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平复了一下,心里才缓了一些。
回到露台,看向下方。这里的建筑不似别的地方,无处不在的深渊边上建造十绝宫,也是有胆量。而她现在所站的露台,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见低端。若是自己站得这露台突然断了,自己只怕就一块摔了下去。
露台虽然说是露台,但实际上只有个两米直径的半圆,镶嵌在墙上,连接着室内,显得屋内十分的明亮。
两人完全不同的格局,却被精巧的糅合在了一起,显得异常的融洽。
她随手将旁边的两个花盆丢了出去,两个侍女看了,彼此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
凌音仰头,隔着这个裂缝一样的深渊,前面就是她之前走过的大门,笔直的通向自己自己这宫殿,深渊处用绳索桥相连,显得十分的危险。
不再往下看,那两个花盆丢下去这么久的时间,竟然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传出来,看来这深渊还真是深。不过能飞的话,这些都不在话下。
她看向周围,同样的几个露台,都有侍卫看守者。她心里觉得有点怪,那几个侍卫的眼神,似乎总是若有若无的瞟向她,就像是在监视一样。
室内有两个侍女,外面还有几个侍卫看着。
心中想了下,原来是这样!
看来,对东篱对自己的还真是不放心啊,竟然派人监视他,将她关在这里。
难怪刚才虞芸会那么说。
竟然真的是被关在了这里!
被这样看守着度过了一天,凌音的心情也渐渐变得烦躁。
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斜,沉入了神秘的天际线。昏黄的天空,将世间万物都笼罩上一层红光。
她忍了一天,终是没有说话,只坐在露台看着外面的长桥发呆。手中捏着放着灵水老太眼泪的瓷瓶,瓷瓶在她手中被握了一天的时间,冰凉的表面变得温热。
身后传来脚步声,听起来熟悉,节奏平稳,带着一点点的急促。
凌音转过身,就见到东篱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你回来的挺早的。”她淡淡的说着,似乎不在生气。但言下之意却是说着,你回来的竟然如此的迟!
东篱朝那两名守在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让他们现行出去。
等到那两人离开了以后,东篱才走到凌音的身边。
“都是红府的事情。最近离火族很是动荡。”
离火族是他出生一族,听说族内都是上古血脉,没有融入任何旁系的杂质,才会出现东篱这样,大陆上最强的男人。
“先是十绝宫,再是离火族,你消失以后的十个月,我没有一点平稳过。”他叹了一口气,显得很疲倦。
对凌音却十分的坦然。
对她,东篱从来是不隐瞒。就算现在这种情况,他依旧没有想要跟她隐瞒任何事情。
他这几日都在处理族中的事情,十绝宫里面混入的内鬼已经解决。但没想到族中竟然也被红府安插了人。
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他作为离火族族长的备选人,这些事情他当然是首当其冲。
然而,就是因为他太年轻的原因,族中不少的长老对他都有怨言。加上红府的人在不断的煽动,他一见到同族的人,只觉得头疼脑热。偏生还要努力去排查,承受着那些长老的异议。
红府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多,大陆上不少大的势力都已经被他们解散。斩月山庄、南宫世家、还有几个都已经被屠杀。表面看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他光是在现场闻到那气息,就一下知道,那特有的气息,只有红府的人的身上,才会有。
现在,最大的几个势力,也就是他的十绝宫和虞芸他们的天机庄了。离火族很低调,一般不在大陆上出没,但是却是他们的背后支柱。
而且离火族也并非是大陆上,而是在另外开辟出来的空间之中生存。外人想要进入,堪比登天。可是红府那群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他已经排查了一个多月了,却一点的头绪都没有。似乎他们早已经有了准备,但凡是找到一点消息,自己就会遇到阻拦。
他一坐到床上,整个人就躺了上去,手上挥了挥,两个侍女便听话的离开了:“阿音,你过来让我靠会好不好?我好累……”
看他这幅可怜的样子,凌音真硬不下心肠。只能起身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的头就自己挪动了过来,枕在她的大腿上。
他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的享受这样的待遇,看的凌音恨得牙痒痒,想着要不要要揍他两下解解气。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相处着。
“你说吧。”他突然打破平静。
“说什么?”凌音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不是要解释么?解释你这十个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幻境,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不会相信的。”他依旧是闭着眼睛说着。
幻境他是相信有,但是,就是离火族也是费了许多的精力,才终于开辟出来一个空间,但也是所有人都出了力气,才终于弄出来的。
平常人哪能轻轻松松就开出来一个空间,而且,他也从未听说过这大路上,有除了离火族以外,其他的空间。
凌音叹了一口气:“那我说了,你会相信我么?”
“你说了,我就相信你。”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十个月,你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我派出去所有人的人,都找不到你,若不是找到红府那人的尸体,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但是你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就跟死了一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他说道这些的事情,那时光就历历在目,浑身颤抖。这个大陆上最强的男人,在她的怀中颤抖。
“如果我说……这十个月,我足足过了二十年,你相信么?”
东篱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全是惊讶,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凌音:“你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我在幻境之中足足过了二十多年,若不是机缘巧合,还要在里面待上更久的时间才能出来。”
“二十年?你不是才消失了十个月么?”东篱眼中的惊讶已经变成了诧异。
凌音深吸了一口气,将幻境之中的事情,全然都告诉他,连带着灵水仙子的事情,也一句话带过的跟他说了清楚。她还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还温热的瓷瓶,放在他的面前:“这便是那灵水仙子的眼泪,给了师傅,他就能出来了。”
说到这个,她眼中带了一丝的欣喜,欣喜师傅终于要出来了。而自己耽误的这几天,师傅在幻境之中,恐怕都寂寞的一个人待了很久的时间。那里没有灵泉之心的作用,只有一片荒漠。想到忘尘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待那么长的时间,她就感觉到时间紧迫,想要快点回去。
她眼中的欣喜,自然被他全然看在眼中。他默默从她的腿上爬起来,语气有些古怪的说着:“这么说,你二十年的时间,都和他一个男人在一起?”
凌音诧异了,看眨了眨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
难道是自己的听错了?东篱不应该是理解她,并且将帮她么?为什么会是质问?
“若不是师傅救我了,我就被六生骨灯给吸成人干了……”她小声的辩解道。
“你只要告诉我,你确实是跟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东篱低着头,凌音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嗯……但是那是有原因的……”凌音连声解释,生怕他又要吃这飞来的横醋。
“什么原因?”东篱冷声问道。
凌音一下愣住了,半天没有回答,她还当东篱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心下想了下连忙说道,“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她说道这里,眼神稍稍漂移了一下。
貌似,她还将忘尘的身体给全全看透了,因为上次另一个灵魂抢了他的身体。没想到原来的土系元素召唤师竟然喜欢裸露自己的身体。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她摇了摇头,将那些思想全部给摇出去。再看向面前的男人,脸上已经阴沉的看不出来别的颜色的,满脸的黑色。
“我们……”她声音糯糯得说不下去。
“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东篱站起身,在床边将,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凌音,心中自觉地这女人真是要人命,心里想要恨她薄情,却怎么也恨不下去,甚是想要伤害她,都下不去手。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她给牢牢的抓在了手上,竟然没有一丝能反驳的力量。
凌音一脸紧张的看着头顶的这人,心里直想着,他不会生气了吧。
他这是要发怒的朕兆么?千万不要发怒啊!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还是东篱最先败下阵来,撑在她两侧的手臂突然卸下力道,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真是败给你了,还真是不经逗。”
他声音很低,微微带着一丝的沙哑,还带着一丁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