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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那一剑的狠戾
    司徒豹拿剑在手,整个人气势顿时为之一变。要是这个时候他手下那些古惑仔看到他,肯定会惊讶的大呼小叫。这个人,还是那个看上去很是粗豪的豹哥吗?这个人还是那个经常借酒浇愁醉生梦死的豹哥吗?这个人还是那个略微带了一丝市侩气的豹哥吗?
    那个豹哥只是一种伪装而已,这个拿剑的才是自己啊。司徒豹内心一片清明,眼神悠然高远,努力的将自己沉浸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等一下将有一场血战,九死一生。司徒豹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多杀一人,这样去了九泉之下自己见到了韵秋愧疚便会少上一分。
    大年初一的清晨时间,空气之中飘荡着淡淡的冷意,偶尔有起床稍晚的人扔出一大串鞭炮。噼里啪啦乱响声中,巩师叔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小楼外面。这个小楼就司徒豹一个居住,异常安静。围墙两人多高,唯一的铁门也从里面锁死,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是不是有人居住。
    不过这个是难不倒这些身负武艺的人的。巩师叔一个眼神,忘情门的执法使者就分出去一个人,身轻如燕的越过了围墙,神情警惕的挨个屋子探索过去。而剩下的人也慢慢的渐次进入,准备时刻对前面的执法使者进行支援。
    眨眼间执法使者已经将下面的几个房间都搜索完毕,根本没有人。其中一个房间可以看到有人居住的痕迹,被褥凌乱的散在床上,桌子上甚至还摆放了一些酒,还有残羹冷炙。
    “没有人。”执法使者对其他人轻轻摇头,顿时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楼上。从一楼到二楼那里,也有一道铁门紧锁着。
    “会不会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跑掉了啊。”梁志明忽然插嘴说了一句,被自己堂兄一瞪,立刻吓了一跳,赶紧补救,“那也不可能啊。我发现了他之后一直很小心,从没有什么着急的表现,不应该被他发现才对。所以,他应该还在这里。”
    巩师叔看了梁志明一眼,微微点头:“到楼上去。”
    还是那个执法使者,远远跑了出去,然后奔腾借力,在墙壁上用力一点,身子居然凭空飞了起来,双手扒住了上面的栏杆,用力一翻,就准备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就听到他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已经重重落回了地面。再看向双手,已经被人砍断了,鲜血不断的朝外面涌,止都止不住。巩师叔面色一变,赶紧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他的血才算是慢慢的停止了喷涌,不过却还是不断的朝外面渗出。
    梁志明面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闹鬼啊。”刚才他明明什么也没见到,这个执法使者就摔落到了地面之上,这不是闹鬼又是什么?
    梁宏达打了一下梁志明的头,示意他闭嘴。青天白日的,闹什么鬼啊,肯定是有人在上面。难道是他?他现在这么厉害了?梁豹哥十年前叛逃的时候,梁宏达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对司徒豹的印象不是很深,只知道他是执法长老巩长老的大弟子。现在看来,这个司徒豹很厉害啊。
    想到这里,梁宏达一阵后怕,更是无比的庆幸。看来之前谨慎是做对了,如果自己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小菜可以轻松拿下的话,那恐怕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巩师叔一听到司徒豹的消息,连过年也不好好过,就赶了过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司徒豹是忘情门历史上唯一一个逃离的叛徒,更是因为司徒豹的武力不凡,忘情门怕养虎为患,时间长了难以制衡。
    想到这里,梁宏达心底陡然有了一丝阴影。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一次行动,似乎并不那么顺畅啊。梁宏达不由得抬头去看巩师叔,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依靠。不过他失望了,巩师叔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别的人没有看清楚,巩师叔却是看了一个明明白白。就在执法使者手指攀住了栏杆,准备翻身上去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活生生的切断了执法使者的双手。不用说,这剑光就是司徒豹的了。巩师叔看了这道剑光,心里发寒,这出手的力度角度熟练度都已经不比自己全盛时候差了,比起现在的自己还要胜出一筹。这个孽障,居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了?!巩师叔青筋暴起,内心里充满了愤怒,还有惋惜。
    ……
    三十年前的一天,巩师叔那个时候只有二十多岁,独自一人在终南山采药,忽然遇到了一头豹子,两个人就搏斗了起来,最后巩师叔就将豹子给打死了。顺着方向一路走到了这头豹子的住处,却看到了豹子窝里面除了有几头小豹子以外还有一个男婴,巩师叔就把这个男婴抱了回来,慢慢抚养长大,这就是司徒豹了。
    应该说,巩师叔一直是将司徒豹当作自己亲儿子一样抚养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司徒豹一怒之下与巩师叔断绝了关系,并且偷了忘情门的一本武功秘籍,叛逃了出去。
    ……
    这些往事只是轻轻从巩师叔的脑海之中闪过,他就迅速又变得坚决起来。自己为什么能够被选作执法长老,就是因为自己行为公允,做事不偏不倚,一切能以忘情门的利益为前提。当年的事情,司徒豹算是损害了忘情门的利益,所以自己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一次,自己还是会这样的坚决!
    巩师叔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心里的郁闷等情绪散发了出去,脸色就又恢复如常。看着楼上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就学会了藏头缩尾了吗?出来吧。”
    巩师叔话音刚落,楼上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手里拿着长剑,淡然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得多。看来我真的是你们的心头大恨啊,是不是一定要除我而后快啊。不过,想要杀死我,也没那么容易。刚才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而已,还有不怕死的,就尽管上来吧。”
    司徒豹临风而立,睥睨着看向众人说道。当年的风雷豹可是赫赫有名的,其行如风,其性如雷,是忘情门新一代的偶像,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恐怕这一任的忘情门门主之位都是他的。可见,情之一物,害人至深。
    不过,司徒豹却从不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什么,要怪,就怪忘情门太刻板,太无情!要怪,就怪自己太傻了,居然将韵秋带了回来,甚至将那件事情公布于众!要怪,就怪自己当时不够坚决,为什么不带着心爱的人一起杀出去,哪怕就是双双战死,也好过这些年苟且偷生!
    想着司徒豹的血液又激荡起来,胸腔间的愤懑之气冲撞不停,他急切的需要发泄出去。目光一动,已经看到了站在巩师叔边上的另外一个执法使者,眼中的恨意怎么也克制不了。是他!当年对韵秋刺出了致命一刀的就是他!
    那么,就拿你开刀吧。明知道守在上面等待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司徒豹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情绪,身子一震,人已经轻飘飘的落了下来,长剑当头劈下,目标对准了站在巩师叔一侧的一个执法使者。
    执法使者面色大变,立刻就朝后面退,司徒豹却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因为司徒豹动作太快,只有巩长老反应过来,不过救援已经来不及了。他无奈之下,只好朝司徒豹胸口拍出了一掌,希望能让他知难而退。即使这一剑能将执法使者击毙,司徒豹也会被巩长老击中,这一招算得上是此刻唯一的办法了。围魏救赵!
    巩长老已经想好了后招,就等司徒豹身子后退,立刻就要施展出来。可是……司徒豹居然没退!他身子硬生生的又拔高了一下,本来胸部中掌的,这一下变成了肩膀……手中的长剑依旧毫不留情的朝那个执法使者当头劈下。
    执法使者面色一片煞白,脚步连动,变幻莫测,可是,司徒豹就是那样简单的一剑,他却是避无可避,无论怎样后退,都处在剑法笼罩之下。摆脱不了,挣脱不开!
    “韵秋,这就算是第一个给你陪葬的吧!”司徒豹眼中带有一丝狠戾,根本就不去理会即将打到自己肩膀上的那一掌。他的眼中只有这个执法使者,藏了十年的仇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减弱,反而越发的浓郁起来。
    这是仇恨的一剑,也是凝聚了司徒豹毕生功力的一剑,是必杀的一剑,执法使者所能做的只有惊恐,颤栗而已!
    终于,这一剑狠狠的劈上了执法使者的脑袋,锋利的长剑一划而过,顿时一道长长的血痕在执法使者身上绽放开来,衣衫也被分成了两半。执法使者死不瞑目,轰然倒地,眼睛仍然圆睁着,朝天张望。
    鞭炮声还在间断不停的响着,今天,是大年初一,一个祥和喜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