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喜和姚核桃走后,秦俊鸟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擅作主张答应秦俊山和秦俊河到酒厂来上班,可是迫于当时的情况,他又不能不答应。
秦俊鸟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跟丁七巧打一声招呼,毕竟这次来上班的是他的两个哥哥,跟别人不一样,这个酒厂是他和丁七巧两个人合开的,他把自己家的亲戚弄进厂里来,要是不知会丁七巧的话,他怕丁七巧会多心。
秦俊鸟想到这里起身出了办公室,他来到丁七巧的办公室的门前,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秦俊鸟透过门缝看到丁七巧正在弯腰洗脸。丁七巧是在县城里长大的,所以非常爱干净,每天中午吃完饭后,她都要洗脸漱口,有时还要刷牙。
秦俊鸟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说:“七巧姐,我可以进来吗?”
丁七巧抬头一看是秦俊鸟,拿过一条手巾,一边擦脸一边说:“跟我你还客气啥,快进来坐吧。”
秦俊鸟推门走进办公室,搬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说:“七巧姐,有件事儿我没跟你商量就自己做主了,我要是说出来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丁七巧笑着说:“啥事儿啊,你是酒厂的厂长,这厂子里的事情你当然可以做主了,我不会生气的。”
秦俊鸟犹豫了一下,说:“这次不一样。”
丁七巧说:“有啥不一样的,你说出来我听听。”
秦俊鸟说:“刚才我的两个嫂子来找过我了,她们想让我的两个哥哥来厂子里上班,我一开始并不同意,可是她们跟我软磨硬泡的,我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她们。这事儿我本应该跟你事先商量一下,不应该就这么答应她们。”
丁七巧这时站直身子,看了秦俊鸟一眼,笑盈盈地说:“我还以为是啥事儿呢,你的两个哥哥来酒厂上班是好事儿啊,到时候你们兄弟三个拧成一股劲儿,把咱们这个酒厂经营的红红火火的,那该有多好啊。”
秦俊鸟眉头紧锁地说:“可是现在我们的酒厂刚刚开始生产,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手,而且他们来了啥都不会干,我们还得发给他们工资,这会加重酒厂的负担的。”
丁七巧说:“我们现在用不了这么多人,可不代表以后用不了这么多人,再说他们是你的哥哥,你把他们留下来,也算是卖个人情给他们,我们这个酒厂虽然不大,不过多养两个人还是没啥问题的。”
秦俊鸟想了想,点头说:“那好吧,就让他们先留下来,如果他们以后在厂里表现不好的话,我就把他们开除了,对他们我是不会手软的。”
丁七巧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不过管理企业就得这样,就算是亲兄弟也得公私分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秦俊鸟说:“七巧姐,还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
丁七巧好奇地问:“你还有啥事情啊?”
秦俊鸟把他跟廖银杏的谈价格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跟丁七巧说了,丁七巧听后想了一下,说:“我们可以答应廖银杏的条件,廖银杏说的没错,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不是挣钱,我们得想办法让生产出来的白酒尽快打开市场。”
秦俊鸟点头说:“七巧姐,我跟你想的一样,廖银杏在县城里有很多客户,门路也很广,如果我们跟她合作的话,暂时是吃了一些亏,不过从长远来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丁七巧说:“虽然县城的市场竞争比较激烈,不过我对我们酒厂生产出来的酒的品质有信心。你跟她尽快谈一下具体的价格。如果价格谈定了,我们就给她发货,让我们酒厂的酒尽快打入县城的市场。”
秦俊鸟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她谈的。”
到了晚上,秦俊鸟吃完饭后,一个人去了村里找廖银杏,他想找她()谈谈白酒的具体价格。这两天酒厂生产出来的白酒全都积压在库房里,要是再找不到销路的话,库房里都要放不下了。
秦俊鸟到了廖银杏家的大门口后,看见大门是敞开着的,他没敲门就走进了院子里,他大声地说:“银杏,你在家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没有人应声。秦俊鸟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答话,看样子廖银杏好像不在家。
秦俊鸟有些扫兴地向院子的四处张望了几眼,转身刚想走。
这个时候,秦俊鸟忽然听到从廖银杏家院子西侧的一个房子里传出来一阵女人的唱歌声。
秦俊鸟向那个房子看了一眼,那是一间老房子,以前是廖银杏她爷爷和奶奶住的,后来两个老人相继去世了,那个老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
听到女人的歌声,秦俊鸟吓得腿一软,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间屋子一直没人住,现在忽然传出了歌声,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秦俊鸟壮着胆子,轻手轻脚地向老房子走去,等他走近了,仔细地听了一下,才辨别出来唱歌的人的声音很像廖银杏。
秦俊鸟趴在老房子的窗户上向屋子里看去,窗户上挡着窗帘,不过窗帘没有挡严实,从窗户的边角处往里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子里的情景。
只见屋子里廖银杏正仰面躺在一个澡盆里,她闭着眼睛,两只耳朵里塞着两个耳塞一类的东西,而且耳塞的那一头还连着一根黑线,黑线的那一头连着一个小录音机。秦俊鸟以前在石凤凰的家里见过这种东西,那个小录音机能放磁带,那个像耳塞的东西叫耳机。怪不得秦俊鸟叫了这么多声,廖银杏都没有听到,原来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听歌呢。
秦俊鸟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可惜只能看到廖银杏的脑袋,而她脖子以下的部位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秦俊鸟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向澡盆里看着,不过他的眼睛都看疼了,还是啥也看不到,秦俊鸟有些丧气地靠着窗户下边的墙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秦俊鸟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秦俊鸟急忙向院子外走去,不过他一时心急,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挑水用的铁桶,铁桶顿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铁桶这一响惊动了屋子里的廖银杏,她在屋子里喊了一声:“谁在外边?”
秦俊鸟抬腿想跑,可是没跑出两步,廖银杏已经走出了老房子,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刚刚能遮住大腿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神色非常紧张,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摆出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廖银杏一看是秦俊鸟,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她说:“俊鸟,咋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摸进来坏人了呢,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要是真闯进来坏人,我可就惨了。”
秦俊鸟有些心虚地说:“我来找你谈白酒的事情,在门口叫了你几声,可是没人应声,所以我就走进来看看你到底在不在家。”
廖银杏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刚才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听歌,所以没听见你说话,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有啥话咱俩一会儿再说。”
秦俊鸟说:“不着急,你先去换衣服吧,我等着你。”
廖银杏没有追问刚才的事情,这让秦俊鸟稍稍松了一口气,要是廖银杏揪住刚才的事情不放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廖银杏穿好衣服后把秦俊鸟让进了屋子里,两个人谈起了白酒的价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秦俊鸟同意将白酒以低于出厂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卖给廖银杏。
两个人谈好价格以后,秦俊鸟高兴地说:“银杏,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几天我就把酒给你送过去。”
廖银杏说:“没问题,一会儿我把我在县城的批发部的地址给你,到时候你就按照地址给我送过去。”
秦俊鸟说:“你放心,我保证给你送到,你是我们酒厂的第一个客户,我们可是非常重视你的。”
廖银杏拿出纸和笔,把自己的地址写了下来,然后交给了秦俊鸟。
秦俊鸟把地址收好,微笑着说:“银杏,我先走了,咱们过几天县城里见。”
秦俊鸟转身要走,廖银杏急忙叫住他说:“俊鸟,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秦俊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说:“银杏,你还有啥话要说啊?”
廖银杏盯着秦俊鸟的眼睛,笑着说:“俊鸟,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趴窗户偷看我洗澡了?”
秦俊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承认好还是干脆不承认。
廖银杏一看秦俊鸟这个样子,知道他肯定做了亏心事,她说:“你咋不说话了,心虚了吧。”
秦俊鸟知道自己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他急忙解释说:“银杏,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我是听到屋子里有人唱歌,就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下,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里边洗澡,我要是知道的话根本不会去看的。”
廖银杏说:“算你说了句老实话,你看到啥没有?”
秦俊鸟摇摇头,编了个瞎话说:“我向你保证,我啥都没看到,我就是向里边瞄了几眼,里边黑咕隆咚的,我根本啥都看不清。”
廖银杏一脸轻松地说:“其实就算是你看到了也没啥,因为你看了也是白看。”
秦俊鸟正色说:“银杏,我真的啥也没看到,如果我要是看到啥不该看的东西的话,就让我的两个眼睛都烂掉。”
廖银杏说:“如果我现在把衣服脱了,随便让你看的话,你敢不敢看啊。”
秦俊鸟的脸色一变,说:“银杏,你这说的是啥话呀,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弄不好会出事儿的。”
廖银杏说:“你刚才都有胆子偷看我洗澡,现在胆子咋就变得比芝麻还小了。偷偷摸摸地看你敢看,现在让你光明正大地看,你咋还不敢看了呢。”
秦俊鸟说:“银杏,我没有偷偷摸摸,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廖银杏这时走到秦俊鸟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哪种人啊?”
秦俊鸟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种人,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别再提了,好吗?”
廖银杏伸手要去搂秦俊鸟的脖子,媚眼如丝地说:“想让我不提这件事儿也可以,不过你得乖乖地听我的话,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秦俊鸟吓得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背对着她说:“银杏,你要是没有啥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廖银杏急忙追了上去,说:“俊鸟,别走啊,你还没看我呢,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秦俊鸟一听这话,吓得抬起腿一溜烟跑了。
廖银杏看着秦俊鸟的背影,捧腹大笑起来,连腰都笑弯了,等到她笑够了才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