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闻森到贝兰的公司来接她,公司外,他打给贝兰叫她出来。
邵东一起出来的,他没有碰贝兰一根手指,是让他的新任秘书扶着贝兰。
乔闻森上前接过,问贝兰,“挺得住吗?”
贝兰点头。
乔闻森对邵东点了点头,算是两个人打了招呼,他扶贝兰上车,他也上了车,启动后按了一下喇叭,算是和邵东说再见了。
……
乔闻森非要去医院,但贝兰知道自己一会儿就好了。
乔闻森来之前,疼的最厉害,这会儿,已经不太疼了,只是有点虚汗。
贝兰让他开车回家,她想睡一会儿。
乔闻森问她,“真没事?”
贝兰再三点头,他才往家的方向开。
这一路上,贝兰和乔闻森没有说别的话题,只是乔闻森说了一句,要不,别上班了,现在就开始请假吧。
贝兰没有回应。
她睡觉时,他就在书房里呆着,一个人闭着眼睛没有睡也没有做什么。
晚上六点。
贝兰醒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他在书房里睡着了,坐在椅子上。西装外套掉在地上,贝兰走过去捡起,挂了起来,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
他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贝兰站在原地看了他有十分钟那么久。
乔闻森醒的时候已经六点半,捏了捏眉心蹙眉睁开眼,闻到了香味儿。他一动,看到自己身上盖的。
厨房,贝兰还没有做完。
她今天不是做的简单的,是做的很精致的,盘子里和周围还要装饰,乔闻森伸手拿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一口满面全是吃到美味食物的笑容,“怎么有兴致弄这些小玩意儿?”
“洗手了吗?”贝兰问他。
乔闻森往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嫌我。”
“……”
贝兰摇头轻笑,不会,一点都不嫌。
吃饭时,贝兰讲了一些趣事给他听,乔闻森起先呢,是忘了一些叫他心烦的事,听着的尽是她说的高兴事,他吃的也开心。不过,他听着听着,吃的也差不多了,注意力不全在美食上了,就观察贝兰的表情,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我还做了这么多菜。”贝兰说。
乔闻森听了,眼皮不抬,而后挑眉,“是啊。这么多别出心裁的菜,这么多听着就招乐的事儿。贝兰,你逗我开心?你可怜我?”
他问。
贝兰摇头,眼睛盯着他。和他那张好看的脸一比,似乎也就她的眼睛能拿出来跟他五官较量较量。
乔闻森离开了餐桌,去洗了手,擦了擦嘴,手拄着餐桌桌面,他就站在贝兰身边,呼吸在她后颈,“贝兰,谁都可以可怜我,谁都可以鄙视我,谁都可以冷嘲热讽我现在的处境,我甘心乐意的接受,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你是我老婆吗?马上是了。所以你别可怜我,我抬不起头……”
说完,他就拿了车钥匙走了。
留下家里贝兰一个人,守着一个餐桌,一些未动一口的精致羹汤。她没胃口吃,本就是做给他的,以为他看了会赏心悦目,会开心一些。
难道让他开心也是犯了他底线?
骄傲可以,对他来说不是不可以,骄傲是他的习惯,也是一个恶习,没人要求他改。
可是,跟最亲近的人,有必要吗?
说出来一起分担。
不可以吗?
贝兰是看到了报道,昨天第一天上班,因为邵东前段时间和他父亲的意见不统一,导致一个方案出错,现在可能要跟合作公司打官司,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也就是赔偿几百万损失。
错,在邵东的父亲那边。
8号一整天没听说乔闻森新闻这件事,也没人提起,除了工作就是在办公室里休息,电脑开了也没去点别的网页,用完就远离了,对辐射不辐射的她也不太懂,总觉得没关系,可是傲娇的乔闻森说,我孩子你得善待。
何止是善待他的孩子。
贝兰觉得自己从认识他那天起,眼神上就追着他善待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善待他。他给的一切,都会加倍小心的善待。
孩子,和他的。
感觉到了和他血脉相连,甚至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在一起。他也许心里动容,但那副性格,会低下头来跟她在一起吗?他怕人说他善变吧,他在感情上是很幼稚活在童话中的,总是希望保护着他心里最初认定的那个。
看到那些新闻,那些照片,那些分析的文字,和后来层出不穷的推翻前面言论的文字,贝兰承认自己看的心脏差点偷停了。怎么就那么巧被拍到亲吻?她刚看见,以为真的是在亲吻,看日期,是她去找邵东说清楚那一天,如果她全心全意时,他在亲吻小气度,带小气度去打胎,他的孩子,那她就真的心凉了……再多爱都暖不回来。
还好,再看下去,有了转机。
沈欣铜的妈妈提到的小三儿,是自己吧。这一点贝兰暂且抛在了脑后,邵东进来她办公室的时候,见她在盯着这些新闻发呆,给她分析了一下,那些都是假的应该错不了,不过他的工作上会有颇大影响。
这些新闻,贝兰在办公室消化了很久很久,担心他的情绪,回想着他这两天的表现,在极力隐瞒,证明他还很好。中午忘了吃饭的时间,邵东叫人把饭菜送到了她的办公室里,放凉了也没记得吃,猛然想起孩子,勉强吃了几口,也已经凉了。不知道怀孕了胃变娇气了还是怎么,吃完就不舒服,胃疼。
睡醒了晚上给他做了这么多菜,本想交流沟通一下这件事,别藏着掖着,既然都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可他生气了,走了。
就是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贝兰说不难过是假的,虽然很了解乔闻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且他好像还是改不掉这些他自己承认是恶习的习惯。
他说,他一定改。
他在床上的时候,会很认真的说,说他也是会疼人的。
知道什么叫做疼人吗。
估计不知。
乔闻森可以把那深入到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里已经三十年的骄傲去除?可能,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到……站在别人的角度上,体会,感受。
九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贝兰觉得自己收拾了家里后,嗓子不哽咽着难受了,这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应该能好好说话不至于被他气哭什么的。
通了,他没有接。
很快给她发来了一条短消息:先睡,我晚点回。
结果,贝兰一个人在家睡得正熟,半夜被他吵得醒过来了,他喝酒了,在门口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多数是胡言乱语的……说他经得住任何事,女人么,女人不该管男人的事,生孩子,睡觉,这是女人该干的事儿!
然后他喝酒了劲儿大,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是怀着孩子大着肚子,倒不是担心他抱不抱的动,是怕他喝多了一不小心把她摔了撞了。
幸好,她和孩子安全着陆。
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晚上,贝兰都没睡好,照顾喝了酒的乔闻森简直比照顾孩子还费劲,往床下掉,摔得不轻。忍不住笑又心疼,外加心酸。
再多的怨气,都被他弄没了,不生气了,惯着他吧,再惯着一次。
真希望,就是最后一次。
他履行诺言,学会心疼人。
第二天早上醒了,贝兰在做早餐,乔闻森头疼的起床到洗手间,捂着自己淤青的额头低咒了一声,“林贝兰!你昨晚对我下狠手?我不是已经道歉说我错了吗!!”
贝兰无奈,明明是他掉下床自己磕的啊。
乔闻森的手机响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里他喊,“帮我接电=话!”
真放心她啊。贝兰过去拿起手机,陌生号码,就接了,“你好。”
“……”
贝兰听了半天,说,“你真好意思打过来,我帮你问问。”她喊乔闻森,“小气度问你,她妈妈的店铺被收上去了,是你干的吗?”
乔闻森回她,“让她滚蛋,这事儿还没完!”
***
贝兰关上了房门,拿着手机背靠着房门,对小气度说,“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慢慢研究。别再打电=话来烦他,你闹他的这个新闻,你可能还没感觉出来多过分。”
“关你什么事?”小气度问。
贝兰也不生气,语气很平和,“我刚毕业的时候跟你的性格几乎一样!你这股气焰我也跟很多人有过,早晚有一天,等你知道你真错了……你就不这么自以为是了。”
如果是两三年前的贝兰,就凭小气度现在这么挑衅,她一定下楼开车就直接奔到小气度家里去,小气度不道歉肯定不会罢休。
“自以为是的一直是他!”
小气度喊完就挂了。
贝兰听见那边挂断了,吸了一口气……
打开门。
乔闻森问她,“她怎么说。”
“说你自以为是。”
乔闻森扬眉,手指摸着额头,问贝兰,“这真不是你打的?我怎么出门……”
看不到吧,头发会稍微遮到一点,贝兰走过去用指尖给他揉了揉,“想办法得让淤血散开,消下去的快,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瞎猜。你昨晚自己摔下床磕的。昨晚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真不记得?”
“……”
乔闻森望着贝兰的眼睛,立刻噤声,他怕自己做了什么清醒后难以接受的事。
贝兰逗他的,他昨晚的醉话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他这个人,真的没什么秘密。
乔闻森开车送完她,他也去了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