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顺着肖黎的目光看去,等候片刻,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罢了,且随他们去吧。”
肖黎见武氏已放弃劝和,又鉴于辉育忠对自己的反感与厌恶,只能另想他法。
除武氏、肖黎、总管公公以外,其余人皆震惊于辉尚逸父子俩的对立。
总管公公方才被肖黎羞辱,此时此刻一言不发地在一旁‘面壁’。索性,也没人能顾及到他。
肖黎在一旁干着急,可听到辉尚逸句句话都是对她的维护,心中又甚是温暖。很想暖心地笑一笑,可若真这般做出来,怕是会被人误会。
因而,肖黎忍住自己的情感外露,思考着让二人停下的法子。
正当自己决定‘以身涉险’的时候,辉尚贤反应及时。只见其不顾祁真阻拦,往前大步跨去。
“爹,大哥,你们别再吵了!”
辉尚贤站在二人中间止战,肖黎看在眼里不禁在内心对辉尚贤赞扬起来。
“这关键时候啊,还是得男人出面。”武氏自然也注意到,感慨一声。
肖黎认可地点头,为自己此前对辉尚贤不好的看法感到愧疚。
“你给我让开!”辉育忠吵红了眼,完全不待见辉尚贤,也根本听不进去。
辉尚逸尚存理智,对辉尚贤好言道;“尚逸,你别蹚这趟浑水,去一边呆着。”
辉尚贤早已下定决心要让二人休战,自是也做好了准备被两人口水淹没或是拳打脚踢的准备。于是,勇敢道:“不行!我今日绝不会让!除非你们把我打死了!”
闻言,辉尚逸无法。主动闭上嘴,顺了辉尚贤的意。毕竟他也不愿再和一个顽固的老人争吵下去,毫无意义。
见辉尚逸已平定下来,因此辉尚贤便将注意力集中在辉育忠身上。
“爹,你何苦与大哥闹到这个地步?”辉尚贤中肯道;“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大哥或者对将军府,都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说着,辉尚逸瞅了一眼总管公公,别扭道:“反倒是有益于别的什么人,不但让他们看了将军府的笑话,还让他们知道了将军府有多不和谐。”
辉育忠承认,辉尚贤的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他就是气,气辉尚逸自从与这肖黎在一处,便一天比一天没个正行,一天比一天叛逆,不住的违逆他这个做父亲的。
“爹,其实呢。”辉尚贤开始说好话,“我与大哥都知晓您的一片苦心。可是啊,爹,如今我们长大了,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了。”
说话的同时,辉尚贤不断地向辉尚逸使眼色,示意其配合自己。
奈何辉尚逸傲气,拒不配合就算了,还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无奈,辉尚贤只能自己努力。
“虽然有时候与爹的想法背道而驰,可是我们能够自己判断。”
辉尚贤这席话不仅是为辉尚逸当说客,也是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做解释。
“什么判断?你们的判断便是气为父吗?”
辉育忠显然很吃这套,但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故作僵持。
“爹,这你可就想错了,我与大哥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哼。”
“好啦,爹。”辉尚贤言语中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您便莫要再和大哥争吵不休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尽管辉育忠认为辉尚贤的话没有说服力,但到底是有几分动容。何况辉尚贤给了自己台阶下,辉尚逸也不再与其吵闹,辉育忠也是有眼力见的,于是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来。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肖黎松了口气。
平复下来的辉育忠这才意识到总管公公被晾在一旁,突感不好意思。
“对不住啊,公公。”辉育忠脸上堆着笑,去解决下一个麻烦。
“哼。”总管公公拉着脸,没有好脸色:“这老将军得了台阶,捡回了颜面,倒是想起咱家了?”
“对不住对不住!”辉育忠连连赔笑道歉。
“哎哟喂,咱家可受不起老将军的歉意啊!”总管公公语气酸涩。
武氏蹙眉,心口憋着一股火。
辉育忠一时无话可说,只僵硬的笑着。
总管公公不饶不休,“可怜咱家在将军府受了气还无处发泄呀!”
“公公,你看……”
辉育忠想说话,但被打断。
“这将军府啊,依咱家看,正如孩子大了,不容爹爹管制咯!”
这句话含义颇深,辉育忠大惊失色,正欲辩解,武氏却站出来发飙了。
“公公,你莫要无中生有,从中作梗,意图挑起将军府与皇室的矛盾!”
“哦?咱家可有这么说?”
“公公这话里话外的究竟何意,公公自当知晓。”
事实上,总管公公的话,一方面讽刺了辉育忠与他两个儿子的情势。另一方面暗含的意思便是如武氏所说得那般。
武氏气场全开,从茶案上拿起那圣旨,往前那么一站,丢给总管公公,同时一手指着门外,道:“带着你的圣旨从这儿离开!我将军府不欢迎!”
此举,不得不将总管公公惹怒,指着将军府众人,大骂的同时,喊叫着要禀告皇帝,告他们不但欺人太甚,还抗旨不尊!
辉育忠今日甚是疲乏,为了避免再一场乱局,将总管公公请离。
“公公,您看。”辉育忠指了指外边的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您不妨先行回宫。改日必定带着那逆子同皇上请罪!”
显然,满脸疲态的辉育忠也不愿再对付这宦官,草草地说了一句,便推着将总管公公送出府。
青楼,六皇子突临。
老鸨得到门童禀报,说六皇子来了。于是,老鸨亲自出面迎接招待。
“哟,六皇子,您来啦?”
想到上次来,六皇子因不满自己的姑娘,有些生气的离开。本以为六皇子还需过些时日才会再来,不料这不过数日,竟出现在了她的花楼。
“妈妈,好久不见。”
六皇子含着魅惑的笑意,丢给老鸨一袋金银。
身为花楼常客,老鸨自是对六皇子给的数目与质量相信的。不经确认,便收进了自己的袖袋。
“听说妈妈得了一新鲜姑娘,不知此事当真?”
老鸨听出六皇子显然是得了风声才来,于是不敢隐瞒。
“不满六皇子,我这花楼啊,今日确实新添看一姑娘。”
闻言,六皇子两眼放光,问道:“哦?此人身在何处?”说着,扫视楼上的房间。
老鸨看得出六皇子心急,但转而想到自己才答应萧晚吟养好身子再接客,且自己尚未训练萧晚吟,也还未取花名,不禁苦恼。
六皇子看出老鸨的犹豫,以为是老鸨不愿意将新姑娘介绍给他,于是不悦道:“怎么?妈妈是嫌弃我给的不够吗?”
说着,示意手下再递上一钱袋。
老鸨不敢收,连连推辞。
“那是觉着本皇子配不上那姑娘了?”
六皇子步步紧逼,老鸨急忙道:“六皇子误会了!烦请六皇子稍等片刻,贱妇这边安排。”
点点头,六皇子表示愿意等待。
老鸨因不愿错失这赚钱机会与老顾客,因此招呼了几个下从,吩咐他们。
“你去伺候楼上那位洗漱更衣,边说是为了上药清洗。”
“你,去准备催情香,给她换上。”
“你去准备好六皇子的吃食,准备好,切莫怠慢了。”
“是!”
吩咐完,老鸨转头去接待六皇子。
“六皇子,您且稍等,待那姑娘准备好了,我便带您过去。”
六皇子慵懒得半躺在姑娘堆里,吃喝着姑娘们送到嘴边的食物,随意地应下。
老鸨见状,叮嘱众位姑娘好生伺候,莫要怠慢。随后亲自去萧晚吟的房间查看。
萧晚吟祁县并未怀疑,直到老鸨出现,不由心生疑惑。
“妈妈。”萧晚吟唤道。
老鸨笑得亲和,与萧晚吟闲扯了几句,先是问了她沐浴是否舒适,而后问了她对花楼环境可有不喜等等,最后说到自己来得目的之一:“以后,便唤你……”
没等老鸨说出自己的想法,萧晚吟及时道:“晚晚。”
老鸨嗫嚅重复了一声,后赞道:“好,好名,往后你便是我花楼的晚晚姑娘!”
萧晚吟笑着,余光注意到换熏香的那人。
为了不让老鸨察觉,很快收回注意力。
很快,伺候萧晚吟更衣的人前来,老鸨便笑着退了出去。
萧晚吟虽察觉,但自知能力不足,无法反抗,便见招拆招。
来到楼下的妈妈正巧被六皇子催促:“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六皇子且随贱妇前来。”
听到这个消息,六皇子喜上眉梢,推开簇拥着他的胭脂俗粉,快步上楼。
不等老鸨推开门,六皇子便急不可耐欲上前。
“六皇子。”
被老鸨拦下,六皇子不悦,厉色道:“妈妈,你这是作甚?”
老鸨赶忙赔笑:“六皇子莫要怪罪,贱妇只是想告知六皇子,这位姑娘名唤晚晚,身上且带着伤,规矩尚未了解,若是僭越了,还望六皇子莫要怪罪!”说完,老鸨欠身先行赔罪。
六皇子挥了挥手,随意应了句知晓便推门进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