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本来还想用这些普通人来作为武器和人质来牵制面前的咒术师们,尤其是虎杖悠仁, 结果这个算盘也在心思缜密的伏黑惠的举动下落空。
再加上钉崎野蔷薇装作对他的术式很畏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对策,却抓住了虎杖和七海攻击他的间隙使用了共鸣, 出其不意地损害了他的绝大部分魂魄
可以说, 真人此刻是被逼入绝境了。
不过没关系。真人转动眼珠, 有些兴奋地想, 不如鱼死网破算了。
在刚才的战斗中, 他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真正的魂魄的形态, 此刻对于如何解决面前这些针对他的咒术师,已经有了些灵感。
没关系,就算我会被祓除,虎杖悠仁一定也要先死掉。况且,我会不会死,还不一定呢!就算是两面宿傩,容器被杀掉,也没办法存身了吧。我可不管漏瑚的想法,指望两面宿傩来为咒灵带来盛世?不,就算没有两面宿傩,也是可以的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真人大笑着,对着击毁了拔体的咒术师们露出了口腔深处。里面的血肉化作无穷尽的双手,结出了领域展开的印。
听天由命、展开了0.2秒的自闭圆顿裏!
这是他从最强的五条悟身上学习到的灵感。就算是接触到了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的魂魄,也无所谓,只有0.2秒,领域的必中效果足够我解决这群碍眼的咒术师!
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一时都没有料想到真人做出这等接近于自杀的行为,一时在对必中的无为转变的躲避中让抱着必死的狂气的真人抓住了这间隙的时间,如有神助地领悟了无为转变的真谛。
正当浅色长发的特级咒灵得意地狂笑着、要在他新造出的几魂异性体的掩护下合掌转变为真正的全新的形态时,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真人。
夏、油?
真人疑问地转头,想要看看自己的同伙。他懵懂地睁大眼睛、断续地念出了那个绝对是假名的名字,却是嘴角溢血,再也没办法继续了。
一道高密度的咒力光束从他的背后射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身躯,烧毁了还在向完全体转换的大半个身体,连头颅和面容都被轰掉了小半个。
浅色长发的人之咒低头看着自己,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就快要能杀掉虎杖悠仁、杀掉那个三七分术师的明明差一点就能转变成完全体、获得新生的明明没有还没有走到战败的那一刻、甚至连诅咒之王两面宿傩都没有因为那0.2秒内的狂言和冒犯对他出手为什么、夏油、要?
他永远也不可能得知答案了。
因为羂索并没有时间向他解释,更没有时间去让他好好地理解这份关乎人性与利益的选择。
因为时间紧迫没办法等待虎杖等人彻底将真人打残再坐收渔翁之利的羂索,因为忌惮夏油杰的不明目的与五条悟一心一意的杀心,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使用了咒灵操术的极之番漩涡,将身体里还残余的准一级以下的咒灵们压缩成高密度的咒力光束,毫不留情地将正在转变中的真人彻底轰成了残渣。
这个程度就足够了吧。
羂索用深色的宽袖抹去下巴上在战斗中沾到的灰尘和血迹,伸出左手使用咒灵操术,争分夺秒地将只剩下一副残躯的真人搓成了混沌的黑色球体。
他背后,能够展开领域的咒灵疱疮婆只阻碍了两人不到半分钟,就被五条悟一拳祓除。夏油杰也没有一点要重复利用的样子,两个人直接暴力破坏了领域后就冲着羂索在的方位直奔而来。
这两位特级术师的速度都很快,就算不使用术式和咒灵辅助,以他们高超的体术水平,赶到羂索背后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楚。
周围向后避开真人的领域展开攻击与羂索发出的漩涡的虎杖等人都是一惊,却也不好贸然出手。再说羂索刚才放出了地震鲶来拖住他们,年轻人们都因为咒灵带来的错觉平地摔了一跤,连运动神经最好的虎杖悠仁都没有幸免,还趴在地上没能起来呢,发现一个抬头的功夫,敌方内讧,真人眨眼就没了,而两位特级又跟幕后黑手打了起来。
事态发展得太快,瞬息之间,战场局势再度改变。
羂索自然不会在夏油杰和五条悟都逼近到眼前的时候还匆匆忙忙地去吞噬咒灵,他应付这两个人还来不及,只能先拿着真人化作的咒灵球躲闪五条悟都要刮到他脸上的拳风。
他方才避开五条悟挥来的拳头,这方夹击他的夏油杰手就隔空伸向了他手中的咒灵球。
术式咒灵操术,发动。
本来已经稳定在羂索手心的、真人化作的咒灵球再次化作漆黑的流体,尖啸着向真正的夏油杰的掌心流去。
这世间从未有两个咒灵操术的使用者同时现世,羂索就算活得再长久、见闻再广,也从未见过两个术师用咒灵操术抢夺同一个咒灵是什么光景。
他一边应付五条悟的攻势,一边也立刻使用咒灵操术与夏油杰抢夺操控权,却到底还是因为战斗分了心,没法用出全力,抢占了先机、拔得头筹也没用,手里的咒灵竟然生生被夏油杰抢去了一半。
夏油杰,真有你的。
羂索退了两步,表情狰狞了起来。
他一直防护在身侧的蛟龙咒灵与夏油杰放出的虹龙咒灵缠斗在一起。两条龙互相撕咬着,蛟龙比体型巨大硬度又高的虹龙小了好几圈,纵然灵活也很难与虹龙平分秋色,被撕咬得伤痕累累。疱疮婆被五条悟直接祓除,战力较强的咒灵已经在阻拦冥冥等术师的时候就损失了一些,之前杀死真人的漩涡又耗费了不少,羂索身上的咒灵存量已然不多。况且对于面前这两人而言,能起效的咒灵也十分有限。
怎么看,都是要山穷水尽的样子。
羂索握着只余下了之前一半体积的漆黑球体,望着对面夏油杰手中同样团起的漆黑小球,眯起了眼睛。
算算时间,那家伙也该到了。他盘算着,心想,也不知道漏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来的路。
但这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一人一半,各凭本事。夏油杰眯起眼睛,也冲他笑,那笑比他面对投资人时还要假惺惺,落在羂索眼里,笑得好像要给人送终似的,还是说,你舍得就拿一半吗,羂索?
羂索不悦地看着他,脸色阴沉,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想到了一块儿去。
当场之人用过咒灵操术的只有他和夏油杰两个人,自然也是他们最清楚,漩涡能够抽取准一级以上的咒灵的术式的条件是什么。
不管怎样说,术式至少得是完整的才行。
但是现在他们手里是一人一半的真人羂索是清楚真人可以靠术式分/身的。但是他分出来的分/身,除了外貌一样尚可欺骗他人外,是没有使用术式的能力的。无为转变的术式,只能在他本体上。
而夏油和羂索两方的咒灵操术的争夺,将被收服的真人弄成了基本均等的两半。
那么,问题来了。
无为转变的术式是不是随着咒灵本身被一分为二了呢?还是像真人的分/身的情况一样,一边有术式一边没有呢?要真是后一种的话,有术式的本体又在谁的手里?
吞下现在手里的这一半真人之后,羂索还真的不能肯定,能不能得到无为转变。
非要说的,其实把夏油杰手里的那一半夺回来是最保险的,但羂索知道自己做不到。
旁边的五条悟又不是死人,也没进狱门疆呢。
说起来,利害也分个轻重缓急。比起真人被自己吞了,这个六眼显然更情愿羂索要抢的东西落在旧情人加挚友的手里。一旦羂索要去跟夏油杰抢,五条悟绝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夏油杰。
而别说五条悟了,现在这个状态的羂索单单对上夏油杰一个人都吃力。
漩涡对于咒灵的消耗还是比较大的,他现在处处被针对,咒灵储备消耗甚巨,显然及不上状态尚还完好的夏油杰。羂索相信夏油杰现在当场来个百鬼夜行,放出来的咒灵光群殴都能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不如,赌一把算了。
羂索思索着的同时,夏油杰和五条悟却已经出手如电,向他攻了过来。羂索紧急后撤,皱着眉头放出数只咒灵去应付,却被夏油杰很有针对性地使用相同数量的咒灵给拦截住了。
羂索躲闪不及,只能硬接两人的攻击。
黑色长发的男人和白色短发的男人分别闪现在羂索前后两侧,抬起拳头向他打去,默契自不用言说,几乎让所有动态视力足以看清这一场交锋的旁观者都瞪大了眼睛。一个针对他的腹部,一个则瞄准了头颈,都是人体一等一的脆弱之处,角度刁钻,速度却比疾风还要快速,在空中击打出破风声,拳头上凝聚的咒力汹涌又凝实,双面夹击的黑色闪电般的光在羂索的余光里错觉般地闪过。
双重黑闪。
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羂索在这等紧要关头,还是转头看了一眼夏油没有出拳的空闲的左手里托着的那一团漆黑的咒灵球体。
明明是生死关头,他的表情在一开始的凝重后,竟然奇异地轻松起来,甚至没有做任何防护和反击,而是看准了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的攻势中的间隙,闪电般地探出手去,极有目的性地发动了咒灵操术。
目标,自然是夏油杰拿在手里的咒灵球。
夏油杰在电光火石间看清了他的动作,目光一凝,将左手翻过来反扣住后撤,羂索的指尖扑了个空。
刹那之间,两人的交锋飞快,羂索的举动出其不意却还是因为夏油的谨慎以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夏油和五条的攻击可没有因为这个变故停下。五条悟有所察觉,却信任挚友能够处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正在他们的拳头将要挨上羂索的身子的时候,一道雌雄莫辩、冷若冰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冰凝咒法霜凪。
充满极北寒意的霜色冰棱拔地而起,高高地环绕在羂索的身周,化作一座将他笼罩在内的牢固冰牢,在千钧一发之际防住了两发黑闪,巨量的咒力爆发在坚硬过头的冰棱之上。
轰,两声几乎重叠在一处巨大闷响同时爆发,冰块爆炸般地碎屑四溅,甚至远远地溅射到了连忙抬起双臂防护住头部的虎杖等人的头上。
阵势还挺大。一直旁观、几乎要被忘却的宇智波带土咂舌,带着枷场双子与家入硝子迅速后退,退出了战圈。然后他放开女孩们与女医生的肩膀,活动了一下双手手腕,面对着骤然出场的修行者打扮的白发妹妹头少年,似乎起了一点兴致,使用冰的家伙?有点意思好像在哪里见过
虎杖悠仁瞪大眼睛看着新出场的、衣袂飘飘的少年,他的瞳孔深处、身体之内,坐在高高堆起的尸骨山上、单手撑脸百无聊赖的两面宿傩也愣了一下,难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里梅。在冰牢的内部用咒灵防护住了自己,因而毫发无损的羂索笑吟吟地看着闪身到他身侧的浅色发丝的少年模样的家伙,唤出了他的名字,你来得太慢了。
第53章 四大特级
车站的上层。
漏瑚巡逻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带着陀艮,实在是很纳闷。不安分的真人被留在夏油杰那里了,暂且不用担心他擅自行动要去杀身为两面宿傩的容器的虎杖悠仁但是, 说起来,虎杖人呢?怎么哪里都没有?从刚才就没有看见了吧?之前藏在B5F人群里的两个臭丫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 夏油叫他们追的、那个拿走了狱门疆的男人呢?怎么也一个影子也没有, 他是会隐身还是瞬间移动不成,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漏瑚感觉自己好像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B5F似乎打得很热闹, 但是那里有五条悟。漏瑚实在被那家伙的实力和残暴搞出了心理阴影,他在通过与五条悟的对阵后,深知那个男人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倒是夏油对此好像有什么计策的样子, 漏瑚虽然对这家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有疑虑,但也因为对五条悟束手无策,只能全权交给他负责。
谁知道,本来应该死去的真正的夏油杰堂堂登场,出乎意料地站在了与五条悟相同的立场上, 因此完全搅乱了局势。
花御的牺牲几乎算是白费了。
漏瑚想到这里,心情又有些沉重。但他也清楚同伴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对于成就他们盼望的世界来说是必要的,因此就算伤感, 也尽量没有影响到自身的判断力。
他巡逻了车站的每一个角落,确认了每一层都没有了那个拿走了狱门疆的男人的身影后,开始呼叫和他一起来的同伴, 胀相。
殊不知, 胀相正靠在车站的入口处发呆。
他的心神好像牵着一条细细的弦。此刻这条弦不知为何充满了无声的波动, 仿佛有血脉至亲在扛着生命危机在战斗充满不安的潜意识似乎在提醒他, 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正在漏瑚准备出车站去涉谷范围内搜索一下的时候, 他的脚底下爆发了难以忽略的、巨量的咒力波动。
这么激烈了吗?
夏油和真人, 不会被打死了吧?
漏瑚大惊,却有些为难。他很想去B5F查看一下同伴的情况,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那里,他去了也只是送菜。在这个情况下,夺回狱门疆显然才是最重要的。但有一点,漏瑚没有忽略:就算夺回了狱门疆,能够封印五条悟的方法还掌握在那个头上有缝合线的家伙手里。单纯地夺回狱门疆也是没有用的,他必须还要保下这个对他们多有隐瞒的、身份不明的盟友才行。
到底是去B5F看情况、伺机救人,还是去外面找狱门疆和虎杖悠仁?
漏瑚难得的犹豫不决,而征用还不成熟的陀艮的意见明显没有什么用。而胀相?除了和弟弟相关的话题,那家伙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显然只能靠他自己决策。
结果他没能犹豫多久,就被迫下了决定。
车站的外部,有不少咒力反应聚集了过来,似乎都是咒术师。其中强大者不计其数,还有两个特别明显的,绝对有一级及以上的水平甚至更强大。
漏瑚越感受越惊心,怀疑咒术师已经处理好了外面的情况准备包围车站清扫内部了,很可能还派来了和五条悟同级的强手。现在在没有狱门疆的情况与他们对上显然不明智,漏瑚在这样的突发情况下立刻下了决定,心中的天平倾斜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