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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你不会是害怕吧
    自从养了一条小狗后,两只崽崽就没有那么粘她了,云依依也闲了些,每次看到崽崽和小黄一起玩,也安心了一些。
    最初云依依还以为小黄是条暴躁的狗,但只要没有外人,它都温和柔顺,有时候还有些……傻乎乎的。
    云依依开始养猪了,猪圈很大,就算放下几十头猪都绰绰有余,但里面便只有一头小猪仔,它也不到处乱走了,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安静地趴着,看着云依依进来后,就掀起眼睛看了她一样。
    然后一动也不动。
    这儿又没有猪饲料,她便准备先用玉米面喂着试试。
    那头猪仔也知道猪槽里面倒了好东西,便缓缓站了起来,鼻子一拱一拱的,开始大吃特吃。
    她见猪仔吃得很香,这才离开了。
    家里面的食物挺多的,云依依便采用生喂和熟喂两种方法,所谓生喂,便是将玉米粉直接喂给猪仔。其实很多人喂养猪,都是把谷糠、稻糠、麸皮等煮熟,譬如混合在一口锅里面,搅拌均匀,热腾腾地弄碎,这便是猪食了。
    不仅仅是如今,就连是后世的农村,也有很多人如此处理猪食。
    但其实这样并不科学,毕竟很多猪食最好不要煮熟,也不要用开水拌匀,否则会破坏里面的营养成分。
    这玉米面便是如此,煮熟了破坏里面的蛋白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猪需要一年以上,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长大。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食物都适合生喂,譬如花生和黄豆,她都是经过高温之后再进行喂养,这样更容易把猪仔给养大。
    她都是拿这些好东西来喂养猪,燕清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喂了两天之后,云依依忽然问:“你知道什么是猪草吗?我打算去山林里面割猪草喂猪。”
    她以前肯定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不过最近养猪之后,也养出来一些心得,便想去摘点野菜。
    燕清河道:“山林里面猪草多得是,只是现在约莫没有。”
    有肯定还是有的,这天气暖和起来之后,树上都慢慢有新芽冒出了,不过有的地方猪草不是很好采摘罢了。
    云依依也不傻,知道她平常采的野菜也是猪草,但凡能够食用的菜和草也是猪草,只是她认不全罢了。
    “你可以用酒糟喂养猪仔。”燕清河道。
    他们村里面是没有酿酒的,但是邻村却有人卖酒为生,每年都会运在镇上和县城里面去卖。
    云依依以前又不喝酒,便从来没有关注这些事情。如今准备喂猪之后,便时常会去拿酒槽。
    她以前听说过这发酵之后的酒糟蛋白质含量比玉米要高得多,猪仔便自然喜欢吃。
    有时候拿的酒糟比较多,她便拿来养鸡,本来肥胖的母鸡,便被她养的更肥。
    猪圈里面的小猪仔,每日便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整个猪生非常悠闲,只要去厕所,便能看到它趴在那儿。
    燕家以前自然也是养过猪的,而且还养大后,最肥的一头猪能够达到一百五十斤,这已经算是大肥猪了。
    燕母一般都是将米糠和猪草混合在一起煮,整个屋子里面都是熟食的味道,猪也喜欢这样的食物。
    不过对于云依依生喂的方法,他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反正猪也是喜欢吃的,吃了这些食物之后,丝毫不见毛病,反而被养得胖乎乎的。
    他便把云依依拿回来的酒槽和玉米一起拿来喂猪,反而并不费事。
    云依依之前还不愿意他干这些活,但见他不过只是往里面舀了几勺猪食,便随他去了。
    估计是燕清河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她总觉得对方太过羸弱,身子骨根本就经不起,但仔细一想,除了才见到他时,他手上颇为严重,接下来似乎也没在生过什么大病。
    等燕清河喂完猪之后,两只崽崽也迅速往小黄的专用碗里面盛了一点饭,又倒入了浓郁的鸡汤放着,米饭上面还有一堆鸡骨头,燕大双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夹了一块纯鸡肉放在里面。
    小黄看到有吃的了,也非常乖巧,低着头就开始猛吃。
    这狗现在基本都归两只崽崽管了,云依依拿出来两个碗,其实也算不得上是碗,就是竹子做的,碗口那么大的竹子做成的竹碗,她平常很少用,便拿出来给小黄。
    一个小一点的用来盛水,一个大一点自然就是用来装饭。
    他们吃饭的时候,便让小崽崽给小黄送饭,有时候上一顿喂得早了,便吃过饭之后在喂。
    有了小黄之后,小崽崽下午还会陪着狗散步,去的地方也不远,大多时间便是在院子里面。
    “你今天没有搽药吗?”云依依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燕清河的药分为两种,一种是外敷的,是一种褐色药膏,一般都是燕清河自个儿抹。一种则是药液,用中药熬制而成,等他泡药液时,她会帮他按摩,促进药液吸收。
    燕清河眼睛一闪道:“用完了。”
    用完了?现在一想,那瓶药膏的确也没剩多少了,用完了也是正常的。
    不过晚上的中药还是要继续熬的,这泡脚不能耽搁。
    她想起大夫的嘱咐,往他腿上扫了一圈,然后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燕清河一愣,就见她凑近了一些:“你能不能站起来?”
    这便是燕清河之前避免的话题,他有些紧张,根本就没有试过,艰涩地摇了摇头。
    正巧,燕大双从外面进来了,“娘,小黄会坐下了。”
    云依依也就随便一问,听到燕大双兴奋的声音,便道:“怎么了?什么坐下。”
    燕大双高兴极了,今天娘也蒸了馒头,他和燕小双便又撕了一点馒头去训狗。
    现在小黄已经完全能听懂他们说坐下了。
    燕清河淡淡瞥了一眼燕大双,心里面说不上是庆幸,还是什么感觉。
    等云依依出去之后,他便也跟着出去了。
    院子里面,燕小双奶呼呼地说了一句:“坐下。”
    小黄便立刻乖乖坐了下来,小脑袋仰着看着燕小双,眸子黑得像珍珠。
    这几日她知道他们在和小黄一起玩,没想到他们居然教会狗坐下了。
    燕小双把馒头喂完了,现在双手空空如也,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过头看着云依依道:“娘,你看。”
    小手指奶呼呼地指着小黄。
    云依依觉得好笑,便夸奖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随主人型,这小黄那模样,竟然也和两只崽崽有些神似。
    “手上都蹭着泥土了,快进来把手给洗干净。”云依依说完,便去打了一些热水。
    本来是之前烧得开水,现在放的时间久了,还有一点温度。
    燕小双就进来洗手,燕大双也顺便洗了,两只崽崽洗完之后便回了屋子,完全把小黄给忘了。
    正准备被投喂的小黄还干坐着,尾巴本摇晃得非常欢实,见主人们和小主人都进了屋子,半晌也没有理会它,它的尾巴渐渐垂落下来,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云依依在燕清河的屋子里面找到了那瓶药膏,里面还有一些药膏,不过剩下不多了,她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不还有吗?”
    帮燕清河上完药后,她又想起之前那茬事了,“你现在要不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燕清河身子一僵。
    云依依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将手指搭在他的肩上,道:“来,我扶着你。”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燕清河配合才行,他一动不动,云依依也扶不起来。
    燕清河手一抖,握住她的指尖,他的手指微凉,常年握笔,指腹有种粗糙的摩擦感。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他轻缓道,小心翼翼地掩埋住内心的情感。
    他就算想练习站立和行走,也不想在云依依面前,总归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
    云依依的目光移到他修长如玉的手上,她的手指动了动,轻微抽了出来。
    燕清河还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就见她低下头,把自己的裤腿挽起来,然后在上面戳了戳。
    还真是戳,用的力气不太大,他整个冬天都待在屋子里面,双腿常年不见光,便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这种颜色并不健康,但养了这么一段时间,便稍微好一些。
    但他的腿还算白,云依依的手更白,她把手掌贴在上面,便很明显地区分出来两种颜色。
    如今他的腿部早就恢复了知觉,自然能感到云依依的温度,也许是这段时间用药频繁的原因,舒筋活血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腿部非常敏感。
    云依依小心翼翼地戳了之后,又反复捏了捏,查看她的恢复情况。
    要说她也只是学着大夫的样子罢了,她本身也不会医术,但之前观察了大夫的行为后,便做了一个花架子。
    但在燕清河眼里面,就是云依依摸了他之后,然后再摸。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轻轻唤了一声:“依依。”
    云依依没有在意他的语气,一下子站了起来,便比坐着的燕清河高了一个头,“来吧。”
    当时大夫便说燕清河可以试试站起来,若是能够站立了,他便要开始练习走路,这都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的。
    他的腿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不用担心错位,伤口也已经好了,不会担心撕开伤口。当初大夫早就说可以让他站起来试一试,不过云依依担心他体弱,尚且还不能承受,便一直没问。
    结果她不问,燕清河也便不试。
    如今他被养了一段时间,脸上也有了一些肉,下巴也不尖了,云依依觉得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用再拖了。
    燕清河僵直着身体不动。
    他心中有阴影,毕竟他前世便一直没有站起来过,加上两辈子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他心有郁结。
    这个郁结还没有说开,他就云依依在他耳边道:“你总归试试看,不要有心里负担,站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大不了这次试了之后,以后再找机会便是。”
    这次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大夫的话他自然也是听在了耳中的,若是站不起来,那估计……
    估计就不是骨折那么简单了。
    医学之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有时候诊断出来的病情也可能出错。
    这古代不能打b超,无法看到燕清河腿里的情况,所以大夫其实只是根据自己的摸骨和经验判断的。这便是为何在古代,大家都喜欢找老一点的大夫了。
    因为大部分病情都无法良好的判断,找经验颇丰的老大夫,总是没错的。
    云依依见燕清河神色还算淡定,但就是不动,放在椅子上的手也轻轻捏紧了。
    她后知后觉地挨近他:“你不会是还在害怕吗?”
    “没,我怎么会?”燕清河下意识地反驳,大约是说得快,口吻里难得带了一丝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