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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大苦禅师
    他耸耸肩,吧唧吧唧嘴,索性哼起了小调。
    老和尚慢慢回身,撩起眼皮瞧了许梦琳一眼,“听说女施主要来问道?”
    “是的。”
    他稳稳坐了下来,“老僧洗耳恭听。”
    许梦琳笃定的问道:“小女子失礼了,请问禅师:佛大道大?”
    “自性平等,无有大小。”
    “僧高道高?”
    “直心是道,无有高低。”
    “道家有外三才、内三宝、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佛家可有吗?”
    “道家的天地人三才为自然法,内三宝精、气、神为能量,顶三花神还虚为真人,五气朝元为金仙。佛教有三宝,为佛、法、僧;有内三宝,为自性佛、自性法、自性僧;有定三昧,为智慧游戏神通;菩萨有十种自在;佛有十慧力。”
    “道士可一日一食,吸风纳气不食,寒天暑地一身单,修纯阳出体神游天地,练真功他方取物摘花,成神仙与天地同寿,不知佛家弟子可达到否?”
    “佛教弟子日中一食为头陀行,禅定中可不吸不食,终日穿衣不觉一缕丝,真心自在万法无束缚,自性化妙有何须摘取,证不灭自得不生。且定中可禅悦为食,又可修证出三界永享极乐,还可行证天地劫坏而寿不灭。”
    “道可一法成道,佛家有多少修行法门?”
    “佛教有八万四千法门可成道,八万四千又可为一,一即一切,万法归一。一入中道,不著两边,空无挂碍,妙有万法。”
    “成道不离菩提树,菩提树在哪里?”
    “心为菩提树,离心无菩提。”
    “南无为化入,阿为肺腑,弥为肝脏,陀为心魄,佛为神魂;佛家如何念南无阿弥陀佛?”
    “身念南无为皈依,心念阿弥陀为清净,见自性为觉佛。身念南无阿弥陀佛为妄念,净念南无阿弥陀佛为证道。”
    “道体为真人,佛体为何?”
    “佛有戒体、法体;戒体为法身、报身、化身;法体为妙有三界、常乐我净、愿救众生。”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越快答的也越快,女人口绽莲花,老和尚脸上也渐渐有了光彩。
    这一轮参研下来,老和尚频频点头,许梦琳更是心得不浅,叶冲听了个云山雾罩,脑袋立马大了三圈。
    老和尚温声道:“请问施主要取什么经?”
    “自然是真经。”
    “何谓真经?”
    “大师考问晚辈自在情理之中,小女子就斗胆妄言了。所谓真经,就是能够达到寂空涅槃的究竟法门,可悟不可修。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恶果者有信无证,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昧因果者无住而住,无欲无不欲,无戒无不戒,如是涅槃。”
    老和尚含笑而问:“不为成佛,那什么是佛教呢?”
    “佛乃觉性,非人,人人都有觉性不等于觉性就是人。人相可坏,觉性无生无灭,即觉即显,即障即尘蔽,无障不显,了障涅槃。觉行圆满之佛乃佛教人相之佛,圆满即止,即非无量。若佛有量,即非阿弥陀佛。佛法无量即觉行无量,无圆无不圆,无满无不满,亦无是名究竟圆满。”
    老和尚点了点头:“以施主之文笔言辞断不是佛门中人,施主参意不拘经文,自悟能达到这种境界已属难能可贵。以贫僧看来,施主已经踩到得道的门槛了,离得道只差一步,进则净土,退则凡尘,只是这一步难如登天。”
    “还请禅师点拨。”
    老和尚站起身来:“后山小庙清贫,贫僧已为施主备好了一壶清茶,可否品茗畅叙?”
    “小女子谢过了。”
    许梦琳和叶冲跟着大苦禅师出了这间屋子,向左转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一间茅舍。这屋子比刚才的屋子大得多,进门迎面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副横幅,上面写着“晚钟啼鸟”四个潇洒飘逸的大字。
    横幅下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紫檀木制成的围棋棋盘,棋盘上是两盒棋子。
    房间北墙的位置是一块由天然怪石当成的茶几,石面上摆着盖碗茶具、茶叶罐,茶几四周是几个树根凳子,主座位旁边是一个木炭炉子和一个装水的木桶,炉子上架着铜壶,壶里的水已经快开了,听得见嗡嗡的响声。
    老和尚伸手示意说:“两位施主请坐。”
    他分别往盖碗里放入茶叶,提起冒着蒸气的铜壶逐一将开水冲进3只盖碗,盖上碗盖说:“这是寺里自制的茶,水是山上的泉水,请两位施主品尝。”
    许梦琳揭开碗盖,一股带着山野气息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碗中的茶汤呈淡绿色,碗底的茶叶根根形态秀美。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禁不住说了声:“好茶。”
    叶冲端起茶喝了一口,的确很香。
    老和尚放下茶碗:“施主身上乃三气居中啊。”
    许梦琳不解其意:“哪三气?”
    “三分静气,三分贵气,三分杀气。”
    叶冲心里一动,貌似这老和尚真像是有两把刷子。
    许梦琳思索道:“十分之气,还有一分呢?”
    老和尚神秘兮兮的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许梦琳和那老和尚,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个尘世中人,一个化外之人,居然能聊得十分投机,叶冲冷眼旁观也真是醉了。
    他无聊的伸了个懒腰:“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人家谈性正浓,根本就没理会他。
    他出了茅舍,穿过一道拱形门来到一禅寺的后院,后院也是依山势而建,院中几棵环抱粗的古银杏树掩隐着几间禅房,飘了一地的落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钟声,更加衬托出这千年古寺的清静幽谧。
    他踏着石阶路向上走,后院的尽头是一个大石台,周围立着一圈石柱做的栏杆,栏杆之间有铁链相连。站在平台上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山峦叠嶂,西下的夕阳像一枚金红色的果子挂在山尖上,强劲的山风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