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这首曲子真有减压的功效，总之，顾熙睡得很安静，表情便是仅有的安静，睡眠中，她心灵宁静。
    左蔚莞尔一笑，蹲在地上捡起被子，轻轻给她盖上……
    顾熙一缩，动了动，往上拉了一下被子继续睡。
    左蔚不忍打扰，转身出了卧室，放水洗澡，这些程序一切都已成单身男人的习惯，从进来发现不对劲，左蔚便动作很小，怕惊扰顾熙。
    可是，当他洗完澡推门出来，就看到了甩着长长男士衬衫袖子站在浴室外的顾熙。
    “咳——”
    顾熙还是第一次跟他这么不自在，以前没在一起时，吃饭的空当他就调戏她，顾熙那时也没这样被他注视的心猿意马的，此刻这别扭是闹哪出？
    左蔚的发丝还在滴水，除了腰间半围着浴巾，其余的地方都裸露，性感的肌肤颜色，不管是高大的身形还是结实的胸肌和均匀的腹肌，此刻顾熙都不敢直视。
    那是左蔚唯一的白色衬衫，从没穿过，他喜深色顾熙知道。
    左蔚一步步逼近顾熙，才走两步，顾熙已是脸红极了，左蔚唇角勾起一抹笑，见顾熙，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刚睡醒的懵懂小白兔。
    靠近，顺毛，继而抱住咬一口——
    顾熙完全预料不到左蔚今晚居然会回来，下午电话中还说脱不开身的，还好……还好没有完全裸睡，找了这么一件衬衫，否则丢人丢大发了。
    “你头发——”
    顾熙伸出手指，想说他头发快擦干，夏天的晚风一吹也会容易感冒。
    可是，被衬衫袖子盖住，只露出一截的手指，被左蔚俯身含……含住……
    感觉到了他烫人的温度。
    顾熙觉得已经跟他在一起过几次了，算上当年代孕那晚，一共四次了已经！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忍住全身过电了一样的感觉，顺利地，把手指从左蔚口中拿了出来。
    慢动作地擦过左蔚的唇边，左蔚的眼眸立刻染上了火的颜色，腾腾燃烧，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故意引诱他……
    顾熙转身跑了，找了条毛巾给他，“擦干头发先。”
    左蔚接过干毛巾，往卧室走，对顾熙道，“跟着进来。”
    顾熙跟着往卧室走，打了个喷嚏，左蔚蹙眉回头，一边胡乱擦着头发一边走出去，把所有窗子都关了上，“下次睡觉之前记得关好窗子，晚上凉。”
    “突然睡着是个意外。”顾熙解释。
    “那么，就不要随便在哪都迷糊，不过，我这你可以随便迷糊。”左蔚的目光璀璨。
    顾熙能来这里住，左蔚的心已是柔软的不像样了。
    音乐还是在开着，没有人去关，左蔚要抽一支烟，顾熙没有意见，左蔚才点上，精神了许多，顾熙正在他面前给他擦头发，左蔚很享受。
    “文俊的头发就是女人擦，所以发质很好。”左蔚突然说。
    原来这就是他逼着她给他擦头发的理由，“我不认同啊，首先这不科学。其次，你的头发自己擦了这么多年，生意做的这么大，这充分说明，用女人给擦头发挺影响智商，你这样自力更生洗发吹干挺好。”
    左蔚笑，夹着香烟的手指抬起，捏了捏顾熙的下颚，“你倒一点不吃亏。”
    顾熙低着头，继续用毛巾擦他的头发，其实，左蔚的头发在她眼中无比健康，比陆文俊的健康一百倍还要多，“如果你不介意变笨，我就给你擦。”
    左蔚都被她的样子弄醉了，如此尴尬的共处一室，且心照不宣的都清楚，今晚要相拥而眠，这感觉，与平日是不同的，左蔚的眼眸中，几分燃烧几分迫切。
    “你也喜欢这首曲子？”左蔚问。
    “还行。”
    “什么感觉？”
    “唔……某种感觉在拼命的试图安静压制吗？说不清，可是那种感觉却又似乎涨满了，溢出来了……注定不平凡……”
    嗯，给她如此的感觉。
    左蔚意味深长地看她，“跟你相同的感觉在我心里，你没接受我时，那么安静，我也安静，可是为什么你看我一眼，我就无法控制心潮澎湃？”
    “……”
    顾熙不语。
    是这音乐刚好做弄了她成全了他，还是他的甜言蜜语都是这样临场发挥这般自然的？
    “大学时失眠会听，直到现在还在听，曾经很想要遇到一个给了克莱德曼那样美妙感觉的女人。可是没有遇见叫人心弦一动的人。”左蔚说。
    “失眠听……不是更睡不着？”顾熙无语。
    “是，想那样气质的姑娘，失眠。”左蔚胡扯一通逗着顾熙，目光热切，“顾熙，那时候我大二，19岁，如果我们12年前遇到，现在会是另一番境地。”
    顾熙瘪了瘪嘴，说，“那个左蔚啊，你知不知道呐……12年前……我才13岁啊……”
    左蔚，“……”
    左蔚坐在地毯上，双腿伸展，顾熙跪直了才能擦到他的头发，左蔚温柔，微蹙眉盯着顾熙的精美小五官，唇凑了过去，轻轻吻起她的下颚，干燥的吻，在唇舌动时变湿润。
    顾熙手僵住……
    心抑制不住的砰砰跳起来。
    “烟灰。”顾熙惊呼，起身去拿烟灰缸。
    左蔚也起身，从她身后拥住她的腰，顺便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脸在她背上蹭了蹭，翻转她的身体，将她压在了墙壁与他身体之间。
    顾熙浑身上下就一件男式衬衫和里面的小内衣遮挡，太薄了，左蔚扯下腰间的浴巾，赤－裸的男性身躯在空气中舒展，下身直抵着她的小腹，都不给顾熙脸红的机会，捧着她的后脑狂乱的吻……
    小别之后格外想念，呼吸交融，左蔚的大手扯开她身上衬衫的几颗扣子，男士衬衫半挂在她的身体上，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部曲线向上，隔着轻薄的衣料抚摸……
    顾熙颤抖着，却被他遏制，不给她任何出口，只想听她情深意浓的嘤——咛……
    她若不是靠着墙又有他，早已瘫软在地，他吻得很轻，似乎要吻透她这个人。
    顾熙意识大乱，他见她放不开，左蔚说，“老婆，别紧张，房子很隔音……”
    不知是他迷醉了，还是她被他迷惑了，顾熙睁开迷蒙的眼睛打量他，左蔚喉结动了动，疲惫的双眼中跳跃着汹涌的火焰，他的眼神的确可以叫人醉，顾熙眼睛湿润，这称呼虽然是哄她开心，还是受不了心里柔软的不可思议……
    主动攀住他的脖颈，吻他的唇，吻他的脸庞，吻他的喉结，她的热情似乎只能做到这一步，脸已是红的要滴血，左蔚手臂撑着她的身体，笑的邪妄。
    “我爱你，我会给你我的一切——”情动如水般漾开，左蔚认真低——吟，声音嘶哑不已，他的眼眸紧紧盯着臂弯里的顾熙。
    顾熙坚定地点头苦笑，“对不起，跟你在一起很多事情你在做，我却无能为力。我爱你，哪怕你给我一切只是说说而已……”
    她忽然很想哭，眼泪已是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一切难关都不易跨越，却都是左蔚在攻克，她除了默默在他背后不让他忧心，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出头，甚至和他一起吃饭都要隐秘。
    光明正大是奢侈的。
    左蔚疼惜地亲吻她的唇，不愿让她在快乐中伤感，不是说说而已，他确定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纵然是一个非常会懂得取舍之人，但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与这人的回忆，他舍不得。
    顾熙受不了他狂野的亲吻，身体与身体紧贴，左蔚完全将她掌控……
    这眷念，比不见面时竟是还折磨人的。
    “明天请假别去上班了？”左蔚关了音乐后回来，俯身问浴缸里的顾熙，她都要被泡沫淹没了。
    “你去不去？”顾熙问他。
    左蔚吻了一下她有泡沫的肩头，“去。”
    顾熙轻摇头，“那我也去上班，我不累，睡一觉就好了。”
    泡了一会儿，顾熙的确浑身轻松多了，明天不至于太难受。
    左蔚往她身上裹了一件衣服，抱回了床上，放进被窝见顾熙辗转窝着睡了，左蔚走出卧室，点上了一支烟，到书房拿出笔，在日历上圈了一个圈。
    同居第一晚，纪念。
    翌日一同上班，顾熙也许是太心虚了，在街头下了车，恍惚在这样美丽的清晨走过往日的公交车站，与那些忙碌的都市男女一起穿梭其中。
    九点多，陆文俊是从顶层下来的，经过顾熙办公室，推门说，“我的发质很不错。”
    顾熙囧，左蔚乱说什么了？
    “是不错。”顾熙说了句。
    ***
    陆文俊是见到小楠来了，才转身走，似乎还没揶揄够本。
    “顾姐，市场开发部营销副总要见你。”
    “市场开发？我不认识啊！”顾熙惊讶。
    小楠思考。
    顾熙微皱眉，“在哪？”
    “说是在她的办公室，让顾姐你现在过去。”小楠不平道，“营销副总在她们部门是个二把手，跟我们总经办有什么关系！”
    顾熙起身准备去，对跟着走出去的小楠淡淡道，“既然找我了，怕是不见不好。如果真的找麻烦，就如你所说，总监办跟营销那边不产生关联，无事不会找上门，大事也轮不到我一个助理买她账不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