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平蹙眉，贝兰这妹妹他没心疼过，从小知道就没心疼过，十几岁时对贝兰是恨，恨她怎么也是妈妈的孩子，也只知道是自己妹妹，仅此，而已。但现在，还是不希望她跟乔闻森走得近，这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秦斯平上了车，贝兰和乔闻森一前一后的往里走。
    刚走到楼梯转角，乐乐下来微笑着跟乔闻森说，“不好意思了，顾熙有事儿来不了，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不是谁……”
    “乔闻森，这边呢……”
    乔闻森的话只说了三个字，被突然的女声打断，酒店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生，看上去不大，笑意盈盈的过来，挽住了乔闻森的手臂，对乔闻森甜美地微笑着说了句，“happybirthday……”很温柔的。
    一起进来的，那一男一女显然是情侣，而这个挽着乔闻森手臂的单独的女生，是……乔闻森的……
    什么人？不单纯的关系才这样子吧。
    乐乐看了一眼贝兰，贝兰笑了笑，勉强地让嘴角上保持笑容，别难过。
    乔闻森什么都没说，一群人上去的时候，贝兰走在后面，意识到……也许该醒悟了，这么久，他没有一点心动，只有责任，这责任，也是建立在同情之上。爱上乔闻森等于撒下了一颗已经发芽的种子，这种子在她心中迅速长大，甚至长得茂盛到心都装不住了，人人都看到了，可那个人，始终不在乎。
    贝兰用力无声地呼吸，不去看乔闻森和那个女生走在一起的画面，将视线移向别处。
    这爱情的种子，永远不会结出果实。
    乐乐跟那个女生抱歉地笑了笑，拉住要进去的乔闻森走到没人的地方，问他，“你今晚这是打算做给谁看的？顾熙？人家有男人了！那就是给贝兰看喽？你见不得她顺心一点是不是……”
    乔闻森神情上倒是平平无常，眉心微皱，“我很自私，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这都无妨。可是乐乐，你应该最清楚，我出卖我母亲逼迫过顾熙，让她嫁给我。婚后再爱不爱的上我也无所谓，她是我的顾小乔，谁也取代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不纠缠顾熙。”
    “那贝兰到底是什么啊！”乐乐气，气乔闻森是真执迷不悟还是在这儿逗她玩呢！这话真真假假的，谁又能辨认到他乔闻森的心里去？
    乔闻森回答，“一半已是责任，但也已成负担。”
    负担……
    是会让人累的东西。
    乔闻森和乐乐回去包厢的时候，贝兰不在。
    乐乐打给贝兰，贝兰那边很静，她说，“对不起，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好好休息，路上注意安全。”乐乐难得这么正经的说话，是真伤心，替贝兰没有结果的付出伤心，替贝兰当初的傻伤心。
    乐乐进去后跟乔闻森说了，乔闻森说，那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事儿不成。
    出过事儿，明明大晚上的就是出过不好的事儿，乐乐刚想骂乔闻森，就见乔闻森话音刚落就打给了贝兰，“啊，回去了啊，别挂……到家了再挂……”
    然后，乐乐看着乔闻森坐在那什么也不干，就听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二十多分钟那么久，可能是贝兰安全到家了，他才合上手机。
    乔闻森坐在沙发里始终是没有抬起脸，乐乐以为他会不开心，可合上手机后他笑的比谁都灿烂，玩的很开心。
    那女生，是乔闻森一个哥们的女朋友的同学，大四了，马上参加工作。在报社实习，毕业后就留在那个报社，乐乐惊讶，还是同行！
    后半场，乐乐呆不下去了，她就不明白，乔闻森一个都有女儿的男人了，虽然单身，可是，怎么这么招桃花儿啊？当时大学里他就身边女生围着乱转，不过乔闻森都不给机会，现在，只要他稍稍给点机会，估计不用发展到牵手，直接就……
    乐乐出去时给贝兰打的电话，问她睡了么，贝兰说没。
    乐乐和贝兰一起喝酒，乐乐的酒量不如贝兰，可这次醉的最快的却是贝兰。这都十一月份中旬的晚上了，贝兰出去时蹲在冷风呼呼的马路边上哭着。
    是负担，负担……贝兰在心里默念，提醒自己，不准再近他一步，他那么不轻松，被人当成负担的滋味就是让人泪流不止的！
    “你哭什么呀？”乐乐愁了。
    贝兰一边拿出手机一边不抬头的对乐乐说，“我是高兴，那个女生看着挺不错。谁愿意在他那儿每天烙饼啊……我早就受够了他那脾气！呼来喝去，挑三拣四。他有什么好？”
    “那他有什么不好？你能说出来一条就说明你是真够了！”乐乐盯着贝兰的眼睛问。
    贝兰摇头……
    乐乐要送她回家，贝兰不回，打给了秦斯平，是佟心娅接的，佟心娅让秦斯平出去见见自己妹妹，听声音是哭着。
    秦斯平在自家附近见到贝兰的时候，贝兰问他，“我亲爸是谁？”
    “贝兰——”秦斯平脸色不好，不跟他回家，跟那个乔闻森在一起混，就混成这样？
    “我问你我亲爸在哪儿！或者我明天订机票让顾熙带我去香港见我亲妈？！去墓碑前问一问，让她托梦给我？”贝兰笑中有泪着说。
    秦斯平仍是不语，不愿多提一个字。
    贝兰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去买了机票，但她没有耽误顾熙的时间，只是问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葬在什么地方，到香港怎么找到。
    顾熙无法联系秦斯平，家事外人还是不便插手。
    贝兰去拜祭一下亲生母亲也正常。
    晚上，左蔚在书房里工作，顾熙在书房沙发上躺着，抱着本本看电影，想起了什么，拿下耳机问左蔚，“还在忙吗？”
    左蔚看她。
    “我想问，林琅勒索过你，让你给他钱？”顾熙问。
    左蔚点头，“有两次。”
    “你让秦斯平去替你给他的？”
    左蔚摇头，“不是，吴哥亲自去的。这件事跟秦斯平有什么关系？”
    顾熙把那天和乐乐她们看到的事情跟左蔚说了一遍，左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和顾熙总结后，猜测的都是跟贝兰身世有关。
    只是左蔚以前以为，林琅利用贝兰的身世威胁秦斯平帮林氏盗走左氏的某些重要方案。那只是秦斯平和自己共同知道的计谋。左蔚也一直以为贝兰的身世只是个给林琅机会的幌子，秦斯平本质上并不在意贝兰的身世，只是让林琅直觉他很在乎贝兰的身世。
    但若现在秦斯平给过林琅钱，带有勒索意味的钱，那么，是因为贝兰的身世？还是什么别的其他？
    左蔚一直没在乎过贝兰的身世，那是秦斯平家事，至于秦斯平的母亲二十多年前到底跟哪个男人出轨生的，跟别人有何关系。
    深夜一番缠绵温存过后，顾熙难受，在他身上蹭啊蹭，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左蔚大致猜出来了，搂着她问，“是为秦斯平跟林曼曼坦白对我有感情的事，才这么蹭？还是还想……”
    顾熙说，“前者。”
    左蔚是安慰她，也是唯一的能有的想法，“每个人看待事情轻重度不同。秦斯平是我欠他的，顾熙，你的视线里别存在他，只从我的角度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要记住，你不亏欠任何人。”
    “可是心里……”顾熙指着心口，想跟他严肃的说。
    左蔚见她认真的样子，他扯动嘴角，吻了下她的脸颊，把她抱住怀里，大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抚摸她的小腹位置，说，“别想那些，想想怎么还没有宝宝？是不是我们有问题？”这是左蔷问的左蔚。
    “不是我的问题，我给人生过孩子啊……”顾熙笑。
    左蔚蹙眉，“我，让人怀过我的孩子……”
    “所以我们两个都没问题，冬天宝宝就来我肚子里取暖了……”
    ……
    贝兰飞了香港，一个人。
    顾熙也听说了乔闻森过生日那晚的事情，这样疏离一下也好，让彼此认清态度，是否生活中多数时间没了对方就会好过点？乔闻森有几分是真喜欢那个大四学生？乐乐说看不清楚有没有感情。
    顾熙下午两点多和董大德回到恒科，文远见顾熙上来了顶层，就迎上去小声对她说，“林曼曼来了，秦晴让她等在会客室了。”
    “知道什么事吗？”顾熙不知私事还是公事，竟然找到了恒科来。
    “不像公事……”文远说。
    顾熙把包给了小楠，小楠接过去送到顾熙办公室，出来时看见顾熙走向会客室的背影，小楠对文远说，“不能有事儿吧？”
    文远没说话，但也没走远，就站在那儿等！
    会客室里冷气关了，林曼曼说觉得很冷，小楠非常不情愿地进去给她关了，中间借机瞪了林曼曼好几眼。
    顾熙走进去，见林曼曼在沙发里坐着，手指间夹着女士香烟，她脸上都是不开心，见到顾熙的身影直接不避讳的问顾熙，“你和阿蔚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多少次？”
    “……”顾熙深吸一口气，无语。
    “秦斯平说他和阿蔚有关系，可是我和阿蔚做过，他是个正常男人！但是这些年没有过了……姓张的副市长千金那边我招惹不起。不过听说她的孩子不是阿蔚的……那我只得向你求证，阿蔚是不是个正常男人？”林曼曼问，态度不凶，但这问的理直气壮也叫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