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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
    可以介绍一下吗?顺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努拉答。他翘着腿继续冷笑,我们要去恕玛森林夺龙髓,之前已经牺牲两支队伍,我们是第三支。就你这家伙乐得像个傻子,难道以为进探险队是什么美差?
    聂冷彦的表情一惊一乍:不会吧?!那你们也是被迫的?
    四人齐齐点头。详细介绍之后,聂冷彦才明白,他们也是俘虏,暗星叛军里没有俘虏优待条例,他们的世界只有两种人,自己人和死人。所有的敌人都会成为死人。
    呵,你看上了蛇蝎美人塞瑞娜,算你命不好。名叫迪斯的金发肌肉男搭着他的肩,在这艘舰船上的人都知道,塞瑞娜那个娘们心狠手辣,她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杀的人可能比你见过的都多。
    聂冷彦露出非常应景的惊恐表情:不是吧?!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得太丑,才会被派来送死,她对长得好看的也这么残忍?
    瞧你说的,长得好看的得罪她了,那是生不如死!迪斯压低声音,前段时间逮回来一个混血,那脸长得,全银河系找不出第二个!落到塞瑞娜手里,十多天过去,还不是半死不活的?
    努拉答插嘴:这事我听说有内幕,是那个混血差点弄死塞瑞娜!她气急败坏,干脆辣手摧花,每天变着花样折磨那人,听说让咱们去取龙髓,就是为了在他身上做实验呢。
    还不知道那个男人能不能撑到龙髓的出现。
    聂冷彦若有所思点头,他的心中有数,探险队口中的混血正是克莱因。在被囚禁的情况下还差点弄死塞瑞娜?这小子也不赖嘛,这么多年没白教导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才。
    聂冷彦一拍大腿,义愤填膺:那是他活该!竟然差点害死我的梦中情人,这小子关在哪里?我去亲手弄死他!
    银头发的麻子脸推了聂冷彦一把,让他拉倒吧。那小子可是被关在塞瑞娜专用的实验室里,里里外外把卫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估计也用不到他动手,按着塞瑞娜那种不计死活的折磨方式,估计现在那个混血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专用实验室聂冷彦摸着下巴,这种机密地点肯定是在甲板之上的楼层,还是要靠洛藤去跑一趟。最好的结果是塞瑞娜足够喜欢他,把他带去实验室,那就是最顺风顺水的发展。
    暗星叛军关押的俘虏总数不在少数,若是愿意团结起来反抗的话,应该会产生不错的效果。聂冷彦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的眼睛从这几人身上扫过,就从他们开始吧。
    第62章
    夜晚,聂冷彦翘着腿躺在狭窄的小床上,莫柯姆在身边酣睡,圆滚滚的身体一起一伏。他的右眼贴着圆形镜片,暗红色线条交织程成一张几乎快要绘制完整的平面地图。
    这艘飞船相当庞大,按照探测器比例尺的计算,体积大约等于两个飞鲸号。目前星际联邦也没有造出这种规格的飞船,战斗舰荆棘蔷薇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个还未长大的弟弟。
    暗线条之中,除了白点和红点之外,闪烁着三个蓝点。这三个点,是洛藤预测得出的克莱因最有可能被关押的位置,都在甲板之上的二层三层,和散漫无组织纪律的地下相比,甲板之上才是暗星叛军真正的根据地。那里守卫森严,想要进入的话需要通行证,强行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洛藤是一只山猫,没人会对一个宠物有所防备,侍卫们也任由他四处乱蹿。但也逃不过塞瑞娜的魔掌,那个女人碍手碍脚,动不动就让人把洛藤给捉回来,不为别的,就是想撸猫了。
    为了可持续发展,防止塞瑞娜会一气之下将他关起来,每次面对来逮他的侍卫,洛藤都只是象征性挣扎几下,做出不愿被捉住但逃跑无能的样子。这套戏码果真很对塞瑞娜的胃口,撸一会儿又继续放他自由行动了。
    虽然山猫的行动不受限制,但范围也只局限于甲板之上,并且很多房间洛藤也是无法自由出入的,都设有高级屏障,生命体想要硬闯会直接开启警报,自动切换到毁灭模式。
    洛藤可不想在这儿丢了性命,他选择守在可疑房间之外,大致观察一下出入的人员,再结合塞瑞娜的行动轨迹,最后筛选出三个最有可能的关押地点。
    聂冷彦枕着胳膊,他目前为止还没有去过甲板之上,想要从这三个地方找出实验室的位置,还需要亲自去一趟才行。他属行动派,当机立断悄悄爬起来,准备趁着休息时间警卫松懈,看看能不能混到甲板上面。
    通往甲板之上的那道门有两名侍卫把手,此刻两人正在聊天,聂冷彦贴着墙藏住身形,趁着他们不注意,准备闪身冲向那道圆门。
    忽然,圆门的四周发出亮光,伴随着蜂鸣声,激光电流一道道出现,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诶?好好的它怎么自己启动了?
    不知道啊,这破门太敏感了,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马上就亮。
    嘿嘿,这样可不好吗?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聂冷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露在为外面,被圆形拱门的生物探头检测到了,因此才会开启防护网。
    这下可不太好办啊聂冷彦低头沉思着。
    距离去恕玛森林的探险还有一天。
    地下酒馆里,聂冷彦请刚认识的两位新朋友一起喝酒。队里另外两人显然是对丑陋的矮人有偏见,不屑于和他勾肩搭背,聂冷彦耸耸肩,行,人以群分嘛,不强求。
    迪斯食指划着电子菜单,问:哎,你东西都给没收了,甩两个膀子进来的,拿什么请我们喝酒?
    哪能给他们都搜刮去,这不是留一手了吗?聂冷彦的手伸进脏兮兮的外套内兜里,摸出一颗颜色赤红发亮的椭圆形宝石,丢在桌子上,这玩意儿够今晚的酒钱了吧?
    迪斯愣了愣,拿起红宝石惊叫:靠靠靠猩红之热!
    聂冷彦笑了笑,继续摸出一颗通体翠蓝,晶体中心涌动流转着金色光芒的宝石抛给他。迪斯伸手接住,打开手心一瞧,眼珠子快瞪出来:但丁之眼!
    努拉答食指一弹,菜单消失不见。他已经点好数十瓶种类不一的酒,长胳膊挂在聂冷彦的脖子上:哟,小矮人,你存货这么多,我可是敞开了点了啊!都记你账上!
    聂冷彦笑呵呵,别客气,想点多少都行,只要能得下。不过光喝酒也没意思吧?再来点下酒菜?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倒酒也不得劲吧,再点两个陪/酒女郎?
    迪斯和努拉答眼中泛着绿光,兴奋搓手,还有这等好事?那还等什么,快快快,我们已经饥渴难耐!
    酒水和小菜很快便从传送格里送到三人面前,在聂冷彦去洗手间的期间,两位窈窕美女扭着水蛇腰走来,一个是人类,一个是猫女,热情无比,一左一右将迪斯和努拉答包围起来。
    聂冷彦回头,甩着手上的水珠:哟,来啦?
    猫女跨坐在迪斯的大腿上,人类美女则是双臂挂在努拉答的肩头,被美色迷惑的两人晕晕乎乎:兄兄弟,你来迟了,我们三个不够分啊!
    聂冷彦非常直觉,主动坐到一旁:你们俩一人一个,玩得开心就好,不用管我。
    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似的,两人搂紧身边的尤物: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别怪兄弟见色忘义!
    聂冷彦笑了笑,猫女和人类美女也对着他笑靥如花。
    这座地下酒馆是暗星组织里最低俗阴暗的角落,随处可见放荡暧昧的男女,空气中散发着旖旎糜乱的气息。这里是底层奴隶、囚犯以及底层工作者的天堂,和甲板之上是两个世界。
    聂冷彦手撑着额,盯着盛满薄荷绿酒液的杯子,正在思考怎样才能从甲板下面混到上面去。只要能上去,凭借着阿罗夏的灵魂晶石,很轻易便能锁定克莱因所在的实验室。寻找幸存者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交给洛藤就行。
    原先留在荆棘蔷薇之时,聂冷彦和洛藤便拟订好这次救援行动的方法。两人意见一致,救幸存者和克莱因需要分头进行,同时完成,且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倘若这次没能救出人质,那么聂冷彦敢保证,接下来想要再接近暗星叛军只会迎来一场恶战,如果再被他们不幸发现塔杜萨一族的灵魂,会成为暴露他们藏身之处的隐患,那么在生命安慰之前,什么人质都不会留存。
    圆门里的激光防御,肯定是可以关闭的吧?
    正想得出神,忽然,酒馆3号桌传来叫喊声:喂!这儿碎了一个杯子,快找人打扫!
    说话的人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他挥着手,身边都是外貌丑陋的苍蝇人。眼睛似两颗大型的绿灯泡,孔武有力的四肢,背后还有两个薄如蝉翼的翅膀,显然早已不具备什么飞行功能,但作为一两片装饰品挂在背后,对苍蝇人来说意义重大。
    他们是银河系内出了名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种族,别看外表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相当容易上当受骗。聂冷彦见他们身上的白色紧身衣脏乱不堪,早已变成黑色背心,腰间还挂着切割石材用的金刚石镰刀,便确认他们是矿工,专门帮组织挖取燃料矿石的苦力。
    身穿灰色布衣的佣人走来,趴在地上收拾酒杯碎片。冷不丁的,肥胖的苍蝇人拿起一杯酒,对准的女佣的头顶浇下去,同桌的苍蝇人们发出一阵阵放肆的笑声。
    酒鬼。
    聂冷彦呡一口薄荷酒,视线落在低垂着头的女佣身上,感到奇怪:地下酒馆只能赚奴隶和底层苦力的钱,估计营生都已经困难,怎么还舍得聘用人力来做这种清洁工作?要知道自从人工智能普及联邦之后,机器人的劳动成本越来越低廉,而真人反而成为昂贵的劳动力。
    迪斯一口吞掉猫女喂的樱桃,注意到聂冷彦的眼神,低声说:她也是奴隶,要通过工作来交换食物和水,否则就会饿死在这里的。
    和我们不一样?聂冷彦问。
    不一样,我们比她惨,努拉答的脑袋耷拉下去,去恕玛森林送死和做苦力,我宁愿选择后者。
    女佣棕黄的长发又干又枯,草草扎起来,身材瘦削无比,聂冷彦在她的背后,能清晰看见一排脊椎骨从灰色的布衣透出来。她跪在地上,左手拿着抹布,从刚刚开始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似不敢动弹,但聂冷彦却知道她是在忍耐,因为她的右手捏着玻璃碎片,轻轻颤抖着,极力按捺住想要跳起来割破苍蝇人喉咙的冲动。
    收拾干净没有?!还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苍蝇人一脚踢中女佣的肩头,女佣孱弱的身体倒向一边,长发晃动,露出半张脸,聂冷彦立刻站起来是蒂亚!
    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蒂亚,他认为蒂亚应该是和幸存者们关在一起,因此从来也没有主动找寻过她的下落。没料到暗星叛军居然会让她做奴隶,辛苦归辛苦,但好歹行动可以不受限制。
    蒂亚的右手冒出血珠,被刚刚握在手里的玻璃划破了。她一言不发,将地上的血擦干净,默默爬起来,还要对着苍蝇人鞠躬,方才能离开。只见她步履蹒跚,右手还在滴着鲜血,在苍蝇人的嘲笑声中推开通往厨房的后门。
    聂冷彦也跟过去,刚推开木门,黑黢黢的走道里,一柄雪亮刀刃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刀尖萃聚的冷光成为唯一的亮光。
    蒂亚呼吸急促,拿着小刀的左手轻轻颤抖着,双眼圆睁,瞪着陌生的矮人: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你先别激动,刀放下来,别伤到自己。聂冷彦瞄一眼她的右手,递过去一块刚刚从吧台抽走的丝帕,你的手还在流血,先包起来吧。
    蒂亚像只受惊的母兽,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攻击性,她摇着头,退后一步:不要你管,你别跟着我就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也不会为了钱出卖身体和你睡觉,再怎么欺负我都没用!
    聂冷彦愣了愣,看来之前的事并不是偶然,说不定已经发生无数回。蒂亚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生活在肮脏糜乱的环境之下,恐怕早已战战兢兢,才会对任何雄性生物充满敌意,不愿让别人靠近。
    他四下扫视一圈,确定没有第三者的存在,才低声说:蒂亚夫人,是我。
    听见这个称呼,蒂亚恍神片刻,和聂冷彦四目相对,渐渐瞪大蓝眸:你是聂
    是我,聂冷彦抬起右手,示意她低声,我也是刚混进来,没想到这么巧能遇见你。
    蒂亚如梦初醒,赶紧将小刀收进口袋里。她不停瞄聂冷彦,暂时无法将眼前的形象和聂冷彦那张脸联系起来,轻声问:聂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还、还变成这副模样
    这样方便行动,聂冷彦摸了摸脸颊,丑一点没事,救出克莱因才是最要紧的。
    提到克莱因,蒂亚条件反射拉住他的胳膊,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聂先生,求你救救他吧是我害了那个孩子,他是在代我受过!
    他伤得怎么样?聂冷彦眉头皱起。
    很重他们用刀挖开他的手臂蒂亚顺着走道的墙壁滑倒,跪在地上流泪,克莱因生死未卜,我只在数天前见过他一面,我
    聂冷彦捕捉到重要信息,打断她:蒂亚夫人,你见过克莱因?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蒂亚泪眼朦胧,缓缓点头:嗯,我知道他在哪里,偷偷去看过。
    聂冷彦一听,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指望洛藤找出克莱因的位置,恐怕人早都凉透了。听说克莱因也拜托了蒂亚寻找幸存者们,聂冷彦想拿出阿罗夏的灵魂晶石交给她,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尽管他没有当面提起刺伤的事,不过那次偷袭也让他对蒂亚不得不防备,她的脑中有噬念虫,□□控时无法自主思考,万一被敌人知道她拿着阿罗夏的灵魂晶石,那所有的一切都会暴露了。
    你感觉幸存者应该在哪里?
    我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不在上面。
    这怎么说?聂冷彦问。
    我留意过,塞瑞娜时常带着罗德下来,他们那种身份,没事做是绝对不愿意靠近下面的。蒂亚咬着后槽牙,特别是那个恶心的女魔头,她最怕被肮脏的病毒传染,没有重要事情绝不会下来。
    聂冷彦摸着下巴,蒂亚的话可以相信,但也不能百分百确信,洛藤那里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什么都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