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酸的感觉是不舍得走。没呆够呢。
    更或许这感觉是……身边有个想依赖的男人了，撒娇的本能就在他面前显现的更汹涌，也没以前独自一人时那么坚强了。
    向东说，“别哭乐乐……一有时间就会带你回来。”乐乐这一哭，他心里慌乱中疼了一下。
    ……
    乐乐妈这一关算是过了，向东以为一切都会是好的。
    回到海城后，在他父母那边过了初五，初六早上乐乐上班，向东开车送她到她单位楼下。
    乐乐上去办公室后，趴在窗子那看，向东的黑色车已经开远了，往国税局那条街的方向，很快的速度，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上。
    此时的街景，给人一片阴霾感。
    早上九点半，新升上来的副主编敲乐乐办公室的门进来，“乐乐姐，笑的这么开心，早上出门捡钱了？”
    “有笑吗？”乐乐没觉得自己是在笑，在工作而已。
    是不一样的，有向东的地方住着会倍感温暖。有他做的早餐吃，很幸福，这种感觉是不是早上开始，会持续保温一天？
    如无意外，会吧……
    跟副主编商量完工作的事，乐乐打开邮箱，照例翻看这个邮箱里的信件。多数都是有根据的匿名爆料，娱乐圈儿的，本城富商的，乐乐还见过爆料左蔚的，不实的，都处理了。
    一封提到向东名字的信件引起乐乐的注意，乐乐皱着眉心打开……
    爆料信说：海城国税局局长向东，因感情问题而愤怒报复海城xx连锁酒店老总秦某。秦某入狱六年，于去年年底已刑满释放。
    ***
    乐乐表面万事不上心的那么一人。可有些事儿不得不上心，例如单位的大小事，都在她心中有个数，这人不是神经大条的没救。在信任的人面前，神经习惯放松，在陌生人面前，时时不忘警惕。
    她经历的坎坷较少，可顾熙经历的坎坷多。两人是好姐妹，乐乐看着听着，已仿佛身临其境替顾熙悲伤。因此也就学会了许多生存的小技巧。顾熙说，人何时何地都不能图一时面子不计后果的逞强。深算应是在心里。不急于显山露水，最后笑的那个人是你，你才算真的赢了。
    这封电子信件，乐乐在心里猜测了一圈儿，到底是什么人恶意投来？虽是恶意，它却不一定完全虚假……
    向东有过去，有过或简单或复杂的一段或几段情感经历，这乐乐在心里早有准备。认识向东那天起，乐乐就猜测过，这样的男人，二十来岁年轻时，到底怎么潇洒风流的生活过？
    乐乐无聊的好奇起来，那时的他，喜欢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女人？如果真有其事，他竟然会为了一段恋情去报复一个商人，这女人想必是真好槠。
    乐乐拿起手机，想打给向东，后来还是放下了。考虑了一个上午，中午午餐后，休息完，乐乐联系了发来邮件的人。
    她才跟向东走得特别近，确定关系，这边就收到这样有关向东的私生活爆料。本想当做平常事想，奈何看着它就那么不平常。
    不知为什么，乐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张怡的影子……想起她明明已婚，却有向东家的钥匙，偷配了向东家的钥匙，敲门没人开就直接拿钥匙开门进来，这是什么居心矢？
    被她自己老公知道，骂她都是轻的吧？
    乐乐又想起除夕夜那晚，自己坐在向东身边，打麻将的时候，向东一直蹙眉专心打牌，眼神一刻都不曾去碰触张怡。乐乐偶尔抬头，就能看到张怡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放在向东身上。那种爱慕的眼神，太明显了。
    直到张怡接了一个电话，说她丈夫来了。乐乐心里一直疑惑，张怡和向东是不是有过一段过去？根据这封信的爆料，向东是因为感情问题一怒之下报复了xx酒店秦总。这酒店在海城很有名，但随着当年酒店最高管理人秦总在税务上犯事，酒店已易主到别人名下。
    这是乐乐唯一了解的。
    邮件很快得到了爆料人的回复，爆料人说，让乐乐可以单独找国税局局长本人核实，如果报道，想必你们杂志也要先报备一下能不能刊登出去。
    是，乐乐需要报备上面，如果杂志上爆料了老板朋友圈里的人，就不妙了。但向东他妈的好歹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啊！
    “个不让人省心的！”乐乐决定去找向东说这件事，不是大家眼中的她为了让向东给她们杂志封口费，是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坐出租车到了国税局的楼下，乐乐拿出手机打给向东。他说他刚开完会，马上可以亲自下来接她带她上楼，乐乐只是笑。
    向东的办公室乐乐来过好几次了，不新鲜。乐乐脱下厚厚的外衣往那儿一搁，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乐乐大衣里面，穿的是一套比较时尚的小套装，有一点正式风格，她们杂志主编的工作样貌。不过除了老大，其他人都没工装穿。
    向东递给乐乐一杯水，乐乐喝了一口放下了。
    “在你的上班时间来找我，想我？不像……”向东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指腹在她唇上划过，坐在了她旁边。
    乐乐站起来回身跟坐下的向东说，“今天上午，我收到一封电子信件。”
    乐乐穿的套装很包身，尤其臀部，向东舒适地坐在沙发上，交叠双腿。他听了乐乐的话，微蹙起眉头问，“电子信件，跟我什么关系？”
    “爆料你的感情史。”乐乐横了他一眼，反感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乐乐观察他的表情，这个人淡定的很，又透着一股她捉摸不透的味道。而后他很快就轻松的笑了，“说说我的感情史。我又不是明星，这也有人爆料到你们杂志？”
    向东的笑容意味深长，眼眸里深沉的光芒闪过，伸手把乐乐扯进他的怀里，按在他双腿上不让她再动，吻了吻她的鼻尖儿，“又吃醋了？”
    乐乐手攥住他腰间的衬衫，已经攥皱了，问，“爆料人说，你六年前因为感情问题，一怒之下报复过xx酒店老总。六年前的事了，他现在也出狱了。”
    向东不语，只是望着乐乐。
    乐乐又严肃的对他说，“六年前我就在报社实习了，这件事多少我是听闻过，的确xx酒店秦总是因税的问题被判刑六年，补齐了税款和交了罚款的。这是事实……”
    “是，你干的？”乐乐心里没底。
    向东看着她眼睛的平淡回答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都说人在撒谎的时候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可是向东敢看乐乐的眼睛，似乎，他说事实一样。
    纵然向东回答的语气铸锭无疑，乐乐还是不太相信，“我干这行的，就相信无风不起浪。不然呢？是你得罪了什么人硬是要把这件事安在你头上？这个爆料如果是蓄意的捏造，那不投到我们杂志，也会投别的小杂志社。”
    乐乐心里挺乱的，有点分析不清楚，这件事到底她该从哪儿找到缝隙插进去。是单纯的就是向东他得罪了人，还是冲着向东跟她在一起了，才招来的这事？
    乐乐心里忘不了张怡那副自若姿态。
    向东想骗他，这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乐乐心里夸张的最怀疑的是，这个秦总的妻子，会不会就是张怡呢？
    除夕夜，张怡的老公来接张怡，人却并没有进来。张怡说老公来接了的时候，深深地望了一眼向东才走的。
    从向东战友的表情上看，这个张怡的老公很奇怪不是吗，对于自己妻子张怡除夕夜见的远方战友，他当丈夫的都不进来打个招呼吗？乐乐承认自己浮想的太多了……
    她在向东的怀里失神的想别的事，向东就这样坐在沙发里盯着她一会儿皱起的小眉头，一会儿抿紧了的小嘴儿，知道她脑袋里大概是在乱想了。向东皱眉看了一眼窗外，国税局外面不是直接街道，是大片的绿化带，冬天显的空旷。国税局的楼，建设的很气派。
    终于啊终于，他以仅能听出无奈之音的语气对他疼爱的乐乐说，“xx酒店的秦总，就是张怡的老公。”
    “……”
    张怡的，老公。
    乐乐不敢置信地盯着向东的眼睛。
    他看着乐乐，似乎在观察乐乐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向东的心思深，什么都惯性的在心里打算的清清楚楚，遇到这件事，他不必想自己需要第一时间做什么，而是在想，乐乐在想什么。
    乐乐心里不痛快，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心中的不快比她的不快浓烈，所以忽视了她。而他的不快来自什么，来自张怡，和坐牢六年的那个张怡的老公？怎样的恨意才会激发向东在社会上动用关系的对其报复？
    乐乐双手抓着他的西装和衬衫，攥了又攥，起来鼻对鼻眼对眼的问他，“这么说……果然是无风不起浪了？秦总是张怡的老公！张怡对你有情，秦总六年前因税的问题入狱，我收到的爆料是，你自己遭遇了情变，一怒之下报复秦总。够精彩的呀！这怎么跟编的似的这么符合你们这类人的行事逻辑……官大一级，真的差点能压死人啊……”
    乐乐要从他身上离开，向东却抓着她的胳膊让她根本就动不了。
    “乐乐，你不能说我滥用职权。”向东盯着乐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性格刚硬，太不愿低头解释详细了给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