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号,那几天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啊,顾熙叹气。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熙想了想,点头,“当然能参加,我只是脚伤了,这都已经好几天了,过些日子大概就彻底好了,有什么不能参加的?”她笑了笑。
“那好,给你留位置。”董大德似乎也笑了,后来又问,“左蔚他来不来?昴”
“这个我得问问,但百分之八十他是参加不了。”顾熙对董大德实话实说。
文远的婚礼是被他准备的很隆重的,目的是哄毕莹开心,请的人特别多,做哪一行的都有。
左蔚如果去了,恐怕被人看到不大好,也会议论。
文远是恒科的,左蔚是左氏的,正是对立。
董大德没问她脚伤怎么样,没问她在哪。只问了她能不能去,又张口问了左蔚去不去,后来欲言又止地结束了通话。
董大德的欲言又止,不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
左氏大厦公司门前,左蔚的车停在那里,外面天气很热,车内空调很舒适。
左蔚坐在正驾驶,身体慵懒地向后靠,他的手里攥着手机,开开合合,若有所思地问副驾驶的陆文俊,“林曼曼,是第几次参与行贿的过程了。”
“还差一段距离。”陆文俊回答。
左蔚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半晌他又蹙眉,轻松的语气问陆文俊,“文俊,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样对待这样的女人?”
“林曼曼以后要走的路?”陆文俊不太确定,看向左蔚冷峻的眉眼。
左蔚点头。
陆文俊深呼吸,目视前方,他想了想,却想不明白一些事,正经严肃道,“不清楚,我只是个旁观者。她这个人的品质不好毋庸置疑。可是让旁人无法推敲的是你对她的感情,说白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过喜欢她的感觉?你说你很少碰她,大概只是骗顾熙的……总之我不信……”
左蔚的神情,似是没听见,未作解答。
他忽地想起,林曼曼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又想起顾熙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然后,他笑了。
人生的路,仍是漫长,却不再孤单。
承受过被寂寞肆虐那滋味的人,是对寂寞尤其恐惧的,左蔚就是如此,他总是愿意凝神展望未来,却很少喜欢蹙眉回首往事。
……
办案人员次日下午回到海城,赶去135男子所在城市当晚,抓捕行动很成功,135男子和小li两个人约在大型洗浴中心见面时,被一举抓获。
带两人回去协助调查本案,却发现,那个电话中监听到的小li,有着一张和死者相同的面孔,带回局里的这个法国女人,和死者,还是有不一样的。
比如,和135男子站在一起的这个法国女人,左边眉毛的尾部有一颗黑色痣,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小li,真的叫小黎,也就是黎我。
办案人员审问黎我的时候,黎我一句话不说,她以为保持缄默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可是,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眼神中的担心,和犯了错将要承受可怕惩罚的心理,都在脸上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办案人员不急,让她慢慢想,想好了怎么说,叫人就行。
办案人员审问了135男子,在男子装模作样再次说着不流利的法语时,其中一个警员大声呵斥了他。
135男子抬头见到一张严肃的脸,吓得哆哆嗦嗦,“我……窝不四她的同伙哈窝不似……窝不四……”抖落出来好几句不知哪里的地方口音,普通话特别差,也是太紧张的缘故。
办案人员的严肃目光始终盯着135年轻男子,锐利的眼神,这是每一个办案重案要案,审问犯人的办案人员,必备的武器。
这眼神能让人不寒而栗,心里由于紧张,而语无伦次,卸下防备。
“你知道她干什么了?你就说你不是她的同伙……”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办案人员,走到135男子面前,手指在135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有规律地敲了敲,挑眉,问135男子。
见135男子又要哆哆嗦嗦的开口,办案人员严肃提醒,“这次给我想好了再说!!”
近距离地一声大喝,吓得135男子腿也发抖。
“现在说!不准有一句谎话!!”在135男子哆嗦了几下后,这位办案人员又大声喝道。
135男子想都不想,嘴里连贯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地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叫张成均,是一年前认识的卖春女黎我,张成均29岁,来自于某个大山里,一年半之前出来到市里打工,认识了一位提拔他的大哥,那人是建筑装饰公司的老板,投资倒是不大,只有几百万,但在张成均眼里那是大钱了。
他跟那位大哥一起干了半年,关系处的比较好,认为他这人很实诚,能干,便一直留在身边,工资待遇也不低。
赚到了钱的张成均中间总是回家看望父母和家里的妻子,当时山里照顾老父老母的妻子给他生的可爱女儿已经四岁,张成均当时很满足。
在一年前,张成均等人陪自己公司的老板出差到海城,谈一个大活儿,装修一个酒店,里外都要包下来,包活儿并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作出详细的设计图和预算给对方,所以在海城大概要停留一些日子就在洽谈这个活儿的中间,公司里两个设计师和预算员,起哄说要出去喝酒,张成均跟着去了,喝多了之后,这些人起哄去找女人,张成均喝多了,说谁怕谁,他才不怕媳妇儿!就跟着去了!
到了之后,张成均害怕了,来真格儿的了,他还是第一次找外面的女人。
可是被几个平时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起哄,他觉得自己退缩就太没面子了,半推半就的,还喝醉了,就留下了。
当晚张成均接触的就是黎我,看见是个外国女的,更兴奋了,什么妻子,什么4岁的可爱女儿,什么老父老母,通通被他忘在了脑后,他现在眼睛里只有快活,只有没碰过的外国女的。喝了酒,在外地很久没碰女人了,怎么可能把持的住?就差醉的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黎我会说普通话,跟张成均就认识了,张成均在海城停留的那20多天,总去找黎我,起初的那些天,要花钱才行,每天晚上要给黎我200块到300块不等,久而久之,黎我见他条件不好,就不要他钱了。
张成均对办案人员说,这一年,他都跟黎我没断开关系。黎我说带他出国过日子,喜欢他吃软饭,张成均有一阵子也真的是吃软饭,辞去了工作,并没有赚钱,一直是花黎我的钱。
家里4岁的女儿生病了,他也没有回家,只是打了电话,给妻子汇了点钱。
黎我让他学法语,这对他来说很难,可也比出去干活好,他就学了。
后来过新年,孩子找爸爸,妻子给他打电话,不巧,张成均和黎我都喝多了,黎我接了电话,开了免提,和张成均做=爱时发出声音,张成均的妻子全部听见了,张成均醉了完全不知道。
春节没过完,张成均就接到妻子的电话,让他回家,他不回,撒谎说在赚钱,妻子当时忍了没说,顾虑到张成均年迈的父母受不了,可是张成均在今年春天到现在,只回家过一次,还是妻子回了娘家的时候。已经半年多没见过妻子了,没脸见,觉得对不起妻子,又不舍得黎我,就这么一直在外面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和妻子离婚,能不能撇下年迈的父母和妻女跟黎我出国,黎我说,不用他赚钱,她能养他。
黎我前段时间跟他说,放心,我马上就有一大笔钱到手了,张成均问她哪儿来的?黎我说你别管,马上我就能离开小胡同了。办完手续,就能出国。
钱是拿到手了,可是手续还没办完,就出了这事儿,张成均没防备,是万万没想到黎我跟杀人的案子有关。
这一刻,他心生恐惧,在办案人员鄙视的眼神中,他头也抬不起。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吃软饭,图享乐,不愿意吃辛苦赚钱养家,对一心为他的妻女不管不顾,年迈的父母时常想念他这个独生子长途电话里哭,他越发无地自容,很瞧不起自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这种纠结的心情,这一年他从未间断,偶尔就这样,在摇摆不定中,却一次次畏惧男人该承担的辛苦,而选择跟着黎我混日子。
“你说黎我承诺了你,将来到了法国给你开一家建筑装饰公司,她有认识的地产界大老板,能帮你揽活儿,这个大老板叫什么名字,说!”办案人员手里的笔顿了顿,问张成均。
张成均摇头,“她没说,这你们要问她。”
……
除了张成均,警方没有找到第二个认识黎我的人,如果张成均知道这个大老板是谁,对案子来说也许有帮助,但张成均并不知道。
办案人员审问黎我,黎我保持沉默已经不可以了,证据都摆在她眼前。
办案人员不紧不慢地审问黎我,不失严肃,“首先,你两年前租住的房子里,为何住着另一个人?且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她被人谋害致死,遗书上的字迹,与你的字迹相同,你什么时候写过这封遗书,这封遗书为什么会在死者身上,死者是你什么人,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办案人员的眼神,是对犯罪嫌疑人的警告,请慎重回答,谎话会在他们的眼眸中被识破刺穿。
“……”黎我沉默,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