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蔷讽刺地笑，眼里闪烁着泪花看着母亲，“干预过我的生活还不够吗？阿蔚这么多年牺牲了多少自己的幸福您去体谅过吗？阿蔚快乐吗？您见过阿蔚的笑容吗？您看到了阿蔚忙碌不停，看到了阿蔚奔波在世界各地，看到他整日事事机关算尽。以为这样的阿蔚很风光无限吗？谁体谅过他心里的苦，您是他母亲，您看阿蔚居然和外人看阿蔚是一样的眼光。非要管他的私生活做什么呢？难道，要让阿蔚的人生也被干预的悲剧收场吗？”
    “你不说？”左母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态度仍然坚硬，“他是你爸的儿子，这些他不做谁来做？我这个当妈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女好。”
    左母拎起了皮包打开门走出去，高跟鞋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发出声响，拎着包的手在一直发抖，自己的儿子辛苦她怎会不知？只是，到底是年轻人和她这个年纪的人想事情角度不同，总之，她坚持。
    回去后左母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左蔚的父亲，左蔚的父亲最近心情都抑郁之中，听到这么大的消息也只是抬头看了左母一眼，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那你准备怎么做？找阿蔚谈一谈？”
    “我在问你的看法！”左母大声道。
    “我？”左父说道，“我的看法是尊重儿子，阿蔚瞒着肯定有他瞒着的道理，我的儿子我了解，何必去逼他们年轻人。”
    “我不这么认为！”
    左母环抱着手臂在沙发前转来转去，站定，对左父说，“年轻人容易冲动，我们阿蔚虽然没有让我失望过，可是他到底也血气方刚，免不了受人迷惑做出错事。我这个当妈的不给他把关，难道日后让别人看我们左家的笑话？”
    “年轻人不做点错事就不是年轻人了。阿蔚做什么都由他去，我是没那个老脸管……”左父说完，把手里的报纸放下，语气不重不轻，“你还真知道你是左家人！”
    左母倏地扭头，恼羞成怒，“你说话给我说明白点！我什么时候不把自己当左家人了？你要么拿出证据，要么就别整天拿不好听的话磕打我！”
    左父没继续跟她说话，转身出去了……
    左蔷找左蔚，左蔚私人号码不开机，公众号码手机在吴哥手中，大多数电话都是吴哥接听，过滤之后重中之重的才会去找左蔚。
    左蔚在工地上，吴哥让左蔷先去公司等。
    左蔷心里不安，请了假就来了，电话里说不清楚，左蔚回来的时候吩咐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姐怎么了。”左蔚莞尔，问，坐下。
    左蔷坐在沙发上捏着太阳穴，“阿蔚，没大事我不会来找你。”
    大事？左蔚蹙眉。
    咖啡也没动，左蔷说完，左蔚琢磨，“不对，那天进出奶奶病房，并没有护士。奶奶病房的门是透明的，我在看着，并没有人。”
    “妈看了监控，找到左左不是难事。”左蔷说。
    左蔚点头，看向左蔷，“以丢了钱包为由调看监控，又这么巧的发现左左断定那是我私生子。未免所有事情连在一起很牵强。到底是谁告诉她，左左的存在？”
    左蔷认同地叹气，“要是这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母亲执意找到左左让顾熙归还怎么办？”
    “让我想一想。”左蔚闭上眼眸，手指捏着眉心，声音压抑沉痛。
    “阿蔚，我不得不提醒你，事情戳破了之后，顾熙怎么办？她势单力薄。如果妈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当年那个，代孕协议，妈那有没有一份？”左蔷问。
    左蔚摇头，“起初那份代孕协议已经毁了，后来的协议是另一种性质的，代孕协议那次顾熙怀的，是我和林曼曼共同的孩子。后来的协议，是我和顾熙的孩子。至于后来这份协议……是防患于顾熙更改主意不舍得跟孩子割断关系。现在我和顾熙的关系，协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毁掉吗？”左蔷问。
    “毁，今天就毁。”左蔚分析道，“没有了协议在，法律面前谁也无法空口无凭说话。只要我和顾熙一口咬定当初是你情我愿恋爱生子就可。顾熙当时是大一新生，我可以承认是我包养了她，她背着我生了孩子，这理由合理又说得过去。没有了协议存在的借腹生子，跟我和女人有了私生子谁能准确区分？我和顾熙声音一致，法律也奈何不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考虑周全了就好。”左蔷叹气道，“阿蔚，毕竟顾熙是个女人，遇到大事会慌会怕是一定的，尤其还是跟她儿子有关，事情要是真发生了，你可得对人家尽心点。”
    左蔚点头，这是他该做的。
    左蔷离开，吴哥开车送回市医院。
    左蔚与顾熙这些纠葛，从左蔚在海城找代孕妈妈的时候，陆文俊就全部知道。
    晚上，在一起吃饭。
    顾熙听左蔚说这件事，坐在位置上慌神，左蔚给她夹菜她也不吃，左蔚攥住她冰凉的手指间安抚，“我告诉你并不是让你为此担心，只是叫你以后真的面对时跟我说话一致，避免弊端。
    “左蔚，你母亲如果跟我争一个你的私生子性质的孩子，我一定是能力所不及？你的心里想法是什么，不对，不管是什么……左左离开我身边不行，真不行。”顾熙心里不能缓过来的快速跳着，她问左蔚。
    左蔚眸光定在顾熙的脸上，仍是攥着她的一只手，“你想多了。”
    “是吗？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顾熙喃喃道。
    陆文俊在一旁皱眉，“放心吧，顾熙你从今天起就是我七年前认识的朋友。当年我把你介绍给了左蔚认识，你们一拍即合，接着你怀孕偷生了这个孩子。至于阿蔚母亲那边是不是要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你别担心，那头有阿蔚在呢……”
    顾熙抬头看陆文俊，“谢谢你。”可是为什么心慌，说话那么没底气。
    在陆文俊下楼去接小吉的时候，顾熙对左蔚说，“我想起在我大一实习的时候，看过一篇报道，一对夫妇找了一个代孕妈妈，不是在非法机构完成植入受精卵，是你和我这种情况，孩子和母亲有血缘关系。那个妈妈生下孩子之后不给出钱方这个孩子，宁愿借钱什么的去还首款，男方夫妇可怜这个妈妈，给她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这个妈妈还是不归还孩子。后来告上了法庭。协议上漏洞很大，意思就只是这个男的给这个女的钱，帮他生个孩子而已，女方实力不如人，不受法律保护，最后那个妈妈自杀了……”
    “顾熙，别慌，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左蔚安抚。
    顾熙摇头，“不对，律师这种人的思想是无孔不入的，我当年很缺钱，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弟弟二十万多的手术费来自各处？我解释是跟朋友借的会有人信吗？我连能借给我二十万经济实力的朋友都没有，我爸那更不可能，葛琳络会作证，恨不得我出事才好。你这边……虽然文俊他们值得信任，但是那个窃取公司商业机密的秦秘书呢，她还值得信任吗。到时候我怕牵连出你找人代孕这样不好的事。牵连出来代孕这件事，孩子我更会失去……”
    她的目光凄楚无比，左蔚蹙眉，却无法说出秦晴的事，只能继续安抚，“放心吧。你也知道代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初找的也是非法代孕机构，我母亲不会让我的这种事见光，会藏着。”
    “但愿吧。左蔚……尽你所能好吗，别让左左离开我，我们短时间内无法在一起，左左离开我真的不行。”顾熙说着，眼角淌出来泪水。
    左蔚蹙眉伸手，擦掉，轻说，“有我，怕什么。”
    顾熙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随即收起，直到陆文俊把小吉带来，气氛才缓和了许多。
    小吉高三课业紧张，不来公司实习了，左蔚不喜欢无太大用处的人在公司占着一个总经办秘书的位置。
    小吉和顾熙聊天，小吉说的都是学校里的事情。
    “你们笑什么呢？说给我们也听听。”陆文俊指了指左蔚和自己，对顾熙和小吉说。
    顾熙没说话。
    小吉心直口快，“我说我们学校的校花跟男朋友分手了。”
    “好笑？”陆文俊挑眉。
    小吉边吃东西边说，“昨天我们校花生日，可她男朋友完全不记得。她一激动忘了场合，喝多了骂：你记得我的安全期记得那么清楚，我生日你不记得？哈哈哈哈，我们笑死了。”
    “别笑了！你知道什么是安全期？”陆文俊诧异。
    小吉看外星人一样看陆文俊，“你不知道？不会吧？”她心中，陆文俊可没那么纯情，老妈说，文俊很风流。
    陆文俊败给她了，“你才18岁，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18岁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知道？”小吉瞪回去。
    陆文俊皱眉，“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顾熙和左蔚对视一眼，不说话。
    “没有啊。”小吉转头去问顾熙，“熙姐，有人追我，你说我该不该谈恋爱？有点期待，但是初恋啊，我得找个像样的吧？”
    顾熙看小吉，这是什么问题？没有别的心的对小吉说道，“高三是个关键哪，虽不至于影响你一辈子那么严重，但对你以后要走的路也至关重要，你觉得你现在凡事有分寸，等到你再过五年回头来想，一定想法不一样。18岁到25岁之间，心理上一年一个想法，不断成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