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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 第42节
    【不知道啊, 只知道挺花的, 去ktv都几千几千地砸,没准是跟校外的谈】
    【所以他今天到底来干嘛啊,群里有没有一班的出来说说】
    【我我我!我是一班的,我一会儿给你们现场直播】
    ……
    迟越完全不知道自己来一趟学校还成了大新闻,只是安分地跟着温降来到高三教室,在后排一个位置上坐下。
    上一届高三跟他们班人数一样多,加上才刚开学,桌椅都健在,不至于让他找不着位置坐。
    一班的早自习前夕本来就不算吵,眼下看到他来上课,没一会儿就变得鸦雀无声。
    不过他们来的点已经不早,没一会儿,早读铃打响,教室里响起和尚诵经似的读背政治提纲的声音,也没人再频频转头看他。
    迟越只能在课桌上无所事事地托着下巴,顿了顿,松开手打直后背,好越过前面那个人的后脑勺去看温降。
    她倒是好,把他丢在这儿就不理不睬了,没跟班上的同学一起读书,正握着笔,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扎起的马尾会跟着她簌簌的笔尖一起微微颤动。
    迟越这么远远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人,视线往边上滑了滑,相中了她隔壁的位置,只跟她隔了小半米的过道,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过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直在嗡嗡的读书声里挨到早自习结束,才站起身来,问那个位置上坐着的学生:“跟你换个位置行吗?”
    对方听到他跟自己搭话,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头温降正准备带着杯子打水,闻言诧异地转过头来,怕他把自己边上的这个女生吓坏,主动解围道:“你换位置干什么?”
    迟越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抬手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脸,问:“把我骗过来就翻脸不认人?”
    “我才没有,”温降摇摇头,看了眼那个被他恫吓的女生,道,“可是你得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啊。”
    “我不是在问了?”迟越气得挑眉。
    那个女生也怕这俩人为了自己吵起来,已经飞快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摆手道:“没关系,可以换的。”
    “可是他坐最后一排,换到后面你看不清怎么办?”温降问。
    “啊……”对方一下子被问住,想说她不换的话,还有别的选择吗。
    但出乎意料的事,那个叫迟越的男生听到这话,似乎也反应过来后排对个子矮的女生不友好,开口说了句“行了,你坐下吧”,便转移目标,找上温降左手边靠窗的位置。
    那里坐的是个男生,个子不算矮,平时也不怎么学习,三两下就被他打发到后面去了。
    温降这才放下心,想了想问他:“你喝水吗?”
    “想喝你给我倒?”迟越瞟她一眼,没好气地问。
    “我给你去楼下小卖部买,我只有一个水杯,怎么给你倒……”温降说到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声音轻下去。
    好在迟越没反应过来她的言外之意,只是轻哼一声,摆摆手道:“去吧,要冰水。”
    温降只得起身,一边应下:“好好好,每天喝冰的冻死你……”
    ……
    早自习的课间结束,第一节 课是语文。但因为十月选考不考这门,课堂的纪律有些散漫,有不少学生都在底下偷偷写别的科目的卷子,老师也提不起兴致,对着ppt上的答案解析一板一眼地讲着昨天发下去的专题训练。
    九月中旬的气温依旧居高不下,只是第一节 课,教室里就渐渐热起来,头顶的风扇一阵一阵惫懒地掀起微风,搭配老师单调沉闷的讲解,简直比安眠药都来的有效果。
    迟越今天早上五点就起了,也不是他故意要在课上睡觉,而是实在困得受不了,一枕胳膊就背对着温降睡着了。
    温降是直到这节课快要结束才注意到他的,他柔软的顶发在靠窗的阳光中微微拂动,看起来很乖,像毛茸茸的小动物。
    她犹豫了一会儿,想着他昨天没写语文专题训练,这节课确实没什么好听的,便放任他睡觉去了。
    但第二节 是历史复习课,还发了新的卷子,某人却依旧不为所动,温降无奈,抬头趁老师不备,微微倾身,用笔尾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弹簧发出一声细微的“嘎达”。
    迟越的胳膊反射性地挣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清醒了一些,从胳膊下探出一双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温降看看他,再示意讲台上的老师,用嘴型说了句:“别睡了,上课了。”
    迟越看懂了她的唇语,深深叹了口气,慢吞吞直起身来,头疼地用手支着额头。
    历史老师嘴里的话音因此一滞,这才发现窗边全程趴着睡觉的人竟然是迟越,愣了两秒才接上原先的思路,继续给底下的人讲解知识点:“……好,我们回顾完一战的三个阶段,再来看看题干写到的1918年8月这个重要的时间点,它显然属于第三阶段,那八月具体发生了什么?”
    底下的学生被问住,很快响起一片翻书声,温降动了动笔尾,轻声背出脑海里已经滚瓜烂熟的时间线:“3至5月,德军在西线发动攻势;7月,协约国发起大规模反攻,发生第二次马恩河会战;直到8月6日战斗结束,德军败退。”
    迟越原本都没怎么听历史老师叽里呱啦在说什么,直到她清晰又缓和的嗓音响起,才转过头来,托着下巴看着她。
    她这个暑假倒是没白学,一战的重要时间节点竟然可以精确到日期,难怪考了两年的全校第一。
    台上的老师听见温降的答案,也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又等了十多秒,直到底下的学生都找到具体段落,在书上圈圈画画起来,才道:
    “很好,所以只要你能背出这一段,这题的d选项就马上就出来了。很多选b——德军‘速战速决’战略破产的同学肯定是把两次马恩河战役背串了,但你反过来推,1918年已经是一战的第五年,也是最后一年,这个时候我们按常理来说不可能还叫‘速战速决’战略……”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啰嗦的分析一出来,迟越瞬间兴味索然,加上某人正忙着听课,没法搭理他,便转过头去,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入秋后雨水变少,几乎每天都是明朗的大晴天。天空是纯净的天蓝色,饱和度很高,蓬松的积云堆垒,反射着灿烂的阳光,画面的亮部几乎是由柠檬黄和钛白叠出的,只有轮廓间映出淡淡的灰蓝色阴影,看得人不由眯起眼睛。
    迟越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天空,对色彩的感知甚至变得模糊,只觉得窗外的光线和让人昏昏欲睡的教室相比,有些刺眼。
    就这样发了十多分钟的呆,积云在细弱的风里飘得很慢,十多分钟过去,也不过从这扇窗户移动到了另一面窗户的框线当中,如果不是在同一个角度观察,几乎看不出这样的变化。
    再回过神时,迟越伸了伸手,他的胳膊比温降的要长,不需要借助笔就能轻松地够到她,修长的食指轻戳了戳她的t恤袖口,看她注意到自己,便学她刚才的样子用嘴型问:“有没有草稿纸?”
    “?”温降秀气的眉梢微挑,一边递给他一个惊奇的表情,一边从桌上的那堆书中找到自己的数学草稿本,递给他。
    迟越接过,又非常自来熟地拎走她桌上的笔袋,从里面挑出一支顺滑的中性笔,才把剩下的还给她。
    温降看着他的动作,默默把桌上的笔袋摆正,视线依旧好奇地落在他身上。
    但迟越这人不知道想干什么,翻到一页空白的草稿纸后,偏头看她一眼,便故意侧过身,倾斜三十度背对着她,他的肩膀足够宽,把手上的动作遮了个严严实实,明显是不想让她看见。
    温降见状,在心里哼了声幼稚,便气闷地扭过头,重新回到历史课堂,在试卷上找到老师正在讲的第十四题。
    但这张卷子的知识点她在校对完答案就基本理清楚了,填空题一个也没错,实在没什么好听的,坐在底下就跟历史老师安插的气氛组似的,时不时“嗯”一声给点反应。
    等选择题部分讲解完,这节课就剩最后十五分钟时间,老师抽五分钟简单点拨了一下历史大题的答题要点,就在ppt上出示答案,让他们该抄抄该背背。
    教室里响起低低的嘈杂,夹杂着一些学生不好好背书交头接耳的动静,温降把答案纸翻到背面的空白页,在上面一口气默出了这张卷子几道大题各个小点的关键词,一边写一边在脑海里串成连贯的句子。
    最后收回笔尖,笔尾轻晃着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又习惯性地在文字间的空白处练几个字,把里面的缝隙整整齐齐地填补起来。
    于是就在“迟”字的最后一笔捺出,她才猛地意识到什么,翻了翻自己的另一本草稿本,发现在稿纸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英文中,很容易就能找到“迟”或者“越”这两个字,大部分时间还是连在一起的。
    温降一瞬间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一些琐碎的解释,比如“迟越”这两个字都是半包围解构,走之底的笔锋很难写,她总是写不好,经常练练也很正常……顺便安慰自己他刚才很快就翻过去了,她草稿纸上的字写得又小又密,应该很难发现……
    这么想着,她握着笔的手指都蜷紧了,如坐针毡地转头看看某人专心致志的背影,再看看教室前面的挂钟,还有整整六分钟才下课。
    作者有话说:
    一班的吃瓜群众看着上课还小动作不断的两人内心os:谢……劳烦你们这么忙还要来喂我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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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降温
    等到下课铃响, 历史老师收起u盘和讲义便提醒下课,温降眼看着她前脚从教室离开,后脚就从座位上探出上半身, 揪了揪某人的t恤,问:“你草稿本用完了吗?用完了快还我。”
    “急什么, 你马上要用吗?”迟越下意识把草稿本往墙边推了推,转头看她。
    “嗯, 马上要用。”温降想也不想就点头。
    迟越轻嗤了声,抬手用笔帽轻点她的脸, 回:“少糊弄我, 你明明还有一本草稿, 黑色封面的。”
    他口中的黑色本子是学校教务处发的,封面上还印有江塘市职业中等专业学校的字样,又厚又老气,当奖品都发不出去,所以温降之前在学生会挂名的时候拿了好多本,专门用来打草稿,还被他笑话是老年人专用书。
    “我……”所以眼下谎话被戳穿, 温降一时语塞,跟他僵持了两秒,突然起身, 去够他身后的本子, 一边道,“那你也还给我,谁知道你在我草稿本上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什么干什么, 我能做什么?”迟越被她气得好笑, 一手敏捷地拎着本子换了个位置, 让她抻长了脖子也抢不到。
    温降气得跺脚,一手撑着他的椅背,拽着他的衣服尝试把他的手臂勾回来,身体不知不觉间整个伏在了他身上,把他压进靠窗的墙角。
    迟越只要稍一抬脸就会碰到那件柔软的鹅黄色裙子,在他鼻梁上蹭来蹭去,洗衣液的香气因此幽幽地钻进来,是带着绿意的香气,像山坡上摇晃的三叶草。
    他的脑海里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两个字——
    裙下……
    裙下什么呢?
    喉间在这种无端地联想中收紧,迟越仰了仰头,很快单手制住她作乱的两只手,修长的指节横跨过她纤细的腕,把它们紧扣着拉下,压住她在自己身上胀动的裙摆。
    一面对她低低地“嘘”了声,提醒:“温降同学,这里是教室,不要打打闹闹,不成体统。”
    “你……”温降先是被那声过于正式的“同学”听愣,偏偏他的语气又带着玩笑的轻佻,听得人很不好意思。然而等那句“不成体统”从他嘴里冒出来,她才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人。
    虽然是课间,班上的学生都没有好好待在各自的位置上,或是拿着水杯喝水吃零食,或是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闹哄哄的。可他们视线的落脚点有大半都落在他们身上,直到这会儿她被迟越按下暂停键,这些看戏的人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移开视线,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除此之外,更让她觉得夸张的是,班里的后门外还聚起了五六个别的班的学生,正好奇地往里探着头,指指点点地问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室里坐着哪个大明星。
    温降的脸一下子腾得烧红。
    她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了,迟越又没什么架子,幼稚的要命,完全让她忘了他实际上还是一职的风云人物,今天他突然来学校,估计又成了高三段的重磅新闻。
    当下只能赶紧挣脱自己的手,怨气十足地瞪他一眼后,坐回到位置上当缩头乌龟。
    耳边甚至传来某人捉弄成功后的一声闷笑。
    好在没过多久,上课铃再度响起,十多秒的间隔过后,音箱里传出悠扬的眼保健操的播报声。
    温降只得打起精神,从课桌上支棱起来,闭上眼睛慢吞吞地揉太阳穴。
    迟越早就知道她恢复能力一流,眼看她重新坐直身板,嘴角跟着翘了一下,黑色中性笔在大拇指上转了个圈后,重新翻开那本草稿。
    不过后排那群学生就没这么听话了,几乎没人正儿八经地把手放在脸上做操,都埋头盯着桌面以下,在班级群里噼里啪啦地开着匿名功能聊天——
    【救命……这是在做什么,在教室里就虐狗?】
    【………………我能说我竟然还kdl吗,离谱0_0】
    【长得帅能不磕到吗,迟越纯纯偶像剧男主颜啊……】
    【我也……而且怎么感觉他过了一个暑假改邪归正了,看起来没传的那么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