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盘是左氏开发建设,这住处左蔚早就留下了,六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三室,客厅落地大窗,这房子有个露台,挺宽敞的,站在露台上,看见的是市内大公园湖景。
“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再随心布置,环境对比市区其他房子,算优等。”左蔚说。
顾熙搂着他的脖颈,收回贪恋的视线,回头盯着他的眼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嘴角漾开笑意。
“你喜欢暖色调。”左蔚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手轻抚着她不抬起的脑袋。
这房子已经装修完好几个月了,是暖色调的装修,不是克拉公馆那样的深色。
顾熙点头,“很喜欢,什么都喜欢。”她记不得自己何时对他说过喜欢暖色调了,大概是没说过的,没有印象。
她从不曾对克拉公馆的深色系装修表示过反感,只要是两个人住的地方,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左蔚留意过,她用的水杯是浅樱花色,笔记本电脑是白色,手机是白色,许多她的东西,都是浅色。那时他看着这些她的物品愣住,是否未来的家该不是克拉公馆这样,该是属于她的颜色。
他是想在她怀孕后带她来这里,然后看到她的笑容,现在带她来了,知道这种时候见她的笑容很难,别说是她,让他笑得出来,也不容易。
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小脸上有感动,但那眼睛里,是非常认真忍住的泪水,他凑近了,“不开心?”
“开心……”她说,望着他,“就是……这几天在医院住的想哭。”
“这不是接你回来了,在那种地方呆烦了就说,你不说,我不在,谁能懂你想什么?以后我们熙熙再也不受伤了,好不好?”左蔚认真地看着她,拇指移到她的脸颊上,抚摸,哄着她,他笑了。
日日为他担心,在医院里不能动没人陪,陆文俊来了也是立刻走,公事忙。乐乐她们都有工作,乔闻森他奶奶离不开贝兰。谁问她无聊不?她说不无聊,不想给人添麻烦,实则无聊又沮丧。终于,他出来了,来见她,并看出她想出来。
如果不是今日左蔚带她走,她自己不能走,会在医院继续住着。她想过,如果出院,去哪儿养伤?不能回家,左蔚的事,谁联系她,怎么能方便。除了乐乐那,也真没别的去处。
幸福是什么,也许不是非得叫人笑的,一瞬间的感觉能让她掉下眼泪,也是一种幸福。她知道,这个人,真疼她。
不管他瞒着什么,不管他过去都有谁,未来,现在,是她的。
这次见面,他发现,她总是抓着他的衣服。左蔚心里轻叹,她的样子,可怜的,好像他只会在她生命中停留一夜一样。
这种感觉未尝不是好的,把每一天都当末日一样,是不是会更珍惜?
左蔚属于很直接的男人,他想要。
手指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低头吻她,顾熙动了动,低头说,“关灯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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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不是黑夜,假如这不是关了灯,她不敢这样搂着左蔚的脖颈用舌尖舔他的喉结,不至于刺激的他粗喘这样重……
……
第二天清晨,她迷迷糊糊地在大床上醒来,感觉到身体痒痒的。
睁开眼,是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他的前身贴着她的背,搂着她。他的手指在她的私处。
有时候她在睡着,身体被他弄的有了反应,然后总是在他已经进入很久了,才被高-潮的感觉催醒。累的分不清梦中还是现实。
如果不是乐乐拍浴室门大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背上也有左蔚祸害出的玫色吻痕。
……
警方给出结论,黎我未必是死者的真实名字。
当然,两年前租房子的法国女人是叫黎我。一直在那里做卖春女,酗酒后用外国语骂别人的,也是黎我。写下遗书的,也是黎我。
秦斯平从房子里带出去的小本子上,李我两个字,是另一个人写的。
就是说,那个小本子的主人,不是黎我,是另一个人。
警方推断,黎我和李我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可是这需要证据证明才行。
小本子上的人根本联系不上。小本子上虽然写着‘李我’两个字,但后面那串号码,却一直打通没人接听过,查不到机主是谁。
警方暂且搁下了这个‘李我’的电话号码,去从别的角度开始查。
房子里搜出那只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警方打了一遍,关机的居多,后来打通了一个135开头的号码,显示归属地是另一个很远的城市。
这个135开头号码的男人,在这只手机上并没有存储名字,只是事发前,这只手机的机主拨打过这个135的号码,显示对方这个135号码的机主并没有接听。
也许,是死者拨错的。
警方几次跟这个135号码的人沟通,这个135号码的男人都用法语说着,多数警察听不太懂,后来找来了人翻译,才懂,这个135号码的男人说,他不认识黎我,他称自己是从小在法国长大,是法国人,并不认识一个叫黎我的法国女人,过一段时间他就回法国了,在中国停留时间不长。
这些办案人员中,有厉害的,会说法语的,在电话那方的男人说着法语声称不认识黎我之后,神色一凝,附在讲电话的警员耳边说了一些话。
警员点了点头,对135号码的男人说了sorry,打扰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
警方办案是成立的专案小组,左蔚出来的第二天,约见过专案小组的指挥人。
左蔚没有同意顾熙在家做饭菜,虽然很想再尝尝她的手艺,但她脚伤要好好养养,便决定去左蔷家蹭饭。左蔷在电话里说,欢迎你们常来蹭饭。
路上,左蔚说,案子明日大概就能有进展,希望一切顺利。
顾熙点头,“其实破绽一定是留下了的,就看能不能找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是谁陷害你……”
“林琅……”左蔚意味深长地道。
顾熙想了想,问,“那林曼曼知道吗?”
“她完全不知道。”左蔚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目视前方开车。
……
次日。
警方的设备准备就绪,再次拨通了135的那个号码,在全程的通话中,135号码那边的人并没有察觉,警方成功掌握了此男子的所在位置。
下午,左蔚得到消息,案子有了进展。
左蔚不方便详问,警方办案本就应该严以律己,更何况是通过不会被查的途径告知左蔚这个取保候审中的嫌疑人。他点头,说谢谢,挂断,闭上眼眸静待结果。
135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被监听,照常联系朋友,照常接听电话,殊不知,他联系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已经被警方完全掌握。
海城的警方联系了135男子所在地的警方,安排了出警行动,请这位135男子到局里协助调查。
在警方赶往135男子所在地城市途中,监听到了又一通电话内容。
专案指挥人立刻打给135男子所在地警员,“停止你们那边的出警行动,我正在赶往你们那的路上,等待我这边的下一步指挥,谢谢配合。”
专案指挥人特别严肃,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四十多岁。
换了便衣,车是一台黑色的奥迪,到了135男子所在城市时,谨慎为之,还是换上了假的135男子所在城市车牌照,进入这座城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多。
这个案子复杂蹊跷,但他们历年来办过的重大案件,哪个也不轻巧。这件案子的轻巧之处就在于,可能的目标作案人,并不聪明,并不谨慎,起码该注意的却没有注意。从小在法国长大,且是法国人,为何说了一口并不流利的法语?说的歪腔走调,且在被监听电话时,有几通电话的通话,这个135男子是操着南方的地方口音在讲。
不确定推断,这个135男子认识死者,或者认识黎我,这个黎我和死者,明显不是一个人。
135男子在电话中对警方撒了谎,不严肃的配合态度,妨碍了警方办案,本可以请他回局里协助调查,但来这座城市时的车上,监听到了135男子约小li见面,警方在推断,这个小li是谁,尾音很轻,小李,小丽,小黎……
所以停止这边的警方出警,今晚半夜11点,135男子和这位‘小li’约在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见面。且是暧昧关系,不管这个小li是不是小黎,小黎又是不是真正的黎我,这一趟,大概都不会白来。
这天晚上,左蔚带她去吃饭,再回家。这一路上,她都是不方便自己走路的,脚伤碰到真的很疼,那种疼,连着骨头连着筋。尤其是这几天,缺不得人在身旁照顾着。
白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上网,渴了倒水,饿了吃点东西,走来走去都是扶着墙边,受伤的脚只敢稍微沾地走路。
董大德的电话打进来时,她正是在午睡,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铃声,手摸到了手机,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声音闷闷的接起,“不好意思,我才听见……”
“是在午睡?”董大德听出来她的声音,大概是还没睡醒。
不待顾熙说是与不是,董大德在那边紧接着又说,“文远的婚礼最终定在9月16号,公司该请的同事都递到了请柬,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参加,所以我先打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