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奇怪！”顾熙从倒车镜白了林曼曼一眼。
    “别理她！”陆文俊开车，“如果我是左蔚，一样把她踹的远远的，起码非洲一带把她深埋，永无翻身之日！”
    “最是无情的果真属男人啊！”顾熙说了一句。
    陆文俊笑，“分什么样的女人！”
    “小吉最近在研究要不要高三恋爱，我得给她支支招，处一个涨涨经验也不错啊？”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陆文俊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立马抬起，给顾熙敬了个礼，“请左顾氏给我一条生路！”
    顾熙大笑，陆文俊绝对是张臣健乐乐她们那一堆的奇葩！
    赶往酒店的路上，顾熙转头问陆文俊，“你跟左蔚认识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很多事儿吧？”
    “比如呢？”陆文俊琢磨着，问。
    “比如，她这么多年对林曼曼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如果林曼曼有事，多少会有一点不忍心吧？”顾熙关心这个，真的。
    这次的事情听陆文俊的话，郝助理调查到了东西，那就一定是跟林家脱不了干系，如果牵连人直接是林曼曼，左蔚会狠得下心么？
    认真的想来，左蔚毕竟是林曼曼的第一个男人，林曼曼是左蔚的第一个女人，抛开这么多年后发生的各种事变，先前的感情在人最脆弱或者被同情那一刻，会抹杀往日恩怨泄露出来的。
    陆文俊懂得顾熙的意思，想了想后，直说道，“其实当年左蔚追求林曼曼真的很简单，人往那一站，一把花，直接秒杀了林曼曼。左蔚对她没感情，甚至印象都不深，接着就来了海城，林曼曼在法国读书，靠的是左蔚的照片，后来杂志上看到。我记得有一年情人节，买花是我帮他买的，送也是我帮送的，林曼曼气的差点摔了花。’
    “嗯。”顾熙点头。
    “真正有了些感情上的进展，应该是他和林曼曼真正在一起之后吧。那时林曼曼自信，美丽，没有做过任何不讨左蔚喜欢的事。你能理解吧？”陆文俊说完看顾熙。
    “理解啊。”顾熙大大方方地说。
    能有什么不理解的，男女身体有了接触之后，本就感情不一样了，她对左蔚也是这样的。
    那透着死心塌地气息的堕落美。
    至于后来，也如顾熙所想那般，左蔚在让林曼曼对他的感情日渐沸腾，而他对林曼曼的感情，随着林曼曼后来的所作所为降至冰点。
    但有一种感情，掺杂了敷衍与任命，就不是刻骨的爱了。左蔚与林曼曼，正是如此吧。
    顾熙和陆文俊到了之后不到二十分钟，吴哥和郝宇峰进来了，吴哥有事先离开，陆文俊给顾熙和郝宇峰介绍了一下，顾熙伸出手，“你好，我们见过。”
    ‘见过了’指的是代孕那个期间，顾熙记得郝宇峰。
    郝宇峰笑，“顾小姐跟左总特别有缘。”
    左蔚来的时候菜已经满桌，陆文俊拿着一瓶不知道什么稀奇的好酒进来，跟左蔚说，“漂亮的经理小姐知道你来，把朋友从内蒙古带回的酒拿出来招待你。”
    说完陆文俊笑的嘴都歪了看向顾熙，顾熙没理，左蔚摆手让陆文俊把门关上坐下，点了支烟，把打火机随手扔在桌子上，蹙眉问郝宇峰，“跟店主说清楚了不会出差错？”
    “不会，人命关天的事情店主懂得个中利害。”郝宇峰说。
    左蔚点头，深吸了两口烟，垂首深思，他不说话，谁也不好开腔。
    ***
    郝宇峰抬头对左蔚说，“左总，我就照实说了？”
    左蔚点了点头，嘴边叼着烟，拿起一个小汤碗，和汤匙。
    陆文俊和顾熙看了他一眼。
    郝宇峰说，“监控录像里有林曼曼，她在海边商店应该是给羽凡买救生圈和救生衣，还买了个帐篷，在监控里摆弄了很久救生圈，不知在摆弄什么。店里老板有印象，那天进店的客人很多，由于林曼曼穿的很少，身材又好，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就多瞧了几眼。特意往林曼曼臀部和小腹瞄，这么听来没撒谎。”
    左蔚蹙眉，把汤匙搁在碗中，一小碗汤品搁在桌上，转了桌面，转到顾熙眼前，停住。
    他始终没有看顾熙，对郝宇峰说，“什么叫‘应该’是给羽凡买的救生圈？”
    郝宇峰急忙解释，“不是应该，就是给羽凡买的。店里老板还指着监控录像里说，这个女人第一次进店一直摆弄着店里的东西笑。但去海边玩了一会儿回来，才说要给这孩子买救生圈，脸色很不好，听话里说的大概是羽凡把林曼曼手机弄进水死机了，因此生气。”
    陆文俊分析，“不应该因为手机被羽凡弄死机了，就一怒做什么吧？”
    顾熙低头，默默的把左蔚转到她面前的这碗汤拿下来，摸了摸汤匙的匙把，抬头说，“有时候人的情绪受到影响，会在挣脱不出那个情绪时做出始料不及的事。小事引出大祸。”
    “就像……”陆文俊皱眉。
    顾熙接过来下半句，“就像非常干燥的防火灾之地，一个小小的烟头，转瞬能烧一片森林。”
    “你们两个在一起后。左蔚知道了多少事，林家人心里都有数，林曼曼是承受不了左羽凡带给她的压力了吧？”陆文俊顺着顾熙的话分析给左蔚。
    左蔚不语，只是垂首吸着烟，看见的只是烟雾，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们说的是如果，不是真的确切地认为林曼曼那么做了，你别多想。”顾熙对左蔚解释了一句。
    左蔚蹙眉抬头，看顾熙。
    左蔚转过头对郝宇峰说，“给我联系张臣健的姐姐，我有些话问她。”
    郝宇峰点头。
    这顿饭从六点十多分一直到八点左右才结束，他们吃的东西很少，几乎没动，期间一瓶白酒没够。
    漂亮的女经理来敬酒，跟左蔚很熟，又有这个女经理往这儿带的别的左蔚并不太熟悉的男人，女经理给引荐，人几乎是贴在了左蔚身上。
    对左蔚奉承的话，他们永远都说不完，左蔚人都被堵在这儿了，不好直接撂脸，喝酒，听着各种巴结的虚言虚语。
    白的，就这么喝，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离开时，左蔚走在最前，身影微晃，女经理直送到酒店外，一直在跟左蔚说话，顾熙走在陆文俊后面，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吸引异性，虽然冷战中，但不耽误吃醋。
    “我和郝宇峰先走？”到了外面，陆文俊对左蔚和顾熙说。陆文俊看了眼那个黏人的酒店女经理，“朱蓓蓓，我们有话要说，你回去吧。”
    朱蓓蓓转头看左蔚，“下次来了别不告诉我哦。”
    女经理进去，陆文俊冷笑，“这人就这样，跟谁都自来熟。”这话是说给顾熙听的。
    “你们先走。”左蔚站在酒店门口，点了支烟，吐出口烟雾对陆文俊说。
    陆文俊点头，示意郝宇峰上他的车，对顾熙说，“看着他点，真要慢点开。”
    顾熙只觉得这天晚上的天气闷的人难受，是下雨还是要晴天，能不能痛痛快快？非要这么半阴不晴的叫人喘不上来气吗？
    他吸着烟，在迈开步子时，伸手拽住了她的一只手，他走，让她这样被动的跟在后，不管她愿意与否，只要在他身后这是事实就行。
    上了他的车，在他伸手时顾熙主动系上安全带，左蔚蹙眉叼着烟往路上开，他的手熟练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胎压过路边的下水井盖，庞大的车身稍微震晃了下，行驶在了路上。
    “有女人往我身上靠，你没生气？”他问，语气有一点不悦。
    生气，如果那个女人再过分点，她心肺都要炸了，可是生气归生气，总不能上去挠人吧？人家会说：你又不是他老婆，你管什么？
    “会生气，生气时不发作，忍一分钟之后会发现，这气没必要生。”顾熙看着前方的路。
    “不怕，这样的事情多了，出事？”左蔚不懂女人的心思，为什么他非常心慌她接触秦斯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顾熙身上，看到的只是她的安谧。
    顾熙手指搁在嘴边，低头，“多少是性格问题，也是因为我恋爱过，并且是一场失败告终的恋爱。有了特殊的阅历，总结出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是管着或者训练就能变成理想摸样，你有你的本性在，我放心。”
    醋意很浓，但不至于醋海翻波生成惊涛骇浪。
    顾熙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初的乔闻森，并非是她把他怎么了，是他自己把自己，用龌龊的行为给自己判了死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本性潜藏在灵魂深处，也许人本身自己都没完全发现自己的本性，需要事情的冲击才会看到。
    她眼中的左蔚，从正面相识，到相爱，直到今日，都是拥有一颗魅力灵魂，当然，跟他在一起，自然不希望他被她看错，而是希望，他这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他身上，那是一种有独立思想，阅历沉淀之后，不是伪装的，迷人气质。
    顾熙在看车外光影杂乱的夜色，却不知，左蔚在看她，在他心中，她何尝不是迷人的，笑容，样子，哀愁，甚至慢慢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能把他身心卷进去的漩涡。
    一个人的美丽，并不全部在于她的容颜。
    左蔷问他，为什么喜欢顾熙？如果说惊人美貌与身材，顾熙不是最好的。
    左蔚当时在心里想：爱她身上那些别的女人身上没有的，小气质，小脾气，小聪慧，而当他爱她到了极致时，会发现，她是最美的，呼吸惯了她身上的味道，其它女人靠近时，他会有稍微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