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顿了顿,移开,凌月转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那人步行走着。
对方是两个人,没有脚步声,甚至没有喘气声,但对方散发着两种不同的气味。
跟着药王玩了这么久的药,对分辨气味早成了本能。
至于刚才的那对男女,并没有跟上来。
对方步行没多久,凌月觉得飞了起来,又落下,再飞起来,如此几次后,空气中的味道、风向都变了。
对方有功夫,还很不错。
空气的味道变了,是换了环境。
而风向不那么自由,应该是到了某处,树木多,院墙深,阻碍了。
这是到了地方?
很快她的推断就得到了证实。
进入了室内。
接着对方把她放下了,是地上,有些硬。
对方在她身边停顿了一会,转身出去了。
她感觉到了亮光,却没感觉到人。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路上用脑过度,还是因为对方下的药的原因,叫她控制不住地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比先前好了许多,可以睁开眼了。
凌月看到了灯光,很清楚。
有灯火,说明这还是黑夜。
不过,也不排除这里是地下密室什么的。
头也可以动了,甚至手也能动了,她试着坐起来,很吃力,但还是坐起来了。
看看身上,衣服完好,鞋袜完好,抬手摸摸头,就连头发也没有乱多少。
嗯,没有捆绑。
但身体很无力,头也有些昏沉,大概是药的作用。
想到对方什么时候下的药她不知道,下的什么药她也不知道,真想骂自己,这药王的徒弟做的可够失败的!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凌月定了定神,打量起周围。
地上是木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空间很大,却没什么东西,上方是木梁,吊着一个灯架,灯架上托着十几盏油灯。
上好的油,上好的灯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借着灯火,看向周围,挂着黑色的帘幕,有些阴森的感觉。
她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将一面帘幕拉开,后面没有想象中的石壁,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景象,只有一扇窗户。
窗户关着。
凌月想了想,过去将窗户打开,往下看去,是水,远处黑漆漆的,只有几点稀疏的灯火散落在水面上,倒映出水的面积,不是很大,还有一座小桥通向这里。
看来,自己没昏迷多长时间,不然又是坐车,又是移交的,不会到现在天还黑着。
只是这是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水里养了鱼的缘故,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腥气。
她往下看看,屋子就在水上,下方有一个窄窄的石板,如果从这里出去,踩着石板应该能走到那边的小桥,或许就能离开这里了。
但她知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容易。
可再不容易也得试试。
她不打算去拉其他的帘幕找门,只想以最快的方式离开这里。
可是当她试着要跨出窗户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最好先看看再下去。”
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叫她身体骤然僵住!
……
纳兰王府。
今日是王爷的喜日子,尽管只是纳侧妃。
但侧妃的身份不一般,婚宴还是很热闹。
可惜的是最后被一个人搅和了,弄得所有人不欢而散。
王府的下人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都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生怕成为出气的对象。
他们不知道的是,新房里的林飞舞神情却很平静,待丫头们将她的婚服脱去,首饰全部摘下,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让林妈妈留下就行了。”
别看林飞舞没有哭也没有闹,可丫头们都觉得主人心情不好。
毕竟大喜的日子,新郎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主人没有拿她们撒气已经不错了。
大家赶紧齐刷刷地施礼,退下去。
“林妈妈,过来,给我梳头。”
林妈妈就是张三给她的人。
林妈妈拿起梳子,跪坐在林飞舞的身后给她梳起了头,神情依然平板着,没有什么表情。
“这段日子辛苦妈妈了。”林飞舞在镜子里看着她道。
“为主子做事不辛苦。”
林飞舞知道这个主子指的可不是自己。
林妈妈很快就头梳好,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两根簪子别上。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就是想问问你,以后跟我做事,你愿意吗?”
“我不懂小姐的意思。”林妈妈看着镜子中的林飞舞。
林飞舞笑着。
“很简单,背叛你主子,投靠我,我允许你提条件。”
一向没有表情的林妈妈,神情露出些好笑,却只是道。
“天色不早了,小姐该休息了。”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林飞舞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
这还用说吗?
这句话本身就是个笑话,有什么可惜的。
林妈妈如此想着,可下一刻就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身体失去了感觉。
林飞舞转过身来,看着她。
“可惜了。”她再次说道,“即使你现在愿意跟我做事,也没机会了。”
“为什么?”林妈妈艰难地道。
这个为什么的意思包含了很多。
可林飞舞却伸手做了个叫死人闭眼的动作。
“你都死了,为什么对你已经没意义了。”
林妈妈应声倒地,双眼闭合。
“处理了吧。”林飞舞端起灯,起身往内室走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飘来将林妈妈带走了。
进了内室的林飞舞走到一张画前,伸手掀开画,墙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通往地下的石阶。
林飞舞端着灯走下去,身后的墙关上。
下了石阶,前面是一个十几平的空地,空地上纵横交错地画着一个图案,每一个线条尾端都放着一块玉石,很神秘的样子。
林飞舞走到了图案的中间坐下,依旧端着灯,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语道。
“为什么啊,因为我曾经药王的徒弟……”
然后,连人带灯一起消失了。
地上的图案线条闪了下幽光,一切恢复了黑暗。
……
叫凌月身体僵住的是,这个声音几乎是她的恐惧!
特别是眼下的状态。
慢慢回过头去,背靠着窗子,看向对方。
一张陌生的脸,体型比上次所见也有了些变化,可就算这样,即使对方没有开口,她也能认出他!
张三。
“这次不但把脸换了,还改变了体型,你这是血本了,张三哥哥?”
凌月微笑着,轻声道。
没办法,大声说话感觉都很疲惫。
该死的药!
该死的自己!
张三一点也不惊讶,凌月还会这么说话,还能叫他张三哥哥。
这才是凌月的风格,这世上没人能学会。
他慢慢走过来。
凌月外表轻松,其实双手早已做好准备。
她是失去了内力,但是她还拥有空间,那里面什么都有,她不相信,她配的药对付不了张三!
可张三并没有靠近她,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站下了,然后说道。
“这还是拜你所赐,要不上次你追的狠,我也用不着换脸,还得忍受痛苦去改变体型。对了,你想看看我长得什么样吗?”
凌月怔了下,呵呵笑了。
“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很高冷的,怎么现在改逗逼路线了?”
张三也是个狠得,为了了解凌月,小书不但看了个遍,还看了不止一次,虽然对高冷和逗逼没什么代入感,但是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这还不是你逼得?”张三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后。
凌月知道他要扯面具,也不说什么不要给我看脸什么的话了,毕竟他们的恩怨,看不看对方的脸没什么区别。
说了这么些话,又是站着,她有些累了,滑坐下来。
“你先别忙着叫我看脸,还是先给我点解药,不然你颜值再高,我也没力气看了。”
张三动作停了停道。
“我会叫你有力气看的。”
说完转身出去,再后来手里拿着一个矮桌,放在地上,一脚踹到了凌月身边。
“靠这个吧。”
凌月笑了,也不嫌弃,也不戒备,直接趴在了上面。
“看来你虽然没死,可武功下降的很厉害啊,要是高手不会用脚踹的。”
都这时候了,凌月还不忘奚落对方。
张三却没有生气,似乎看着凌月趴在那,视线不对等,便坐下来,而脸上的面具也被掀了下来,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看看吧,这就是我。”
凌月依旧趴在那,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你长得还真是不错呢。”
露出真面目的张三,流露出的表情清楚多了,似乎挣脱了束缚。
“你很激动,因为又把我抓住了吗?”凌月轻声道,“可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哪一次你遇上我不是很惨,别说把我抓住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手在自然地拍拍嘴,从空间取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
不管对方给她吃了什么药,还是先试着解吧,不然真的会被玩死的。
“这次不一样。”
张三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了,或者觉得没必要掩饰了,还往前挪了一下。
可惜距离还那么远,凌月很是遗憾。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都一样,不然你怎么不敢靠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