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女的,怎么了?
凌月看着他。
毕诗轩轻哼了一下:“妇人之仁!”
凌月有些好笑,不过想想说的也没错。
“妇人不仁,又怎么能为人妻人母呢?”
那是女人的天性,只因为有这样的天性,才会称得上伟大。
毕诗轩愣住。
凌月已起身将熬好的粥端去给牛二灌了,他忙起身去帮忙。
“其实你做的也不错,能这样照顾仇人。”
给牛二灌完米汤,凌月收拾起东西往外走说道。
“我是为了到时候更好的杀他!”毕诗轩冷冷地道,“所以我要好好地照顾他,照顾到他恢复当初一模一样,然后再夺走这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好受一些。”
凌月叹了口气:“说的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了,牛二那是罪有应得,只是你,好好地一个人,要是因为这个疯了,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毕诗轩听出凌月的戏谑,但也明白这是一种关心,对刚才自己的成见不禁生出些歉意来。
“我不会疯的,我只是听到我父母和妹妹遭遇了这样的事,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太久,而当这一天真的实现了,亲手报了仇,又觉得空落落了。如今仇人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我觉得心里不空了。”
毕诗轩说着后退一步,对凌月躬身施了一礼。
“谢谢姑娘成全,即使我真的疯了,那也是我的事,和姑娘无关。”说到这想起了什么,忙道,“这是我的真心话,绝不是讽刺。”
凌月一笑,拍拍他的胳膊:“知道了!但我还是多一句嘴,你应该带着你父母和妹妹那份,好好活下去。开心一点,烂人终究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很可爱的!走了!”说着转身离去。
毕诗轩站在院门口,看着凌月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眼底现出一丝柔和。
好好活下去吗?
会的,也许等我再次将牛二杀死的时候,我会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的!
就在他们在院门口说话的时候,牛二的**前,多了个人。
是药王。
凌月报告上描述的牛二伤势很重,而凌月却将人救活了,所以他来看一看。
此时他的神情是惊讶的,意外的,甚至还有些迷惑。
凌月学医上他始终认为天分有限。
可如今看来,天分有限,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比如凌月救牛二的方式和用药,明明是他教的,明明也是从他所教的延伸出来,可还是有所不同。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扎实的基础,大胆的想象,还有准确的判断力!
凌月救人的手法或许谈不少惊艳,但很精彩,特别用药方面,简直应用自如。
别忘了凌月现在所掌握的药材还很少,如果全部掌握了会怎样?
药王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叫人意外,那么不着调的性子,没想到学起东西来,会这么稳扎稳打,这样下去,多用一些时间,就会达到那个高度的。
听着凌月和毕诗轩的那番对话,摇摇头,悄然离去。
京都,暗卫司。
“……我只暂时发现了一种成分,**,这是西边特有的一种植物。不要误会,**不是**的,是安神的,有着叫人放松精神的作用。如果用量多一些,会产生一点幻觉,但不严重。”
作为暗卫司毒药部的老毒物先生,年近七十,从小到大都是在研究各类毒药、解药。
而暗卫司所用的毒药,也都是由他和他教出来的徒弟研制出来的。
对暗卫司来说,毒药可不单单是药,只要能害人的东西就都称为毒药,其中香料就是一种。
林木桥将林飞舞那盒香料给毒物先生研究,几天来就得出了这么个结果,叫他好不失望。
纳兰开口道:“怎么,以先生的见识,也不能判断出它所有的成分吗?”
毒物先生叹了口气:“小王爷,西边最为擅长这个,而西边又有巫师,他们和药师还不同,的东西即使一样是香料,也有细微的差别,而这个差别还要看对方的技艺如何,一时半会是无法知道的。”
“先生能肯定这是西边的东西吗?”
“能!**这个东西,我小时候跟随师父去过西边,经常接触,不会错的。西边的**和我们这里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那你能肯定这个东西,是巫师做出来的还是药师做出来的?”林木桥问道。
“这个不能。那边称得上巫师的其实很少的,多数都是药师冒充,可是有一些药师医道极为厉害,根本没法判断。”
林木桥不屑:“巫师吗,我看就是装神弄鬼的骗子!”
“林公子,这你就错了,你说的那算不上巫师,真正的巫师其实是很少出来的,他们并不愿叫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算了,咱们大周没有巫师,说了你也不懂。”
“好像你懂似的,不就是你去过西边吗!”林木桥撇嘴。
毒物先生瞪了他一眼:“就你这目空一切的样,被巫师弄死了也不知道!”
两人斗着嘴,纳兰看着桌上的香料盒沉思着。
按理说,林飞舞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该一点动静也没有,或者说林飞舞背后的人不该这么老实。
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虽然是西边的东西,去西边查源头不现实,可带过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样无所谓,有恃无恐吗?
偏偏他还真不能有大动作,生怕打草惊蛇,难道对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先生,香料成分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弄清楚它的作用。”
“小王爷放心,老朽明白。”
纳兰从暗卫司出来,林木桥跟出来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猜测,可又觉得不可能。”
“什么猜测?”
“控制,那个香料能控制人。可我从小受过这方面训练,没用的,即使西边的对我产生的作用也有限……如果真是西边那些巫师弄出来的,就有皇室的影子,皇上不会不知道。他可以不在意我,但是他不会不在意暗卫司,所以说应该不是这个作用。”
“万一皇上不知道呢?人家有巫师,咱们大周可没有!”
没有吗,那只是外人认为罢了。
纳兰看了他一眼,转开了话题。
“明日是五月十五,母亲要去上香,按照往年会在寺里吃斋七日,这几日你留些神。”
林木桥眼睛一转,低声道:“会有事?”
“或许吧,我也不确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
林木桥点点头,心领神会:“我明白。”
当晚,纳兰和母亲用了饭,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母亲打算明日去哪里上香?”纳兰问。
“你还记着呢?”晋太妃有些意外。
“母亲每年的习惯,我又怎么能忘。”
“往年这时候你也不在家。再说了,这些都是妇人的事,你不用理会。”
“今年我陪母亲一起去吧。”
晋太妃愣住,抬头看着他:“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纳兰忙道,“今年正好赶上我在家,想多陪陪母亲。”
晋太妃仔细看着儿子的神情,倒也没看出什么来,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可不要骗我!”
“怎么会!母亲,你还没说去哪上香呢。”
“每年我都是去寒山寺,可今年……”晋太妃顿了一下,“我打算去白马寺,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都准备好了。”
“白马寺吗,好。”纳兰垂下眼帘,点点头。
第二日,晋太妃坐着车前往白马寺上香,纳兰骑马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京都。
就在纳兰他们离开不久,林飞舞也坐着车离开了林国公府,出城了。
林木桥布置的眼线见了,一个跟上去,另一个回去报信。
“我们就这么跟上去,也太明显了吧?”
林飞舞坐在车上忍不住质问。
她还以为张三会找个什么理由,没想到就这样叫她跟着晋太妃,傻子都能看出她有目的!
张三坐在车的角落,抱着臂半眯着眼,淡淡地道:“不然呢?”
“你总该找个借口才行,这么跟上去,到时候你叫我怎么说!”
她可从来没有十五上香的习惯,难道说我来白马寺玩,你们也来了,好巧啊,这样的鬼话吗!
“那是你的事。”
“你!”林飞舞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说出去吗!”
“你会吗?”张三看也不看她,“你不想报仇了?不想嫁给你的纳兰哥哥了?”
林飞舞刚想开口,张三却紧接着又道:“即使你不想也晚了,你们林家已经卷进来了,你只能做下去。”
“你什么意思?”林飞舞愣住。
“你的三哥林飞流叫人散布凌月的谣言,是鬼不是人,你的父亲去寒山寺找无上法师推算凌月的命,你觉得暗卫司的人会不知道,你的纳兰哥哥会不知道?”
张三说着半眯着眼露出好笑的神情,身体随着车的行驶晃动着。
林飞舞张嘴还没等说,张三又道。
“这件事不要问我,不懂得回去问你家大人,我只说眼下的事。听好了,这次晋太妃去白马寺是你嫁给你纳兰哥哥的机会,你要把握好。怎么做到时候香草会告诉你,进了寺你接近晋太妃,和她一起上香,一起吃斋。怎么接近怎么解释,我只教你这一次,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那我们的合作就取消,我不喜欢太笨的人。”
林飞舞咬了咬唇,但还是忍住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