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人帮忙,我不相信他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一点都没有这种不好的预感……”顾熙不愿意那么想,甚至不愿意听见任何人这么说。
顾熙祈求的闭上眼睛,“妈,别说‘死’这个字……他是我丈夫,我嫁了他,我想跟他一辈子,您一说这个‘死’字,我心都跟着揪紧……”
心情很糟糕,吃早餐时看着报纸上写的,已经沮丧极了,现在听着自己的亲妈说这种话,更是堵心。
“好,我不说什么死不死的!”董雅点头,手拍在沙发上,“你就打算跟这种人过下去?”
顾熙的第一反应,懵了,“哪种人?”
董雅这话一出,顾熙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事儿……”董雅冷哼,完全把顾熙当成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心中的气都存着,一点都没发泄出去。
顾熙盯着母亲看了半天,看不出母亲这表情是谁惹她惹到了如此程度,不敢跟母亲硬着来讲理,不敢以吵架的方式讲出自己心里不痛快的那部分,唯一敢的,是心平气和的说,“妈,跟我说说,您怎么突然这么看不好左蔚?当初我没嫁给他之前,您说他一表人才,您说他成熟稳重,您说他有钱有地位,您说他对我、对我们家人,都够周全……”
“当初是当初!”董雅瞪着顾熙,用手使劲拍着沙发大声喊着说,“我就说他两句,你就一堆话等着我质问我了!我董雅养的好女儿啊!”
顾熙不敢动,皱着眉,眼泪就在眼窝里,就那么望着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敢质问了,什么时候敢一堆话了,那么到底,可以说什么,做什么,要怎么样才行呢?
眼角的泪,是温的。
董雅还在发火,指着顾熙板着脸严肃地说,“当初和现在不一样了!我当初只看了表面风光,没看见这背后的心酸!找这么个人,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东西?整天大事小事不断!让谁陪他提心吊胆一辈子啊?谁的女儿乐意犯贱谁女儿去,我董雅的女儿,不行!正好还没有孩子,你们不是还没有孩子吗?不是还没举办婚礼吗?”
董雅表情精精神神的,盯着茶几,虽是视线垂下,可眉头挑的老高,说的果断,“观察几天,情况不好就趁早给我离了,都省心……”
自己女儿的丈夫,亲人倒是亲人,董雅扪心自问,倒是没太紧张左蔚。出来了,就出来了。出不来,也就那么地吧。
全凭造化……
而顾熙,今天不是失望,也不再是沮丧郁闷,是寒心,寒心了。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女儿的幸福是什么?心寒的滋味充满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顾熙站起身,带了重重的哭腔,鞠躬,“妈,我不离,唯一不能顺您意的……不离……”
董雅吸了一口气,这是女儿第一次逆着自己的意思,想都不想,直接出口。
顾熙抬起头,紧闭着眼睛,晶莹的泪水渗透了睫毛,“妈,我们不能这样。”不是顺风顺水的左蔚才算是左蔚,他不是开始便风光无限,经历的挫折也许不亚于现在。
离开,顾熙走出了小区,她望见了宽阔的街道,望见了行驶与停靠的车辆,望见了寒风下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左蔚,我看不见你。
……
向东打电话来恒科公司,问顾熙,恒科现在是谁的?
“左蔚的。”顾熙回答,头疼地又觉得不对,问向东,“你说法人代表是谁,还是名义上是谁的?”
“法定代表人,董事长。”
“还是我,他只出席过一次发布会,法律上还没更改就出了这事……”
向东开腔,“顾熙,你听我说,也别觉得害怕,好坏现在已经这样,更糟糕也不怕。”
“嗯。”顾熙接着电话,手指紧扣着办公桌的桌面。
吴哥回来公司时,跟顾熙碰了个面。
吴哥感伤了起来,一方面安慰顾熙,一方面希望左蔚不论落得什么境地,顾熙都能依然在左蔚的背后支持左蔚,吴哥对顾熙说,“恒科这个公司,在运作上,经营上,都没有问题。张嘉有股份,陆副市长就更不允许这个公司出现问题,恒科会更辉煌。”
“我知道,恒科是左蔚的心血。”顾熙感叹,怎会不知,从左蔚想要对抗林家起,所有的心血就花在了新建立的恒科上,心力交瘁,为的是未来的路平坦无阻。
“恒科,左总可以早就过到他自己的名下,但左总没有,他有他的打算。左总是怕他万一出了事,没能给你和他儿子留下什么,公司是无限财富,他可以给他放不下的你们,作为你们以后生活无忧的保障。”吴哥清了清嗓子,哽咽了,“左总从巴黎回来后决定登记注册……也是这个想法,如果在敌对林琅的过程中,出现了类似今时这种事,不管他最后的结局是生是死,你和左总的儿子,生活上要有保障,他留下的,都做好了安排,总会有你们的一份资产。”
吴哥走后,顾熙趴在桌子上痛哭很久,坐起来后,她的眼睛周围红红的,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从不曾知道,左蔚做这些的背后,不是单纯的冲动而为,还有他诸多顾虑的心。
如何,才能不承认,都是对方心头上的一块肉?
如果有一天,嘴上承认了不是,心上呢,每每想起,心尖儿上总是那么疼,又是怎么一回事?
……
文远和陆文俊来了顾熙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听到顾熙说的这些,皆是皱眉不解,“那个常务副市长的女儿叫张什么嘉对吧,她的股份在恒科,她老爸反过来玩儿左蔚?这太恶心人了,没有这么干的吧!简直他妈的不是人!”
这就对上了吴哥说的那些话,如果左蔚在里面毫无把握自己能活着出来,那么,他怕说出后,会牵连到张嘉,查了张嘉,自然查到了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