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我们驱车来到酒吧街附近。
也许是中午的缘故,整条酒吧街感觉死气沉沉的,连外围的停车场都显得尤为空荡。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备注“付炎杰”号码,思索一下后,管苏伟康要过来手机,照着手机号拨了过去,很快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道男声:“谁呀?”
“忙着呢付哥?我想找你卖点料。”我捏着鼻子浅笑。
手机那边的付炎杰谨慎的说:“打错电话了吧朋友,我不做生意。”
我乐呵呵的说:“你看你还跟我装是不,我既然能找到你号码肯定就是咱这个圈子里的淫,叶乐天认识不,跟他一块玩的那个江涛、小东知道不?我们都一起的。”
生怕这犊子不相信,我还故意扯出来几个跟叶乐天一块玩的花花公子。
付炎杰犹豫一下,还是不肯相信的回绝:“朋友,我现在真不干这行了,你再问问别家吧。”
我眨巴两下眼睛道:“放心吧付哥,我绝对不是便衣,要不这样,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也行,兄弟手里有点好玩意儿,但苦于没客源,又着急换钱,可以便宜出给你。”
这回付炎杰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叹口气说:“你真跟叶乐天、小东他们认识?他们的局儿都是我伺候的,我应该对你有印象。”
“这种事儿,我肯定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要不这样吧,我搁酒吧街对面的羊汤馆里先放一点点东西,你安排个小兄弟过去看看成色,觉得合适咱们就合作,不适合就拉倒,前提是要合作的话,我只跟你交易,来羊汤馆以后,直接找冯杰就可以。”说完以后,我直接撂断了电话。
干他那种行当的人,其实跟站街女挺像的,既渴望赢钱,又总怕自己运气太背,让扫黄的抓到,所以跟什么人打交道都显得小心翼翼,如果我干脆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他反而容易产生兴趣。
我想了想后朝着苏伟康道:“康子,你拿烟盒装一点苏打粉到对面羊汤馆等着去,有人喊冯杰的名字,你就把烟盒给他。”
“行。”苏伟康从裤兜里摸出一小袋“苏打粉”,拿指头捏了几小捧后,利索的蹦下车,径直走进羊汤馆里面。
孟胜乐皱着眉头,满是不悦的问我:“朗哥,你不会想卖这玩意儿吧?我跟你说哈,你要干这一行,我肯定不跟你瞎逼折腾,说不准还会去举报你,咱咋混都行,这买卖沾不得。”
“卖个鸡八,这么丧良心的事儿,给多少钱也不能干。”我没好气的撇撇嘴道:“我是想先把付炎杰钓出来,现在全崇市的人都在找我,那小子也不一定可信,他认识买家和卖家,完事让他把你们身上那两袋子货散到长龙酒吧去。”
孟胜乐抓抓侧脸,迷惑的问:“那不得露馅了嘛?”
我咧嘴坏笑道:“现在除了陆国康本人知道到底丢了啥,也就咱几个知道,他不敢声张,咱不没机会告诉别人,孙马克他们铁定还蒙在鼓里,货只要散出去,再想办法让陆国康知道这事儿,你说陆国康会咋想?”
孟胜乐不假思索的回答:“会觉得孙马克可能跟咱们合伙了。”
我打了个响指轻笑:“对,我要的就是他的猜忌,他现在急的屁股都快冒烟了,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肯定会死咬着不放,孙马克是啥人?好歹也是在崇市冒充过几天大哥大的选手,总被人掐脖子逼问,会不会起火?今晚上,我要让崇市彻底燥起来。”
也就是张星宇那头二性骡子这次没跟我一块回来,不然以他损到骨子里的性格,绝逼能设计出比我更完美的脏招。
从车里呆了足足能有半个多小时,付炎杰的人都始终没到位,不过羊汤馆门前有个穿花格衬衫的小伙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小子十几分前到的羊汤馆,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多圈,始终没往里走。
瞅着那个花格衬衫的小伙,我好笑的嘬了嘬嘴角:“这小付还特么挺警惕。”
又过去二十多分钟左右,那小伙终于走进了羊汤馆,不到五分钟后出来,随即脚步凌乱的一头扎进酒吧街里,不多会儿孟胜乐的手机响了,是苏伟康打过来的,告诉我们,有人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我点点头,朝着孟胜乐交代:“让他继续从羊汤馆里呆着吧,咱们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指不定也在某个角落看着他。”
就这样,我们又从车里继续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苏伟康再次打来电话,说是付炎杰同意交易了,地址还在羊汤馆附近,他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没多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宝马x1”打路口缓缓开到停车位,紧跟着车门打开,付炎杰带着两个小青年蹦了下来。
我朝孟胜乐微笑着示意:“窗户开半扇,喊他过来。”
“嗨,这边呢付哥。”孟胜乐放下来半扇窗户喊了一嗓子。
几秒钟后,付炎杰仨人走了过来,看得出这小子最近混的不错,紧身v领t恤加飘带,腰上皮带的爱马仕标志故意露出来,手脖上裹着块价格不菲的腕表,底下套条勒蛋的小脚裤,走起道来迈着牛逼闪闪的螃蟹步。
本来他脸上洋溢着挺灿烂的笑容,当我把窗户完全降下来的时候,这货的表情瞬间凝结,随即干巴利落脆的掉头就走,边走嘴里边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我啥也没看着,谁也不认识。”
我慢悠悠的开腔:“付总,你要敢跑,信不信我撵你家去,你爹妈搁哪住我可全知道。”
付炎杰回过身子,苦着脸蛋,双手合十的冲我作揖:“卧了个槽,朗哥你敢不敢换个人祸祸,每回你遇上麻烦,马上第一个想起来我,咋地,兄弟天生就脸黑嘛,我活着属实也不容易,求您高抬贵手吧,我发誓今天绝逼没见过你,你也没跟我联系过,哪怕法院判我死刑,我都不带供你出来的。”
“铁子,你肯定知道这两天全崇市的人都在找我吧,你说我现在要是躲你家去,会是个什么效果?”我仍旧满脸笑容,朝他勾了勾小拇指道:“来吧,上车唠唠,我保证不带坑你的。”
付炎杰瞪着眼珠子,欲哭无泪的咒骂:“去你大爷得,老子信你的邪,回回都说不坑我,回回能给我骗的尿血。”
我朝孟胜乐使两个眼神浅笑:“乐子,你下去陪两个小兄弟唠唠,顺带问问兄弟家在哪住,让躲暗处的兄弟别瞎开枪,付总跟我可是好盆友。”
几分钟后,付炎杰郁郁不乐的坐进车里。
我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两袋“苏打粉”丢给他,眨巴眼睛道:“没坑你吧。”
低眉顺眼的付炎杰像是瞬间被激活似的,瞪着俩大眼睛懵懂的发声:“我靠,你手里真有这玩意儿。”
我嘬着嘴皮笑道:“想要不?”
付炎杰搓着双手,极其猥琐的坏笑:“朗哥,我突然觉得见到你无比的高兴。”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也替你高兴。”
付炎杰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道:“哥呀,这玩意儿你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最不济你把这两兜子匀给我呗,嘿嘿..”
我摆摆手,抓起我的烟盒,丢给他一支烟笑道:“得了,还是抽我的吧,我总觉得你丫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毒气,铁子,我手里的东西值钱不?”
“操,值老鼻子钱啦,这玩意儿诨名四宝贝,跟金砖齐名的,在边境一带都可以当成货币直接使唤,我们平常接触到的,都不知道是掺过多少水的低端玩楞儿了。”付炎杰说着话停顿一下,干涩的笑道:“不好意思哈朗哥,情绪有点小奔腾,你既然能搞到这东西,说明你肯定知道它的价值,兄弟别的不敢说,你要卖的话,肯定给你一个最合适的价。”
“我不卖,送你。”我眨巴两下眼睛,故意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咱俩这关系,谈钱太伤钱。”
“送..我!”付炎杰再次倒抽一口凉气,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憨笑:“朗哥,你坐稳哈,我下车给你磕俩响的,清明节给我爷爷上坟时候砸磕的,给你砸磕。”
“滚犊只,咒老子是吧。”我白了他一眼臭骂:“付哥,我这个人说话算数,说送你肯定一毛钱不要,但是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