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兰出去了，左蔷和林曼曼在办公室中。
    左蔷包的拉锁没拉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顾熙挂断了，也在猜测贝兰的电话是不是顾熙打的，听到她们拿不定主意了。
    “姐，阿蔚会跟顾熙结婚的吧？”林曼曼靠在办公桌前，问沉默的左蔷。
    左蔷淡淡地笑了笑，太明显的应付，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跟林曼曼说。
    林曼曼呵呵冷笑了一下，伸出左手，看着左手的指甲和美丽的手指，“阿蔚迫不及待要娶顾熙过门了对吗。从来不是玩一玩，以前他和顾熙见面要顾忌我，顾忌我爸，现在没有证据在我们手中了，他自由了，顾熙自由了。先是竞标，让我输了，我很诧异顾熙怎么赢的。接着是发布会上，在全市人的眼中，他给了刚接管左氏的我一个措手不及，等于给了我一巴掌！我被甩开的太惨了。现在，顾熙是在催着阿蔚结婚办个盛大的婚礼气我了吧？呵……”
    “说句公道话，没听顾熙缠着阿蔚要什么盛大婚礼。还有，别说是阿蔚给了你脸上一巴掌。这么多年，你和你父亲一起拿着证据威胁阿蔚，何尝不是每天都在给阿蔚一个大男人巴掌？”左蔷自然是袒护弟弟。
    “那是他为他父亲该做的！我逼迫过他么？！”林曼曼冷笑，满满的不服气。
    左蔷仍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公道话，“曼曼，你懂得愿打愿挨这个道理就不该有任何埋怨。阿蔚接触你是为了保住父亲，为了生养自己的父亲，谁有的选择？阿蔚是想跟你谈恋爱，相爱了就结婚。是你后来没拿出跟他谈恋爱的诚意，没有用男女感情的步骤跟阿蔚交心……你选择了捷径，向你父亲一样，用证据试图栓牢套住阿蔚……”
    左蔷叹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很不愿意说还是说了出来，让林曼曼明白，“如果你换一种不打阿蔚脸的方式跟阿蔚相处，可爱的人就自有人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阿蔚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击？”
    “我不想跟你说话！”林曼曼大声喊道，情绪失控，对于指责，可以接受，但不会心服口服的接受，心里可以愤愤不平的服气着，但嘴上，任何人别想占上风，又说不出个理字，那么，就只有这样蛮横的打断谈话。
    贝兰回来的时候，说，“我学院那边有点事，我考虑考虑……”
    左蔷也要考虑焦虑，便一起走了。
    如果直接签字了，也不妥，太轻易的林曼曼也会防范里面有诈。顾熙和左蔚也防范着，如果签字了，还是见不到顾泽怎么办，没见到顾泽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办。
    林曼曼说，明天中午12点是最后期限，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这话，贝兰告诉了顾熙，顾熙告诉了左蔚，左蔚让她别担心，一定稳住，先找到顾泽才是最主要的。警方办案的程序，有跟左蔚商量，分析，才去做。
    吴哥送进来几瓶水，左蔚正与警方的人交谈，“明天中午12点就做出决定，这么匆忙要结果，如果猜测不错，顾泽还在那辆车的人那里，并没有被送出城。”
    也只是猜测。
    警方在那辆车消失后，其他路口监控不到的地方搜找这辆车，警方不敢拿着照片在街上问人见没见过这辆车，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一条街一条街的分布警力下去寻找这辆车。这座城市的出租车百分之八十都是这个颜色，只是这辆车后保险杠大灯处坏了，是个不易察觉的特点。
    晚上六点左右，左蔚蹙眉问警方的人：“按这种办法，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
    “天亮以前。”警方盯着屏幕上的动态说。
    左蔚叫了吴哥到外面，吴哥跟着左蔚出去，到了外面，左蔚转身指着吴哥说：“你回海城，别开车回去，林琅还在暗中，目标太大，你去田蓉蓉的医院，安排她出院——暂且住在安全的地方。让医院开一张书面的，证明田蓉蓉一切健康的证明。”
    “我叫出租车回去。”吴哥说。
    “进了海城找个地方下车，别一直坐f城牌照的车到医院，小心点总没错。”左蔚捏了捏眉心，说完，摆了摆手让吴哥可以走了。
    ***
    在交警队的路况监控室里，刑警和交警队的人都在忙碌，紧密的和在片区巡查的便衣警察配合。左蔚的眼眸熬夜所致，里面血丝很重，他蹙眉望着屏幕，不时地点燃一支烟，吸完，捻灭，再点一支，焦虑的心，只有用香烟麻醉才不会多想。
    ……
    海城，顾熙晚上说回家吃饭，就必须回去，哪怕心里不静也要回去，否则，在母亲对左蔚心里有成见的这个时候，她再不回去，母亲更会生气。
    给左蔚的母亲打了电话，说了今天要晚点回去，不用等吃饭了。顾熙没说什么事，左母也理解了，心想是不是因为弟弟失踪的事儿在忙碌丫。
    乐乐一直陪着董雅住，晚上都不怎么出去，下班了就回家。
    晚餐吃完，董雅在吃她那些药，乐乐悄悄问了顾熙，顾泽那儿具体怎么回事，顾熙跟乐乐没什么好隐瞒的，知道了就知道了，无所谓，说了事情的具体情况，乐乐叹气，问她，“跟左蔚这么久，你就没觉得累过？”
    “我太顽固了吧……”顾熙没有表情地说，笑了一下，乐乐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顾熙被她说的更笑了，笑出来眼泪。
    如果顾虑疲惫，那又真的能做成什么事呢？又能守的住什么不简单的人呢？再普通的人，背后，也都存在一个或大或小，累过的故事吧。
    洗碗时，顾熙去厨房帮忙，董雅在收拾着橱柜里，一边整理一边问顾熙，“这两天在他们家住，他爸妈对你好不好？欺没欺负你？”
    “没有，哪会欺负我，对我挺好的。”顾熙洗完了一个碗，用水冲了下，不想让母亲担心，又说，“他爸那个人很好，他妈呢，看人不会看性格这些，只看这个人的身份。她儿子的媳妇，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太糟糕的，不跟她这个婆婆对着干的，她就都接受，都觉得特别好。”
    “那就好。”董雅这么说着，脸色开始不好，抱怨了一句，“自从你们登记之后，阿蔚都不来咱们家这边了，不是我儿子，是女婿，我理解，不亲近也正常。可熙熙你是我的闺女！我不打个电话你就不知道主动回来？还得是我打电话请！闹了半天是婆婆对你太好了，不舍得回来……”
    “……”顾熙拿着碗的手顿住，手指动了动，继续洗碗，抿了抿唇稳定了一下心绪，说，“妈，我这几天有点事，忙的抽不开身。前几天我回来过，这两天事情过去我还会回来，在一个城市，我没事的时候每天回来一次也不成问题。”
    “别每天回来一次，阿蔚都得上门来抢人！我可不想被女婿顶撞几句不好听的才有自觉性！”董雅说完，就从厨房走了出去。
    顾熙不理解，左蔚什么时候是那样的人了？没有啊。
    刷完碗，接了左母的电话，说左左吵着要找她，顾熙要走了，拿包的时候，问乐乐，“我妈呢？”
    “邻居家鼓捣手工艺品去了，编的什么东西我也看不明白。让你走的时候直接走，不用叫她。”乐乐边说边送顾熙，说，“你妈平时挺正常的，就是遇到你和左蔚的事儿，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说话也变形了。”
    顾熙穿鞋，围了下围脖，叹气，“我走了，别出来送，冷。等左蔚回来，我让他来一趟，这么下去不是那么回事儿，隔阂得解开。”
    “嗯。”乐乐让她小心点，到家了来个电话。
    顾熙走了不多时，董雅回来了，听说顾熙已经走了，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沙发里生气，自言自语道，“阿蔚不是出差了吗！在这儿住一宿也不能？是骗我阿蔚出差，还是得回去伺候老婆婆？”
    “干妈，没有！她是有事儿，也不总跟左蔚他妈他们一起住啊。”乐乐辩了一下。
    顾熙走在楼下，风吹起她的发梢，脸上都是冬日的风亲吻后的凉意……往小区外走，董大德来接她的车缓缓驶向小区门口，车大灯很亮，他似乎是看到了顾熙的身影，迈开长腿下车，站在车旁等她出来。
    ……
    晚上九点。
    f城的巡查便衣传来了好的消息，他们穿了便衣，袖子中的手拿着电棍，单独分布的，在胡同里挨处查看。胡同里有灯，大街上也有灯，路灯下面停的车都能看得清楚，车牌号也看得清楚。
    高档的小区外面，停的什么车都有，但没有特别昂贵的，毕竟不是正规停车位置。查看了之后没有发现那辆出租车，警察去问了好几处小区的门卫保安，保安说地下停车场里肯定没有出租车停着，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不到九点时，警员在一处胡同外，看到了一辆可疑的出租车，没有了车牌照。
    在没人经过时假意经过，做了对比的，后面保险杠是有问题，就是那辆出租车无疑了，只是车牌照被摘了下去。
    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没人，车上散落着笔和纸，正是林星口中讲述的，顾泽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