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其实就是过于惧左蔚。
qq上,乐乐的头像闪了,问她,[在啊?]
顾熙回了个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跟你走时说的半个月,多了十来天了。]乐乐怕她不回来呀。
怎么会不回去呢?只是顾泽这边事情比预想的多的多,有些事,还真就只得顾熙来办,林星办不明白太细太认真的事情,搞砸过一次。
乐乐她们跟顾熙联系,谁也没说过左蔚手术住院的事情,贝兰替左蔚说的,都别告诉顾熙了,半个月延长到现在还没回来,其实也不错,最好是等到左蔚腿上好了,能下床行走了,顾熙再回来。
省去了担心的过程……
忙完,比往日上网时间超过了十分钟,顾熙跟乐乐聊完,关了电脑,去楼下的时候,想起什么,回了房间看日子,马上,清明节了。
这不到一个月的日子里,每一日都像复习功课一样,想想左蔚。
顾熙走时告诉左蔚,千万别打电话过来,她最怕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然后通电话时的感觉,以前他出差几天,给她打电话,顾熙都难受的睡不着觉。
更何况,一个海城,一个法国,想见,也不大好见,她不放心顾泽,他工作忙,顾熙怕打扰他麻烦他飞来这边。
刚好,左蔚答应她时,知道自己要手术,起码一个半月下床走动,两个月能彻底好起来,看似和常人无异。
他就说,为了不让你难受,牵挂,耽误我女儿和你的睡眠,我就忍住,不打电话。
结果,真的一个电话没有。
左蔚明白,顾熙也明白,是真通不了电话,通了,彼此都难受,不通,好受很多。
清明节,顾熙想回去一趟。
一般,体型较瘦的,怀孕四个月肚子看不大出来,顾熙自己看着,明显看得出来点了,凸起来了一点,每天早上起床之前,也会双手欣喜地抚摸着小腹,说一声,‘女儿,早安。’
后来,说两声,补充一句‘妈妈,是替爸爸对你说的。’
在随着怀孕的日子久了,肚子里有变化,心境也淡的很,怀左左时,生活中会烦躁,但怀这个时,越来越没有烦躁的感觉。
闲暇时,她去过了左蔚在法国居住的那座城市,这里住着过左蔚,秦斯平,林曼曼,贝兰,那些以前她都不曾想过会认识且感情这般深的两位亲人。
来之前,隐晦地问过贝兰,当初左蔚的家,具体地址是?
顾熙走到那家的门口,发现大门开着,等了很久,门关上了,因为家里的人开车回来了。她深呼吸着走过去,果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圆形的石头,表面平的,像是一个大磨盘,但它不是磨盘。
贝兰说,当年不熟悉左蔚,但经常看到还高中时的左蔚,手里拿着篮球回到家中,会一口气喝掉半瓶水,然后蹙眉看着远处,心不在焉地把篮球在手和石盘上拍出缓慢的节奏。总是看着远处在想什么。
顾熙站在这个石盘面前,伸手比划了一下比如手里有个篮球,也看向远处,除了太阳,没有别的什么了。
可是好奇,他经常这样,据说频繁时会是每天一次,那到底当时是在想什么?
才高中而已……
还不认识林曼曼,难不成,秦xx?
走过了左蔚一定每天走过的街道,望过了左蔚一定也望过的风景,好像,填补了一些心理的空缺。
阳光,在心里,明媚依旧如初。
……
清明节,顾熙要回海城去墓地这件事,乐乐知道了,那么嘴巴动一动,海城的每一个人就都知道了。
但惟独,乐乐让大家要瞒着左蔚,并且跟她密切配合。
左蔚不清楚顾熙清明节是否会回来,只是因为公司,和那个越来越放肆的小护士,复杂原因,他提前出院,一个半月可以下床,和一个月可以下床,对于他来说,没有差别。
出院的两天后,左蔚有个酒局,不得不喝的酒。
晚上回去时,回了左父住的别墅,父子二人,一个楼上床上松着衬衫领口,休息。一个在楼下看新闻,对于左母离开家中这个事实,左父接受的了,就当做,这个人出去散心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顺其自然。
左蔚喝醉了,头疼地皱紧了眉头,拿出手机,按了两个按键,开始起身准备洗澡。
床上的手机里,传来顾熙的声音。
是那次她住在有董雅的家中,他在那栋新搬过去的别墅里,清晨他录音的……
‘那个吧,咳——,我不看着你的时候,少喝酒,否则——哈哈哈……’
这段时间,他多半靠听她的声音,治愈孤独,可是,往往越听越寂寞。
林星会每天跟左蔚汇报一下顾熙的状态,都做了什么,心情怎么样,吃的什么。林星每天都感到亚历山大,时日久了,林星有一种每天都在准时报天气预报一样。
顾熙说,不通话,会不那么想念的难受,这话是真的。左蔚不听她的声音时,人正常工作忙碌过日子。但凡一听她的声音后,整个人惆怅的越发喜欢沉默。
这种惆怅沉默的严重状态,好像回放到了他刚认识林曼曼的那年,排斥的人,却要接近。从性情里喜沉默,到习惯了沉默,不愿接受任何事物。
……
顾熙在清明节之前感冒了一场,流鼻涕,还好不发烧。林星最紧张,每天祈祷,要发烧就让我发烧吧,别让孕妇发烧,实在是忒害怕。
要是把发烧汇报给左蔚,左蔚会直接过来。林星把感冒这事儿也瞒着左蔚,好在两天就彻底康复了。
主要是每天顾熙的生活很丰富,乐呵呵的,全是让她开心的事情。
自从顾熙感冒好了后,林星格外小心地照顾着顾熙,从此,顾熙再也没进过厨房,再也没洗过一件衣服,都是林星和那个保姆抢着来弄,除了不方便别人洗的。
林星问顾熙,回国祭拜父母的时候,带不带顾泽回去?
“带不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顾熙摸了摸微微有点儿隆起的腹部,问林星。
林星一脸认真地坐在顾熙旁边,拧着眉毛似有其事地说,“我是觉得他最近的心理治疗很重要,心理医生也强调了,这期间不能断了去治疗的次数,刚好清明这几天赶在一起了。”
这理由严格意义上,是不成立的。心理治疗这东西,不差这几天,也不是天天去。
“我没想让他回去。”顾熙浅笑地着看林星。
这是顾熙第一次说了一句让林星有好的错觉的话。以前,差点顾泽就管林星叫姐姐。林星不高兴,纠正,“叫林星挺好的,我妈就生了我这一个……”
顾熙不知道林星的心思要憋着多久,她等。
顾熙一直不想知道肚子里的宝宝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左蔚总是说想要个女儿,然后她也跟左蔚说过,总是念着生女儿,生的就会是儿子,左蔚不信。
最近,在法国这边公园遇到中国人,总有年纪大的阿姨指着顾熙的肚子说,估计是儿子啊。儿子,才四个月就看得出来?
……
清明节前一天。
法国这边4月份的温度,晴天大概在15°左右,阴天多数会低一点。
上午九点多,董大德忽然到了顾熙居住的这边,给顾熙打了电话,顾熙怎么能不见?问他从哪儿来,董大德说是从美国。
董大德从去年顾熙的母亲住院后,就回到父母亲身边了,稳定一段时间后,听文远说了顾熙和左蔚最近的事情,也听说了顾熙在法国。
“来这边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董大德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
半晌无话……
顾熙只是笑了笑,却说不出什么。董大德的眼神中,透露了太多信息。在别的城市认识,到一起去海城,恒科里的上下属合作,顾熙虽是上司,却处处要倚仗董大德,既钦佩又感激,但总有些男女之间微妙的感觉悄悄发生在某一个人的心里。以前,顾熙就婉转回绝过,只是不知他装作不懂还是真的没懂。
恋爱,不是随便街上遇到两个人就可以有感觉,但也不是每个人一生只对一个人有感觉,那太不现实,只是,会有个界限范围。
恰好,顾熙在董大德的爱慕范围内。
董大德问顾熙,“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两年有余?”
“嗯。”顾熙点头,也恍惚觉得,认识是有一辈子那么长了。
他说,“应该给你一面镜子,看看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分居两地,你们是怎么回事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顾熙,我挺喜欢你的。”
顾熙愣在他面前,隔着眼前这精致桌子,她将视线从董大德手中那杯咖啡上,移向他说话时的唇和眼神。
“这是咖啡不是酒,你怎么说醉话。”顾熙勉强地说。
他说,认真地,“顾熙,我可以每日,给你无法呼吸的吻,我可以每日,空出时间陪你,我可以时常带你去旅行,我不认为作为丈夫我不如左蔚。”
“你真的很自信。”顾熙浅笑,小小的尴尬在嘴角和眉眼上,又说,“虽然我不是个什么特别好的女人,普通的街上随处可遇。”
董大德的眼眸暗了暗,“你已婚,我也是离婚,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避免尴尬,如何?”
这番表达来的真突然,实则不突然,如果董大德不是得知左蔚和顾熙分局两地,且是跨国,他不会来夺人所爱。从相识的城市,到海城恒科,也是一年半时间,说董大德对顾熙没有感情,那是骗不了每一个同时接触过她和他两人的人的,比如,旁观者,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