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宇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帮忙没问题,但绝对不能白折腾,如果石恩真打算借我们的手处理问题,我们需要的酬劳不会比辉煌公司他们讹诈的少。
“我刚刚说过,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开这个先例。”石恩轻抿嘴角,态度坚决的点头:“我们制药公司在全国各地分厂多达三十多家,一旦对方这种方式奏效,那么其他分厂周围的地痞流氓绝对会竞相模仿,小朗啊,你得帮帮我。”
看了眼石恩满怀希冀的眼眸,我吹了口气道:“恩哥,这事儿不小,我得回去跟大家研究研究,您也知道,就算我真接下来您的活,最后去拼刀斗枪的还是我那帮兄弟。”
石恩蠕动两下嘴角,最终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把堵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点点脑袋道:“行吧,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们那边敲定的话,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费用真的无所谓,哪怕你们价更高,我也能接受。”
聊完正事,闲扯片刻后,我和张星宇找借口闪人,石恩还算热情的一路将我们送出茶馆门口。
钻进车里,看了眼仍旧还杵在门口招手的石恩,我压低声音冷笑:“他貌似很着急呀。”
“真急还是假急,缓他两天就知道。”张星宇露出一抹狐狸似的诡笑,随即很快恢复正常,降下来车窗玻璃朝着石恩挥手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啊恩哥,别想太多,几个宵小之辈不至于难倒您。”
地藏一脚地板油,车子“嗖”的一下驶入街口,直至我们要拐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恩仍旧站在茶楼门口,不过像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我抓起手机,吧唧嘴:“倒数十下,连城指定给我打电话。”
“石恩绝逼给咱说假话了,辉煌公司最不差的就是钱,为了一点地皮讹石恩五十倍,然后得罪他这么一头猛虎,那才是傻逼行为,我估摸李倬禹图的肯定不是钱。”张星宇慢条斯理的翻动手机道:“不过咱和他们诉求不同,咱们想要就是钱。”
“你觉得多少钱合适?”我歪嘴笑问。
“晚点我和雷哥商量商量。”张星宇眼眸闪过一抹冷光道:“我个人建议是提价一百倍,他要是不答应,再慢慢往下降。”
“有点狠..”我舔舐嘴角道。
“无毒不丈夫嘛,他都鸡八请咱喝茶了,咱还跟他攀什么江湖道义。”张星宇歪脖应声:“既然是生意那就按照生意上的规则做,反正咱们头狼办事就是这个价,也顺带给yang城的同行们提个醒,让他们自己琢磨一下,跟咱们斗,配不配!”
“嗡嗡嗡..”
他的话音刚落下,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果不其然正是连城的号码。
“哈喽啊大城哥。”我按下免提键打招呼。
连城也没给我客套,直接开门见山:“你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给我句准话,石恩的麻烦能不能解决?”
“能。”我吹了口气应声:“但是..”
连城中气十足的接茬:“费用你们自己谈,你是我哥们,他是我死党,我夹在两头不好做,而且赚钱又不是啥丢人事儿,他找你们是图钱,你们愿意帮忙也是奔着钱,我只需要知道,他跟你对话没要下来的面子,我帮他找回来了。”
瞬间读懂连城并不反感我狮子大开口,我马上乐呵呵的捧臭脚:“诶我去,我就喜欢我大城哥的雷厉风行,来来来,啵一个。”
“不啵,嫌你口臭。”连城笑骂一句,接着正色道:“不过钱归钱,情面还是要讲一点的,眼光看的长远点,今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畅,我下月可能会去yang城,到时候给我把你手底下最能喝的全吆喝上,给我陪高兴了,保不齐我能带回边境几个当警卫。”
我楞了一下,立即感恩戴德道:“哥呀,啥也不说啦,待会回去开视频昂,我给你现场演绎一段来自西域的舞娘风情。”
“滚犊子吧!”连城骂咧一句,挂断了电话。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真死。”张星宇吧唧嘴角嘟囔:“同样是当中间人,你看看连城比咱玩的高多少,你通过他结识了石恩,结果到现在为止,任何问题都需要他这个传话筒,可广x刘冰那边,说不准过个三五年,连城都能直接对刘冰发号施令,这特么就是格局和手段,你我都差不少啊,看来往后需要学习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了。”
“确实。”我细细品读张星宇的话,认同的点点脑袋。
连城能够年纪轻轻就拔地而起绝对不是巧合,能够走南闯北都有自己的交际更不是纯靠气运,单是在处理苏泰和帮石恩当说客两件事情上,就足以看出这人的双商有多可怕。
车子快要开到一号店门口时候,张星宇突兀问我:“你接下来去哪?”
“啥意思,你有别的安排?”我眨巴眼睛笑问。
“嗯。”张星宇的老脸莫名一红,咳嗽两声道:“琪姐来yang城了,比咱们还早半天,刚刚估计又喝多了,嚷嚷着要跟我见一面。”
我眨巴眼睛坏笑:“说清楚,到底是见一面还是见一宿?”
“关你鸟事儿。”张星宇白楞我一眼哼唧:“你麻溜点,回酒店还是上哪,给你送到地方,我要用车。”
“用我不?”前面开车的地藏插科打诨的调侃。
“用你干个毛线,你是觉得我胖爷姿势不够娴熟需要有人现场讲解,还是认为我家小胖胖身亏体差坚持不了俩回合,需要你去接个力,你老老实实跟我吧。”我没正经的摆摆手道:“走,咱们去叶小九的场子喝一杯。”
张星宇吸了吸鼻子嘟囔:“迪哥,说正经的哈,往后还是少跟王朗玩,这逼都给你带坏了,你看看钱龙,再想想万一以后你变成那样,可咋办呐。”
地藏感慨的叹了口气道:“我觉得钱龙的活法挺好的,没心没肺不会累,如果能选择,我真希望活成他。”
张星宇迟疑几秒钟后,随即拍了拍他肩膀道:“迪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管你如何不甘,全是过去式。”
“没事,现在也挺好的。”地藏摩擦一下脸颊,猛然踩足油门:“坐稳了哈,好久没享受这种在大城市里飙车的感觉了,罚单钱我自己掏。”
强烈的推背感猛然袭来,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地藏的侧脸,这个饱受各种苦难经历,却又总是看起来不喜不悲的大男孩在这一刻,突然眼角里噙着泪花。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我想在他的心里,或许也有一块不愿和人分享,柔软到一碰就会疼的撕心裂肺的方寸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