卫琼如神明一般的敬畏起来。
    戈文达杀掉了魔神的使者，并且平定了婆罗多，被称为魔神在世。
    但是卫琼却让这位在世魔神回归极乐，显然比魔神更加的厉害。
    新继位的婆罗多的首领将卫琼送还华国，并对华国称臣五十年，赔偿了华国的战争损失。
    人人将卫琼比作神明，但是只有卫琼自己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胜利的。
    因为杀掉戈文达的并不是卫琼。
    婆罗多人说的没错，戈文达是魔神在世，拥有不死之身。戈文达妻子的献祭并非没有作用，虽然被使者戏耍，但是魔神收到了戈文达妻子的献祭，并且附身到了戈文达的身上。
    外人是没办法杀死魔神的，能杀魔神的人，只有婆罗多人。
    在戈文达的军中，却有一个婆罗多人。
    这人在卫琼起兵的时候就跟随卫琼，一路升迁成为了卫琼的贴身侍卫，并且跟随卫琼，来到了婆罗多的战场上。
    最后一站，卫琼以为这人早已战死，却不知道，他却是悄悄诈死，并且一直隐藏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魔神的传说，也知道，卫琼杀不死魔神。
    所以，当卫琼一次次的和戈文达拼杀的时候，这个人，暗中出手，给予了戈文达最后一击。
    魔神是不死的。
    虽然他杀死了戈文达，但是魔神还会附着在他的身上重生。
    所以，他冒充戈文达，对卫琼发动了袭击，然后让卫琼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