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一次吧。医好了，是新年礼物。医不好，是看清事实。
    “什么意思？”秦斯平皱眉。
    听出秦斯平话里的严肃，乐乐继续添油加醋，“你不是不知道吧？警局里，一个姓王的警官，认识佟心娅很多年了，他追求佟心娅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画图玩儿呢……我觉得你们都有孩子了才说的，你是健在呢！可心娅跟守寡有区别么？要是我……我也出轨……”
    出轨二字，是秦斯平从没想到过的。
    合上电话时，他急踩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那边打来电话催图稿，秦斯平对着手机低吼，“还没有完成——等！”说完，合上手机扔在一旁。
    就是存在这种人，霸着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他不动，也不准别人动。别人动，他才动。多半，这类人闷声不吭的，脾气爆发起来，会很大的！.
    秦斯平开车到了佟心娅的警局时，在门口就看到了那位王警官。
    他见过这位王警官几次，经常看到他在警局外照顾佟心娅，秦斯平开始觉得这没什么，多年的同事，对佟心娅追求过也是真的，但佟心娅立场坚定，结婚了就是结婚了，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一直都很放心的一张男人面孔，此刻秦斯平注视着，分外觉得那五官真不善良……
    闭上眼睛，想到佟心娅这几个月以来，每天趴在他身上不下去，费力地勾引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外面既然有人……
    难道说，真的怀孕了？希望和他发生关系，再声称孩子是他的，这样吗？
    秦斯平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原来是可以这样丰富的。
    王警官跟人打完招呼，一转身，看到警局门口停着一辆车，目测，是秦斯平的，王警官见过秦斯平好几次。
    秦斯平放下车窗，大冬天，呼啸的冷风窜进车里，他戴着墨镜转头看向警局门口的王警官，镜片下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王警官不知道。
    反而不知死活地走近，趴在车窗那儿挑衅秦斯平，“警局门口……不能停你的车，请你停到别处……”
    秦斯平只是近距离地注视着王警官这张脸，然后紧抿着唇。
    王警官看不到秦斯平的神态，秦斯平的眼睛完全被墨镜遮住了……
    “哦，对了，小楠决定过年留下来值班……这你知道吗？”王警官说完还笑他，“这丈夫让你当的，不如我……”
    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秦斯平，他猛地推开车门，车门子撞得王警官措手不及倒在地上。
    车门打开，秦斯平长腿迈下来，上前一步揪住王警官的衣领，寒冷地吐字，“你再说一遍……我这个丈夫怎么不如你？”
    “你敢袭警？”王警官觉得他真可笑，在警局门口——袭警。……
    佟心娅出来的时候，挡在两个人中间，见秦斯平人根本没什么事，那只能先慰问有事的那个，“你怎么样啊？”
    佟心娅去看王警官的伤。
    回头瞪了一眼秦斯平，秦斯平那张脸冷的很，是不会道歉的，佟心娅了解秦斯平，只能她这个妻子代丈夫跟王警官道歉。
    “他袭警——”王警官抓住这三个字不放。
    佟心娅可不想新年秦斯平吃什么官司，这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袭警，顶多，是人民内部产生了风花雪月的错乱小矛盾。
    王警官还是比较理智的，只挨打，给秦斯平安上袭警的罪名，没有还击。
    “那个……王……”佟心娅扶着王警官就边说着好话边哄到了里面去。
    佟心娅完全是为了秦斯平，可这一幕，在秦斯平的眼中，是佟心娅心疼王警官了。他在想……是否，他现在说出离婚，她会点头同意？
    那么卖力的勾引他，是不敢离婚是么？怕无法给父母一个交代？.
    佟心娅从警局出来时，脸色不好看，去掰开他车的车门，没打开，伸手敲了敲秦斯平的车窗，然后打开了。
    她上车。
    “为什么打人？”
    质问的口吻。
    “……”秦斯平。
    “我问你为什么打人？”佟心娅声音高了些。
    “……”秦斯平。
    佟心娅火大，“好好跟你说话从来说不通，你想我把你抓起来是不是？你的确是袭警了！如果不是我……”
    “佟心娅，很难过吧？”秦斯平忽然平静地问。
    “什么？”
    佟心娅皱眉。
    “你一直都很难过吧？”秦斯平又问。
    佟心娅蔫了，“你指的是什么。”
    “跟我结婚……你后悔了？”他点了支烟，烦躁地低下头，问她。
    本来没太难过，和秦斯平面对面正视这个问题时，这难过就汹涌了。
    佟心娅觉得自己在他身上尝尽了苦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平时爱说爱笑，我就觉得不爱说不爱笑的人特酷。我跟你单独相处的时候，真没打算带着智商，否则你在小胡同的时候根本得逞不了……我要不是真喜欢你，后来也一定会对你打击报复。”
    “只是没想到……你是吃了药。”佟心娅提起他的痛处。
    秦斯平紧皱眉头，陷入了沉默……
    “谁让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路呢……”佟心娅睁着眼睛不让眼泪出来，“我努力做到很坚强了……我的丈夫是什么，是我孩子的爸爸，是跟我睡在一起的人。他是男的，也的确碰过我一次，慢慢的……这些似乎就够了。我疼他，管他疼不疼我……”
    秦斯平生病，没人比她更关心他……
    “如果你后悔了，或者早已有了别人，心娅……我同意离婚。”秦斯平望着她，眼神中孤独的落寞，忽然涌上。
    离婚？
    这两个字对于佟心娅来说就像噩梦一样！
    “秦斯平——如果你不想要我了你就直说！什么叫我后悔了？什么叫我早已有人了？离婚就离婚！你给我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佟心娅大声朝他喊，气哭了，使劲儿打他。
    拳头加上眼泪鼻涕的，秦斯平照单全收。
    闭着眼睛被她胡乱地打着，最后伸手接住她的小拳头，攥住，秦斯平稳着气息，“你是不是怀孕了？”
    “……”
    怀孕？
    “秦斯平……你觉得我耐不住寂寞？”她没跟他发生过关系，接吻就能怀孕么？太他妈高科技了吧！他什么意思她听得懂。绝望的声音，“虽然我的确很寂寞……”
    寂寞，也是你给的不是么。
    心娅想起来，这几日的确肠胃不好，忧愁，吃不下东西，总恶心，那是身体随着心情的不好而发生的变化。
    恶心，就是怀孕？
    哪个老师教的……
    他也怒，却不是因她，粗暴地在车里低吼，“我还挣脱不开——为什么不等等我？”
    挣脱不开谁？
    这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句，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一直在等……”佟心娅念着.
    乐乐接到电话的时候，对秦斯平心平气和地解释，“这罪我可担待不起，我什么时候说她怀孕了？我是说你要是再不努力，老婆就被后面比你用心的人追跑了，我还说什么了还说什么了……”
    死不承认就好了嘛，就不信一个大男人小气吧啦的计较这个……
    佟心娅坚持去医院检查。
    秦斯平接触过乐乐，也了解自己老婆的性格，心里猜想，八成是她们研究好的骗他，或者，那个乐乐单方面的……
    佟心娅觉得不去医院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没法抬起头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秦斯平把大衣脱下来给她穿上，佟心娅不穿，抖到了地下，脏了。秦斯平捡了起来，跟她上了车。
    佟心娅回了警局，秦斯平去上班。
    王警官不好安抚，不过王警官见到佟心娅好像哭过，也不追究秦斯平的责任了，反倒去安慰佟心娅。
    第一次在警局里表现的很弱，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大哭……
    手机震动，抹着眼泪打开看，一条短消息，秦斯平说：对不起，今晚我们外面吃饭吧。我跟爸说了。
    佟心娅打了一行字，最终删除。
    回复一个：o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不低气的理由，那就是今晚要高贵冷艳的去接受他的道歉！
    下班，秦斯平的车停在警局门口，先是人在车内，而后是人倚在车旁，最后秦斯平走了进去，问，“佟心娅在哪儿？”
    吃饭的地方是秦斯平订的，佟心娅白天的不好心情早已随他的表现没有了，就是个误会，不过顺便诉了诉苦，也挺好的。
    吃饭的过程不重要，重要是的吃完饭，两个人坐在车里，车开着，都不说话，气氛就变得暧昧……
    心里隔阂是什么彼此心里知道，就是身体的隔阂。
    往日的怎么勾引，都比不了现在就一层纸马上要捅破的感觉。因为他白天时说：他还挣脱不开，为什么不等等他……
    佟心娅心里是甜的，她可以帮他挣脱开，等他……“我妈爸去我奶奶家了，我们……去那边？”佟心娅建议。
    秦斯平点了头.
    这边的房子没有秦家大，但是很温馨，佟心娅的小床上铺的床单还是很可爱的图案，跟秦家的截然不同。
    佟心娅觉得墨迹不了了这事儿！必须尽快捅破。她很主动，怕他受不了，便跑去关了灯和窗帘，主动吻他，“别躲了行吗？”
    秦斯平吻她，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