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姚军旗和吕春的“密友聚会”并未持续太长时间,顶多半小时左右,吕春就介绍身体不适离场了。
临走时候,姚军旗笑眯眯的朝林梓道:“林哥,你今晚上找我的意思,我心里很明白,可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一步,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想要化解矛盾就一点,你林氏一脉全员退出粤省,德隆公司我已现价收购,其他免谈!”
“大旗啊,你是不是觉得把吕春拉进来,自己就稳操胜卷?”林梓腮帮上的肌肉痉挛一般抽动几下,眼珠子凸起狞笑:“你爸上去是事实,吕春家大业大也是事实,我爸要下来同样是事实,说穿了,我特么一个光脚的,还能怕你们这些穿鞋的吗?给我惹急眼,大家一起翻船,谁不了解谁那点龌龊!”
林梓不屑的摇了摇脑袋:“你气急败坏的模样像极了当初你父亲刚刚得到卸任命令时候的模样,呵呵呵!”
“你特么..”林梓咬牙切齿的攥紧拳头。
“走了小朗。”姚军旗不再搭理他,冲我招呼一声。
我横声打林梓身后穿过,故意拿肩膀头子靠了他一下,将狗日的撞得趔趄两步。
出门后,我好奇的询问姚军旗:“旗哥,刚刚那个春哥是..”
“连城的上家。”姚军旗压低声音道:“他本身在总后勤部工作,祖孙三代全是扛枪的,门徒党羽数不胜数,连城这些年能够平步青云,靠的就是他,只不过这个人向来低调,很少现身,也很少招摇过市,连城出事前,是要替他去办点什么事情,一下子被耽搁了,他才会忍不住跳出来,林梓这个傻逼现在有点心态失衡,放在平常巴结吕春都来不及,看着吧,他快了!”
我不知道“总后勤部”具体是干啥的,但透过姚军旗的字里行间能感觉得出来吕春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指定比他和林梓这样的世家子弟只高不低。
“哦对了,你以前是不是招惹过羊城j区的詹战?”走了几步道,姚军旗突然想起来一般,侧头问了我一嘴。
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颈:“年少轻狂,嘿嘿。”
“当初詹战放过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就是吕春替连城去说的好话。”姚军旗点点脑袋道:“我没见过连城,就连这个名字都是最近两天才听说的,然后找人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发现连城确实很不简单,没什么过硬的关系,却愣是爬到现如今的位置,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小朗你很厉害嘛。”
“我和城哥结识也完全是机缘巧合。”我实话实说的回应。
姚军旗眨动眼眸,声音低沉的轻喃:“我有种感觉,往后你和头狼绝对会大放异彩。”
我顿了一下,马上弯腰感谢:“兄弟若能脚踩青云,那肯定是旗哥和其他哥哥的帮衬。”
“我喜欢不忘本的人,更欣赏有野心还能记恩情的狠人。”姚军旗拍了拍我后背道:“待会我送吕春回去,有什么事情咱们晚点再详谈,现在林梓肯定非常的难受,你尽可能不要去招惹他,吕春的压力比咱们想象中要大,他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就得找一个突破口,而你恰恰是咱们这个圈里最薄弱的一环,丁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逆转,节奏放慢一点,我和吕春二对一揍林梓,他无论如何都讨不到好,只需要慢慢消磨他,最后他自己就会受不了。”
“嗯,我明白。”我老老实实的点头。
姚军旗的潜台词就是告诉我,避而不战就ok,说白了他还是被林梓最后一句话威胁到了,或者说,他并不想把战场摆在明面上。
毕竟比起来蒸蒸日上的他和吕春,林梓此刻绝对属于亡命徒。
他们这个级别的纨绔,彼此间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更别说他俩曾经还在一块合作,互相可能都捏着对方不少罪状,一旦搏命,林梓的家族本来就属于失势的一方,再坏也坏不成啥样,可姚军旗的父辈很有可能痛失龙门一跃的际遇。
高端大手交锋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这个社会有钱有势的不怕事,没权没钱的也不怕事儿,唯独我们这种能生活且不算富有的人,啥玩意儿都害怕。
从夜场里出来,姚军旗和吕春有说有笑的钻进那台军绿色的“牧马人”里扬长而去,出发前,吕春笑盈盈的冲我挥手道别,尽管一句话没说,但我知道自己已经领先了贺来、李倬禹这帮人一大截。
杵在原地思索片刻,我掏出手机又给卢波波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吕春的介入,可能会加速连城事件的处理,而我必须得抢在他前头干点什么,不然将来和连城面对面,我自己都觉得没脸对话,我的思路是吕春干吕春的,我这边还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时候,一台大红色的“丰田”轿车停到我跟前,魏伟从驾驶位车窗探出来脑袋,朝我努努嘴:“上车大哥。”
“上哪整台这玩意儿,娘们唧唧的。”我拽开副驾驶车门,笑盈盈的调侃。
“江珊的,本来我想打车过来接你,她非让我开。”魏伟抓了抓后脑勺,指了指我的那台车道:“你车就扔这儿吧,晚点我让底下小兄弟过来开。”
车子行驶,魏伟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道:“大哥,你看看我和江珊的聊天记录,那几个标题起的咋样?”
“鹏城再现我爸是李刚,纨绔子弟为何屡屡跋扈!”我戳开他手机屏幕,轻声念叨:“天价酒局五十万,身无长处的二代公子哥的一掷千金,值得让人深思..”
除了几个比较爆炸的“标题”以外,底下还配着几张今晚上林梓打我和那个陪嗨女的照片,不过我俩的脸上全都打了马赛克。
“可以啊,这点玩意儿要是放出去,林梓绝对焦头烂额。”仔细翻阅几遍后,我禁不住笑出声:“你今晚上是咋说动江珊跟你一块的?”
“你给我发完信息,我就开始做她工作,我说咱们虽然不算啥好人,但起码没有祸国殃民吧,更特么没跟普通老百姓过不去,相反咱们山城的公司、羊城的酒店,包括现在鹏城的公司解决了多少人就业问题,咱就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赚钱,可能期间走过歪路,但绝对问心无愧,而林梓这样的人则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花的每一分全是自己赚的,他的钱,哪个是凭自己手和脑子换来的?”魏伟鼓着腮帮子吹气:“珊珊不是榆木疙瘩,相反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是先把咱摆在一个可怜的位置上,怜悯弱小是每个人都有的通病,然后她就来了。”
盯着这个日渐成熟的门徒,我倒抽一口气打趣:“我还寻思你丫使用美男计了呢。”
“那不能,我跟珊珊说的非常明白,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魏伟摇摇脑袋道:“我不会引导她如何工作,她也不能限制我该如何生活,这一点我拎得清。”
我抛给他一支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呢喃:“你丫真是癞蛤蟆搞青蛙,长得不花,玩的花,挺好的,至少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如何争取,这一点就比你哥强太多了。”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太厉害。”魏伟点燃烟卷,深深裹了一口:“别的不说,我爸有四个媳妇,全都没有扯证,包括我妈在内,最后还不是该咋滴咋地,一辈子没多长的大哥,及时行乐。”
我咬着烟嘴没做声,摆摆手催促:“找家早餐店,一夜没吃东西,我这会儿胃里反酸水。”
人这一生,绝大部分时间迷茫,只在几个瞬间成长。
我们总在选择和被选择之间徘徊,往往琢磨如何心安理得,可事实却总是食不甘味。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魏伟竟把车开到了龙岗区,距离王影住院很近的一家早餐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