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顾熙去医院吊针,对于左蔚早上在车里那很深很深的眼神,终于分析清楚了,左蔚特意强调自己的嗓子疼,是要她表现是吧?
下午回去公司时,顾熙买了消炎药和治嗓子的中药片,苦于该怎么送上去?
给左蔚发了短消息:买了药,要怎么拿给你?
没回复。
陆文俊的身影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手里拎了一份文件,走到顾熙办公室门口,在顾熙站起身时走进去一步说,“顶层,你去送。”
陆文俊调侃的眼神,顾熙一瞬懂了,是左蔚的意思。
顾熙赶紧拿了药接过陆文俊手里的文件,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
顾熙对秘书办的人说她是总经办派来送文件的,便被领到了左蔚的办公室,直到顾熙和左蔚公式化的面对面了,带她进来的秘书才走出去关上门。
“过来。”左蔚的办公桌上有一台手提,他的手指在那上面动了动,头也不抬地叫顾熙。
顾熙走过去,站在外面,左蔚扯她站到里面来,仿佛是一种尴尬的殊荣,顾熙有些不习惯跟他站在一个角度,怎么说左蔚是这公司的老大。
左蔚却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顾熙站在哪,也就他一句话罢了。
“你说过喜欢夏日,你很怕冷?”左蔚说这话时,手臂一揽,顾熙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样的亲密姿势和地点,顾熙不能适应,忙起身站好,“是有点。”
左蔚随即手指一点,手提屏幕上是一副雪景,左蔚双手的十指交叉,“不美吗。”
“美啊。”
顾熙看的眼睛发亮,后又道,“从小我在南方长大,也很喜欢北方的雪,可在我生我儿子之后的两年,都是在北方度过,可能是我怕被人抢走儿子躲得太远,没钱租供暖好的房子,让我儿子在冬天发烧严重差点小命烧没了。”
左蔚蓦地望向顾熙,原来这样,才讨厌冬天的冷,左蔚眼眸里的愧疚更深。
“哪里有水?”
顾熙感觉跑题了,赶紧举起药,问左蔚。
顾熙转身看到了,过去接了杯,给他吹了吹,左蔚把药放进嘴里,喝了点热水,皱眉,“很苦。”
“是甜味的呀?”顾熙看办公桌上的药,明明是糖衣的吧?
左蔚俯身吻住她的唇,把她挤在办公桌与他身躯之间,舔了一口她的嘴唇左蔚便刹车,“再继续传染的你嗓子也痛了。”
左蔚低沉的声音,总是那么撩拨顾熙的心窝……
“顾熙,我在安排……”
“……”
顾熙顿了顿,表情僵硬了那么一瞬,这一句话指的是什么她一下子就懂了,未来充满希望的对吗,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紧。久久都不能平静。
内线电话响,左蔚听,秘书的声音,“左总,总经办的陆总上来了。”
“进来。”左蔚按了。
“我先走?”顾熙指了指门口。
左蔚摸了摸她的头发,顾熙一缩,都揉乱了,左蔚不以为意地说了声,“你在也无碍,我还没打算放你走。”
不走在这干嘛?
好吧,他是上司的上司,她只能点头领命!
陆文俊嘻嘻笑着走进来,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左蔚办公桌对面,瞧了瞧顾熙打趣道,“我也不知道我进来的是不是时候?有没有打扰到二位。不过……”陆文俊扫视了一圈儿,“现场处理的迅速并且不错。还是左总作风太正了呢!”
顾熙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晕过去。
“既然有了助理,实习秘书吉咖小姐是不是该撤了?”左蔚抬眸看陆文俊。
“真是的!”
陆文俊抬手抽自己嘴巴,“左总作风不正我的助理顾小姐作风一看就正!左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抽我自己。”刚悔过完,陆文俊又是皱眉,“不过我真好奇,左总您想近水楼台干嘛不把她安排在你跟前?比安排在我那您见着痛快多了。”
左蔚,“……”
顾熙,“……”
陆文俊就是开个玩笑,指了指顾熙,“都是成年人。我懂我懂,左总奔波劳碌,心力交瘁,日夜耕耘,是怕整天见着你腰疼?”
顾熙无语,腰疼?左蔚见着她为什么腰疼?
即使再笨蛋,根据陆文俊以往这张什么话都敢往出说的嘴犯下的不良记录,顾熙也懂了陆文俊这话的意思,脸红尴尬地对两人点了点头,“我先出去了。”
不管左蔚放不放,总之她得走了,拿她开涮呢这是。
“别逗她!”左蔚不悦。
陆文俊一边打开文件一边笑,“玩笑,纯粹玩笑,怎么会腰疼,您肾功强。”
“郝宇峰和秦晴的婚礼记得以你的名义送一份大礼。”
“ok。秦晴和宇峰真是死忠。”
左蔚惆怅,也无奈。
谈起正事,陆文俊一丝不苟,打开手里的文件,急等左蔚给出决策,左蔚清楚陆文俊上来找他何事,顾熙没出去,证明左蔚不避顾熙,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使人偶尔昏头,陆文俊不知自己用这种黄腔玩笑把脸小的顾熙逼出去对不对,但,防一防总是好的。
顾熙出了办公室,经过a座可以直通往c座的空中全透明通道。
前面几个秘书办的人在议论纷纷,送人,一个女人抱着手里的箱子走进电梯,顾熙狐疑地看过去,本想转身走开,却忽然看到那个抱着箱子的女人站在电梯里转过来身,抬起一张顾熙熟悉的脸。
顾熙几乎不能呼吸,那是……那是……
电梯门缓缓合上,顾熙怎么能忘掉她代孕期间八个多月,自己无数次见到的脸孔,秦……秦秘书……
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能喊,她怕左左被人知道,见电梯门要关上,顾熙小跑过去,电梯往下去,她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此刻,顾熙很想知道,找她代孕的男人是谁!
“请问,刚才离开的人是?”顾熙对一个秘书办的人问。
秘书办的人见是总经办的助理,便笑了笑说,“哦,是秘书办的头头秦晴,不过利用工作之便窃取公司机密,已经被左总辞退了!”
***
秘书办的人?
秦秘书,这个三字的称呼顾熙太熟悉,那时在山上别墅安胎,秦秘书全权安排顾熙的一切,由此可见雇主对这个秦秘书的信任度极高。
顾熙自己也叫‘秦秘书’三字太多时日,且也见过秦秘书本人,刚才电梯里那张脸虽说模糊,可也大概轮廓很相似,快七年了,日子有点长,但顾熙觉得自己不会眼花。
巧合之处诸多。
“谢谢。”顾熙错过身,秘书办的人离开了。
顾熙站在那久久不能定神儿,左蔚辞退秦秘书,窃取商业机密?能从左蔚手中窃取商业机密的人,那得是多大的能耐?
下午。
陆文俊回办公室时瞧了一眼顾熙的办公室,顾熙与陆文俊对视,手里捏着圆珠笔,第一天上班,就搞的无心工作,顾熙有些焦躁,不想因私事影响工作效率,可是想起又真的是烦心不已。
她在捉摸,人事部的人会告诉她秦秘书的个人档案吗?
那是不可能的,个人隐私。
顾熙扶额苦想……
下班左蔚没能送顾熙,陆文俊和左蔚匆匆离开了,表情稍显严肃。
晚上。
顾熙把事情对孙朵乐说了。
“你是怀疑什么呢?左左的爸爸有动作了?”孙朵乐一口可乐差点喷了,问顾熙。
顾熙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摇摇头,“没有证据我不会瞎怀疑,但是合理的猜测避免不了在我心里滋生。就是太多不合理,所以无数次我还是否定了猜测,才苦恼成这样。”
“你还蛮淡定的……”孙朵乐啃着奥尔良鸡翅。
“要是真淡定就不是在这儿了,早回家睡觉补眠去了。”
顾熙晃了晃可乐杯子里的冰块说,“我明天得去跟秘书办的人套近乎,我实在好奇。而且我得为左左着想,既然和母亲回来了海城,我总不能抛下一切再跑路吧?还是先知己知彼后面的以后再说,总不能等到狼在后面咬到我尾巴了我才察觉。”
孙朵乐听着顾熙的形容,笑的五官都变了形状。
下意识顾熙就把左左的亲爸爸当成猛兽了呢……
实在忍不住了,孙朵乐豁出去的问了句,“你就说你怀疑左蔚了是吧!”
这话顾熙在心里都不敢呼喊,心里也是冒出来一次这样的想法就被自己扼杀一次,顾熙抬头看孙朵乐,回了句,“你真厉害,勇气可嘉,我都没敢说出口。憋死我了……再给你来一份薯条予以嘉奖孙同学。”
“少来了!”孙朵乐笑,然后就事论事,“那个所谓的秦秘书是当初雇主的手下,秦秘书现在又是左蔚的手下,也难怪你这么怀疑,我也觉得怀疑左蔚不无道理。”
“可是左蔚有儿子,你知道吗?以前还跟左左一个班级,前段时间送去国外了。”顾熙苦恼的眉毛都挤在一块了,乱七八糟的想不清楚。
“那是怎么回事?”孙朵乐伸着脑袋过去问顾熙。
顾熙吧嗒吧嗒嘴,觉得可乐都是苦味儿的,双眼无神地看着肯德基窗外的街道……
翌日。
顾熙午餐的时候去了员工餐厅,端着自己的食盘没地方坐,她故意来的晚了点让自己无处可坐,几乎是每个部门和每个部门的自己人坐在一起用餐,所以很少有别的部门去插座位的。
“我能坐在这儿吗?”顾熙问昨天说过话的秘书办的人。
那女孩点头,顾熙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