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对面的中年女人摇头浅笑，抱有欣赏态度。
    林星是拟好了计划，一口能谈成的计划。没几天过年了，林星想清静，能今晚做的，绝不想拖到明白日。
    “姐，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我刚16岁，邻居就背着我说，‘有那么个暴力的老爹，那么个贱到家的妈，大伙都看见了吧，生出的女儿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林星湿了眼眶，喝的有点多了，“我没觉得这话说的哪儿错了……”她自嘲地说。
    林星心情不好，喝醉了，是被酒吧里的一哥们送回家的。林星掏出钥匙开门，顾泽听见后，已经打开了门，站在门里，看到林星被一个男人扶着。男人搂着林星的腰抬头，准备把林星弄进去，见到顾泽，也愣了。
    “林星喝多了。”那男人把林星交给顾泽，说。
    顾泽接过了林星，林星抱着顾泽的腰，丫头不是特高的人，只到顾泽的肩，那人见顾泽只是皱眉看了他两眼，有点懵，吃醋了？急忙解释，“我送她回来而已，现在，走了。”转身，男人的耳钉一闪。
    顾泽还是蹙眉看着那男人，没说话，林星呢喃了两句，大意就是让那男人走。
    然后家里的门关上了，林星带着理智的情不自禁，脸贴在他的胸口，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一颗颗解开他浅色衬衫的扣子，伸手，从腰部的皮带中，把他的衬衫抽出来，吻他僵硬的身体，是个男人，语言自闭，表达自闭，他身体的感觉一定不自闭。
    细白的手指，抚在他的背上，涂成浅绿色的指甲的手指，被他蓦地抓住。
    他的眼睛中，澄净的颜色，是拒绝吗……
    1月25日。
    依旧是个干冷的阴天。
    林星昨晚半夜离开家，到了医院来陪住，在外面租的折叠单人床。支在妈妈病床的旁边，就那么，凑合着睡。早上回到家中，给顾泽准备了早餐，她在准备去医院的时候，朝顾泽笑的灿烂，顾泽也笑，吻了吻她的嘴角，那一瞬，林星睁大眼睛却看不清这样有些自闭男人的内心。到底，你在想什么呢？
    林星在医院接了个电话，高利贷那方的大姐说，已经派人安排妥了，以林琅的名义，报了警，报的自然不是当地警方，当地警方查不了这种案子。报给了一直在查她们这一伙儿高利贷人的公安。
    市里公安，很快就会查案。稍后，高利贷方的老大，就会接到消息，接到林琅报案求助警方的消息，再接着，高利贷方的老大，会发怒。然后……就是林星想要的结果。
    这件事情，没有高利贷方的二当家配合演戏，高利贷方的老大不会相信林琅已报警。
    不简单的精明人，都长着一双厉害的眼睛。那于他们来说，不是心灵的窗户，那是窥视别人的眼，也是不容别人窥视的眼。
    这天中午，顾熙在家中，接到了小楠的电话。
    “怎么了小楠？”顾熙在吃排骨汤，看到，就恶心难受，别说是捏着鼻子吃了，可是，一切为了孩子的健康。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身体太虚，饮食上，该补充的得补充。
    小楠的声音从那边小声传来，“顾姐，一个长得挺好看的护士，来公司里，给左总处理腿伤。可是进去的时间也太久了吧？顾姐，你跟左总说一说，换个男护士不行吗？”
    换个男护士－－。顾熙用勺子拨着排骨汤，想跟小楠说，被那个女护士盯着自己老公腿看，看完还总脸红，她是挺不舒服的。但主要是，男的偶尔也有对左蔚那个啥的，所以，左蔚心不动，男女都无妨的。
    然后顾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边有人拍桌子，很大的声音，接着是小楠忏悔的声音。估计，八成是被领导抓包了。
    顾熙问，“谁啊？”到底是好心给她打小报告来了，顾熙不好让小楠因为这个被训斥。
    “是陆总，还有一个男的。”小楠说。
    “你就说我给你打的。”顾熙教她，然后小楠特别实诚的跟陆文俊说了，陆文俊听完，说‘小护士？’脑海里自动生成的画面居然是小吉包里的那包东西……然后小楠被拎去了左蔚办公室，小楠把跟顾熙的通话内容陈述一遍。左蔚沉默了片刻，问，“她只字未说？”
    “嗯。”小楠确定，顾姐什么也没说。
    吴哥刚好开车去了别墅送东西，左蔚打给吴哥，让吴哥把顾熙带来公司，晚上跟他一起，去左蔷单位接上左蔷，回左父那边吃晚饭。
    来公司的路上，顾熙就接到了小楠的短消息，心里大概有了数。
    到了公司，上楼，进去总裁办公室，左蔚见她来了，起身，走到门口，关上门，搂着她的腰把她带到沙发那边休息，一步一小心的护着。
    小楠送进来喝的，然后退了出去。陆文俊和张臣健也在，沙发旁的玻璃桌上，都是摊开的文件。恒科要在香港上市，这次张臣健回香港后回来，顺道带了香港那边一位七十岁老人躺在病床上签完字的文件。
    “不喜欢，护士给我处理腿伤？”左蔚坐在沙发上，手里理着一页页文件顺序，蛮严肃的。是很想知道，她是否介意，如果会介意，孕期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以后他便不让护士来。
    顾熙恨不得变成个刺猬，缩进刺猬壳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陆文俊他们都在竖起耳朵听呢，好像她平时多小家子气似的－－
    陆文俊低头。看得出来，对人家夫妻的事儿很感兴趣，恨不得吵一架给他看才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相思相的有点变态了，见不得人夫妻过得好。
    左蔚抬头，注意到陆文俊的表情致使顾熙现在正在跟陆文俊进行眼神较量，左蔚自然是站顾熙这边，低着眉眼不冷不热开腔道，“顾熙，小吉前晚问你，他应该在哪里过年，你可以建议她留在那边。”
    陆文俊抬头，四个字形容他迫切的表情，就是‘那可不行！’他对顾熙说，又对左蔚说，“回来，必须回来！”
    回不回来的您跟谁说呢这是？
    签好字后，张臣健陆文俊等人被赶了出去。
    左蔚让顾熙坐来他旁边，“文俊说，如果我真和小护士有点什么，我出轨，你会卧轨。”
    顾熙发现，自从怀孕后，脑子都不大够用了。她是该理解成陆文俊说这话是在拍马左蔚，还是左蔚瞎编的自己在找荣耀感？“卧轨，不然太对不起你这一世长得这么帅都没女子为你卧轨了”
    “让我卧轨，都不出轨。”
    这声音真好听。只是，怀孕后的顾熙，受不了煽情的。
    仿佛，生活，正在多云转晴中。
    ***
    左家的晚餐非常丰盛，保姆做了左蔚和顾熙爱吃的几样菜，左蔷做了两个自己老爸爱吃的菜。
    左左，妈妈吃什么，他就喜欢吃什么。
    吃完饭，聊到左左开学后的事情，大人们都不舍得孩子离开海城太久，只是又考虑到，总换环境对孩子不大好，左蔚想让左左在香港再读一个学期，明年再升一个年级，再回来海城这边罩。
    顾熙哄着儿子时，难免左左就爱往妈妈身上扑，左蔚会及时的把儿子拎到一旁，严肃地说，“妈妈怀了小宝宝，明年你就有小妹妹了，不能用力推妈妈，扑妈妈，懂了吗。”
    “小妹妹弱爆了！”左左朝妈妈的肚子说，小妹妹弱不禁风的不熟，最可恶是还不让他碰妈妈呢。
    左蔚笑，扬了眉，“是，你的妈妈和小妹妹都很弱，爸爸和你，比她们厉害很多。”
    顾熙喜欢家里的感觉，喜欢看到左蔚满足开心的摸样，也许是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关系，也许是很不容易怀孕的关系，对肚子里这个，感觉格外不一样。这边家里其乐融融，不免就让顾熙想到母亲，不知道这个时间母亲在干什么，晚饭吃了没有，马上要过年了，家里都准备了什么。
    她失神想事，很投入时，左蔚都看得到，也明白她是在想什么。只是，那样狠毒的母亲，他如何再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准她去亲近？
    那一次打，她身上不好愈合的伤口，仿佛连着他的心脏，会不自控地想起她从前被打后，是否有个心灵港湾可以让她躲起来治疗心伤？
    偶尔的，在这边住下了。
    左左不跟妈妈一起睡了，顾熙问，这是因为什么？左左答，“爷爷说，男孩子跟妈妈一起睡，长大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要一个人睡，一个单独的房间，不怕黑，坚强。”
    左蔚认为，此话有理。
    不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睡觉，就容易睡不着，主要是左蔚睡不着，他习惯性地搂着她，手搭在她身上，可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左蔚只能搂着，也仅仅的就是搂着，别的事儿不能想。
    闭着眼睛，顾熙说，“左蔚，这么下去，你没事吧？”
    “这么下去，一定有事。”左蔚在黑夜中深呼吸。
    “要不，从明天起，分房睡？”顾熙觉得，分房睡，碰不到，就是不是会好点。
    其实在得知怀孕的前些天，还在一起过，当时不知道怀孕了。但知道怀孕之后，医生叮嘱前面这阶段，不要有那个什么的生活。然后，左蔚就为难了。
    次日早上，恒科。
    会议从早上九点半，开到中午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公司员工吃午餐的时间了，左总大人居然还在让会议进行着，看这趋势，会议12点前，根本结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