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杰森的脸阴晴不定,他身后还有六个欧洲巫师。( 广告)加上伍陆手下的朴小夜、何小诗,还有光头田十,也是一股不小的实力。而且他也明白,伍陆现在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是帮助伍陆,还是任其自生自灭,这让杰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想对抗易术理事会,马歇尔王和伍陆是他必须要拉拢的目标。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来香港的原因。但是他又不会因为一个伍陆,而让他自己的人陷入险境。对他而言,伍陆不过是一个中国人。他看着范剑南和他身后的黎夫人和破军,有些踌躇起来。
范剑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杰森,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些为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遵守你和黎夫人之间的约定。不要插手此事。你也应该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既然敢来,就自然做好了应对一切的打算。”
伍陆咬着牙道,“杰森,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
范剑南微笑道,“这话就有些不实在了,据我所知和杰森有约定的是马歇尔王。而你也只不过是马歇尔王的一枚棋子,用的好,可以用你来限制理事会在国内的势力。但如果用不好么,你这枚棋子也可以随时成为一枚弃子。马歇尔王根本就不会为你感到可惜,不是么?”
“伍先生,我们拼了吧。”朴小夜咬着牙,低声喝道。
伍陆摇摇头,“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范剑南,我还有最后一张牌。你还并没有彻底的赢我。”
范剑南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所说的最后一张牌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你是想最后拼死一击,弄沉这条天星小轮,来个同归于尽reads;。当然,我如果不想死的话,那就只能答应你的条件,把地契双手奉上。不过,你大可以试试看。”
“你真的肯为了那块地,不惜赌上性命么?”伍陆咬牙道。
“要赌也是你赌,我这个人向来怕死得很。所以我早就算准了这一点。”范剑南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防备,我又怎么敢上你的船?”他竟然拿起了随身带来的包,从里面拽出一件救生衣,正儿八经地穿上。然后笑了笑道,“看看对面那艘船,那就是我安排前来接我的人。”
伍陆一惊转过头,看着海面上一艘十分靠近的船。龙大胆和林钟秀正在船头笑着挥手。
“现在你如果还想弄沉这艘船,大可以放手去做。”范剑南耸耸肩叹息道,“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对面那艘船可坐不下几个人。到时候我就算是想救你们,只怕也力所难及。更何况,还有这几位国际友人,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杰森吓了一跳。心道这毕竟是在海上,而且伍陆这人行事向来不计后果,如过他真的发起疯来把船给炸了。范剑南等人早有准备,自己和欧洲巫术联合会的这几个人却是处境不妙。杰森立刻喝道,“慢着。范剑南,我记得你和伍先生的约定赌局,并不包括要取伍先生性命的这个条件。”
范剑南淡淡地道,“我也没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我要他留下阳符,从此退出术界。而且还要把五岳真形图的一切都说清楚。”
“慢!”破军抬手道,“这话要说清楚,如果伍陆只是和你打赌比术力输赢,这个我们确实不宜插手。但是,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伍陆不守规矩在先,试图对付我和黎夫人。现在的一切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伍陆咬牙道,“弗兰克陈,你想怎么样?”
“我们在地下七层给你准备了一个长期房间,我想你肯定还记得。”黎夫人冷冷地道。
“嘿嘿,你们还打算囚禁我!”伍陆咬牙切齿地道,“可惜,我既然出来了。就决不会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他猛然喝道,“小夜、田十!动手!”
“轰!”天星小轮的整个驾驶连部分主舱给炸成粉碎,船头给轰掉,左舷亦被击中,船身开始倾斜,浓烟直冒。这艘船竟然被拦腰炸开,看来没伍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reads;。
“轰!”在左舷处又发生了一次爆炸。这艘天星小轮终受不住摧残,整艘翻侧海上。驾驶舱滚滚的浓烟之中,光头田十从驾驶座位上滚了出来,跌进海。随即又是一次剧烈的爆炸,浓烟冒起,将碎片杂物喷往高空,洒往水面。
范剑南最是奸诈,一听伍陆叫喊立刻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枚阳符,头也不回地跳进了海里。杰森和那些欧洲巫师见势不好,因为==也全都跳下了水。黎夫人也在破军和江小花的搀扶之下跃下了船,跌落到滚滚的海潮之中。
这艘船终于要完了。伍陆艰难地爬上了翻侧的船身,独自傲立,等待着船沉的最后一刻。“伍先生,和我们一起走吧!”朴小夜几乎是哭着哀求他道。
伍陆沉默地摇头道,“我不想走了。我的一生之中,从未遭受这样的惨败。”
“我们还有机会。这次我们虽然没有取得五岳真形图,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再次尝试的。”何小诗红着眼道。
“任何人都可以失败,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是伍陆。”伍陆怒喝道。“他们可以有第二次机会,但是我们没有。左道的人决不允许出现失败,失败的代价就是死。朴小夜,何小诗,你们根本就不明白,一直以来左道术者生存境地的艰难。所以我们必须比其他人更狠,对他人如此,对自己也是!”
“可是伍先生,我们依然有机会的。”何小诗几乎是在哀求他了。
伍陆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机会了,我的身体原本一直就不好,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所以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死在理事会暗无天日的地下七层。你们走吧,我师承江相派,能够水葬香江总好过死在异国的土地上。你们走后,去找王老出山,他如果知道五岳真形图的事情,就一定会再度出山的。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机会。”
“但是……”何小诗还想再哀求他。却被朴小夜拉住了,她低声道,“小诗,让伍先生安静地去吧。即便是左道术者,也应该死得有尊严。走!”
伍陆满意地点点头,他的手下之中,唯有朴小夜是他所看重的,假以时日,必堪当大用。可惜,他看不到那一天了。伍陆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际,远处海天一色,何其壮阔,近岸的维港又何其瑰丽。他满足地笑了笑,闭上了眼。
海水之中,范剑南远远地看着坐在船上等待下沉的伍陆,眼神之中有一些复杂。破军游过他的身边低声道,“你真的打算在这样放过他么?”
范剑南摇摇头道,“不必了,他活不过今天了。”
“他的术力反噬竟然这么严重?”破军讶然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那份体检报告么?伍陆有严重的肾病,所以他才选了这个地方,以维多利亚港的水系补充他本身的肾水。这才使得他能够驾驭如此强大的风水两仪术阵。可惜他并没有在鲤鱼门施展,而是提前施展了,这就导致他的术力反噬,而伤及他本身就有病的肾。他自知时日无多,才会这样不顾一切。”
“原来是这样的。”破军皱眉道。“可是关于五岳真形图的秘密他还没有说出来,你难道就让他这样死?”
“正是因为他必死无疑了,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再向我们吐露一个字。与其再去恶狠狠地逼问他,倒不如让他就这样安静地走。”范剑南淡淡地道。
“不知道他死之前,会不会忏悔他的一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就这一点来说,他就算死上十次,也难以洗刷他的罪孽。”破军摇头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别管他了。这水可真凉啊。喂!龙大胆,我在这里!”他转身对前面驶来的船高喊道。
龙大胆从船上抛了一根绳子给他,范剑南扯着绳子终于爬上了龙大胆的那艘船,伏在甲板上喘息。龙大胆一皱眉,随手抄起他的手腕。摸过他的脉息之后,微微皱眉,“体内经脉受损,伤得还挺厉害。”
破军也奋力把黎夫人和江小花拉上了船。林钟秀皱眉看了看水里的其他人,淡淡地道,“我们也要救他们么?”“不管立场如何不同,总不能看着他们淹死掉。”龙大胆摇头道。“更何况我还是个医生。”说着从水里拉起了一个欧洲术者。其余人也七手八脚地帮助海水中的其余人爬上了船。杰森浑身都是水,勉强对他点头道,“谢谢。”夕阳暮色之中,远处那艘天星小轮渐渐下沉,伍陆平静地坐在沉船上,任由海水漫过他的腰际,然后是胸部,最后他和那艘船一起沉入了海水之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这里看一眼。似乎对其他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在乎了。而远处的一艘小救生艇上,田十和两个左道的女人也最后看了伍陆一眼,逐渐向岸边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