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这种事，慕白也太糊涂了！”殷晓琴倏然睁大眼睛，在心里把给儿子臭骂了一通，混小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媳妇复合，就不该再沾花惹草，现在惹火烧身，连她这当妈的也不帮他。
    “楚慕白说他一两年没碰过她了，我想，孩子应该不是他的。”
    虽然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沈芸夏还是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殷晓琴叹了口气：“芸夏，你真是单纯善良，这臭小子不像话，我回去收拾他。”
    若是一两年没碰过人家，人家怎么可能找上门，恐怕这天底下只有媳妇才会相信，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信。
    “妈，别，我相信楚慕白说的是真的，也许是韩凝妍得了臆想症吧！”
    但凡正常的人，也确实不会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殷晓琴站起身，替沈芸夏揭开燕窝盅的盖子：“是真是假，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芸夏，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就算那女人怀了慕白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门。”
    有孩子奶奶的支持，沈芸夏倍感温暖，燕窝盅的盖子揭开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竟氤氲了她的眼睛。
    挥去眼底薄薄的雾气，沈芸夏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香滑细腻压下了涌入她喉咙的酸涩。
    吞下那口燕窝，她才开口道：“谢谢妈，如果韩凝妍真的怀了慕白的孩子，我还是希望慕白能好好的照顾她，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回想起她怀孕的那段日子，多少个夜晚哭红了眼睛，若不是孩子奶奶悉心的照顾她陪伴她开导她，也许，她根本没办法把孩子生下来。
    眼眶有些红，沈芸夏连忙把头埋在了掌中，揉散眼底的泪水，她才在孩子奶奶担忧的注视中抬起头。
    “芸夏，你看开些，男人都有受不了诱惑的时候。”殷晓琴握紧沈芸夏冰凉的手，笑着说：“说句不该的话，你公公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但那些女人都只是过客，陪着他到老的，还是我。”
    沈芸夏一惊，好奇的问：“妈……公公外面的女人有没有给他生孩子呢？”
    “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没听说，他也没带回来过。”殷晓琴笑了起来：“别光顾着说话，快吃燕窝，凉了腥味重，就不好吃了！”
    “嗯，好。”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这燕窝可真甜啊！”
    “喜欢吃就把我这盅也吃了。”
    “不用不用，我吃完这一盅就够了，妈，你快吃吧，别管我了！”
    “一起吃，哈哈，咱们娘母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是好久了！”
    晚上，沈芸夏又和楚慕白视频聊天，她发现楚慕白有些心不在焉，和他说句话，半天没反应，开始沈芸夏还以为是网速太慢，后来发现，是他在走神。
    “不想聊就关了吧！”沈芸夏有些不高兴的说，这样敷衍她，真没意思。
    “别关别关，我想聊！”这次楚慕白反应倒是快，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马上就说了话。
    “你在想什么?”不等他回答，沈芸夏又问：“去做亲子鉴定了没有？”
    踌躇了片刻，楚慕白才说：“做了。”
    “结果怎么样？”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沈芸夏坐直了身子，紧盯着电脑对面的楚慕白，心跳骤然加速，连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
    就在楚慕白张嘴的时候，沈芸夏却急切的把耳机扯了下来。
    “别说了，我有点儿累，先睡觉！”
    也不管楚慕白有没有听到，她关掉了视频窗口。
    沈芸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孩子是楚慕白的，是他的……为什么会这样？
    眼泪顺着眼睑往下淌，抓起被子盖在头上，隐忍的哭泣终于脱口而出。
    手机在提包里拼命的响，拼命的响，她却并不想接听。
    不用看也知道是楚慕白打来的，也只有他会这般的着急，就算她不接，也打个不停。
    电话那头的楚慕白快疯了，电话打得手机发烫，明明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水。
    “芸夏，接电话，快接电话……”他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重重的喘着粗气。
    不管他多么的着急，沈芸夏就是铁了心不接电话。
    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才总算还她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原本只是一家四口，现在插入了韩凝妍和她的孩子，若是六个人，便不再是沈芸夏心目中的家。
    楚慕白终究骗了她，什么这一两年都没碰过韩凝妍，那都是假的，到头来，他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沈芸夏的心口隐隐作痛，眼泪如泉涌一般，浸湿了双鬓的秀发，似要在这一夜，便给她染上风霜。
    哭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急促得敲击她的耳膜。
    虽然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人，但她不能让门外的人吵醒了熟睡的孩子，百般不愿，起身去开门。
    她能擦去泪水，却掩盖不了她痛哭的事实。
    门外的人是多日不见的文启骏，他焦灼的脸在看到沈芸夏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明显的放松。
    “进来坐吧！”沈芸夏不等他开口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端茶倒水，就算再痛苦，也不忘待客之道。
    “你没事吧？”文启骏跟到厨房门口，担忧的问。
    大半夜接到楚慕白的电话，他不敢有片刻的迟疑，飞车过来，确定她安然无恙。
    手机握在掌中，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楚慕白在上海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凄楚的摇了摇头，紧盯着玻璃茶壶，开水倒入其中，枸杞和菊花沉沉浮浮，打着漂亮的旋，最终缓缓的沉到了壶底。
    这一刻，她分外的平静，端着茶壶和水杯，擦着文启骏的肩膀走过去。
    文启骏坐在沙发上，讳莫如深的看着沈芸夏给他倒茶，她虽然表面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