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笑道:“我的大小姐,我就为这事被解除军籍了。”
“啊?”白梅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欢喜道:“这是哥哥的意思,你怕什么?哥哥会养你一辈子的。”
蓬,芒果一把扣了电话。
再偷眼看若兰,脸色又黑了。
芒果心中还是有些甜蜜的,原来是萧山的意思。
但她又苦笑不已,这妹子说话,真正到了随心所欲的最高境界,杀伤力太吓人了。
“你别听妹妹瞎说。”她只好劝道。
若兰点点头,好似烦躁忽然消失了,反过来客气道:
“即便不是瞎说,你也受之无愧,如果不是你救了萧山一命,我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芒果敏锐地察觉到,若兰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心思细腻,说话绵里藏针的状态。
可若兰平常都把她当姐妹,说话从来不加思索的。
芒果瞬间下定了决心。
“若兰,等萧山回来,我就走了。我不用他养着我,也不想看到你和他之间,因为我而有任何裂痕。”
芒果淡淡地说,却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若兰心中一震,她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芒果。
这一刻的芒果,真是锋芒毕露,好似盖世豪侠,衣襟上别好了晚霞,正准备骑上一匹老马,弹铗唱做年华。
若兰微微后悔,想要挽回,终于没有说出口,却问:“你要去哪?”
“我已经是自由身,这天下之大,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芒果目光睥睨,好似穿透虚空,越发豪气万丈。
就像剑已出鞘,不见血誓不回头。
门忽然开了。
萧山走了进来。
芒果呆住,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兰后背惊出细汗,萧山是否听到我说话?
萧山却没有看若兰,只是温润如玉地看着芒果:“你要走?”
芒果目光灼灼地望着萧山:“我不能走?”
“不。”萧山的笑容如雪,寂静洒落:“今夜无酒,我送你一首歌吧。”
“好。”芒果微笑点头。
萧山摘下床头挂的吉他,轻轻一划,曲调萧杀。
衣襟上,别好了晚霞,余晖送我牵匹老马
正路过,烟村里人家,恰似当年故里正飞花
醉过风,喝过茶,寻常巷口寻个酒家
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
刀可捉,拳也耍,偶尔闲来问个生杀
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
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
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
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
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
慷慨唯霜雪,相赠眉边一道疤
交游任意南北洒落不计冬夏
豪气未曾罢,再砥砺剑锋出京华
问来人,胸襟谁似我,将日月山海一并笑纳
无姓名,不作答,转身向云外寄生涯
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
萧山唱罢,两人目光还没有分开,好似血肉交融。
若兰心中剧痛,她知道自己这次错的太厉害,恐怕永远无法挽回。
芒果的笑容绽开,恰似漫天飞雪凌乱,终于吐气发声:“多谢。”
话音落时,已经冲出了露台,好似完全不知这是三楼,流畅地鱼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萧山望着熟悉的背影消失,若无其事的转身,把吉他挂在墙上。
终于转向若兰,温和地道:“让你受委屈了。”
这看似关怀的话语,却让若兰心脏差点碎了,如果夫妻相敬如宾,那就离陌路不远了。
她忽然万分后悔,萧山极敬重、极感恩的人,自己却容不下。
想起以前的自己,从来都是只奉献不索取,这才让萧山万分敬重,万分珍惜。
可如今自己变了,和那些芸芸凡俗女子没有任何分别,这样的女人千千万,萧山又为什么要珍惜自己呢?
如今维系两人的,只剩下腹中的骨血,情分已经淡不可言。
若兰哽咽难言,泪水洒落如雨。
萧山反而安慰道:
“你长大了。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一刻都在改变。你没做错什么,我们有了孩子,你有权利得到更多,哪怕只是为了孩子,你做的也是对的。爱情从来禁不住风吹雨打,早晚要被岁月的年轮埋葬,只有亲情才是永恒的,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现实的生活。”
若兰听得浑身冰凉,眼泪都吓没了,如此冷静的话语,仿佛经历过无数次轮回,看破了人生一切虚妄,再没有任何失望,只是没有惊喜而已。
萧山平静地关了灯。夜晚依旧是夜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睡吧,别怕,以后我守着你。”
他轻轻将若兰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头,要哄她睡觉,可时间不大,自己先睡着了。
若兰瞪着眼睛望着天棚,目光却没有焦点。
她脑中回荡着那个接龙:我爱你,你胡说……
萧山的回答毫不迟疑。
……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萧山和若兰都若无其事,苗可欣和郑思怡兴高采烈,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只是李若曦有些不安地问:“芒果哪去了?”
若兰还没说话,萧山笑道:“妈,芒果被调走了。”
这话让众人心中释然,虽然她们知道芒果退伍了,可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掩饰。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江良庆立刻递给萧山。
“云哥。”
“萧山,把别的事情推一推,先到我这来。”云松的声音很凝重。
萧山心中一紧,立刻道:“我马上过去。”
他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江良庆如影子一般跟着,众女都心中一坠。
苗可欣苦笑道:“他终于作出事了。”
若兰吓一跳,“出了什么事?”
李若曦接口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养胎,别瞎操心。”
“对对,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苗可欣赶紧安慰。
若兰不问了,却在那思索,慢慢就明悟了。
萧山来到云松的别墅。
云松把萧山领进书房,然后关好门,两人坐下。
“兄弟,这次有麻烦了,你那两个基金太肥,被人盯上了。”云松直截了当地说。
萧山心中一凛,果然如此。
能让云松都觉得麻烦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云哥,其实算不上什么麻烦,我早就料到会有人跳出来摘桃子,只是没想到,这还没到年底,就迫不及待了”萧山苦笑说。
云松也无奈地笑道:“这是你闹的太狠了,先是李茵馨那二百亿美元,紧接着安然又扔出一百亿美元,如果咱俩不是兄弟,我都恨不能扑上去咬一口。现在可好,这位比我厉害多了。”
“两个基金都要?”萧山问。
“不,只要一个伦吨基金。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你获利太狠,老爷子挺不起腰杆子啊。”云松叹道。
萧山若无其事地道:“我把基金账户清仓,利润上缴,留一百亿美元给他,这行吧?”
“不行!”云松吓一跳,赶紧摆手道:“你还没看明白吗?这是摘桃子,不是捡桃核,就算明知道他接手会把利润赔光,你也不能这么做!”
云松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等他赔光了利润,自己赚够了之后,你还得重新接手。”
萧山差点吐血,尼玛等我重新接手?那岂不是屎盆子都扣我脑袋上?
但萧山却又有些狐疑,为什么只要一个基金,而不是两个都要呢?
略一凝思之后,猛然醒悟了,这是要给世人一个假象,始终是萧山在操控基金,赔了是萧山的名誉损失,和他无关。
萧山心中雪亮,立刻温言道:“云哥,我送老爷子一份礼物,妞约基金。”
云松一呆,不解地问:“为什么?”
“早晚要被摘的,我的商人身份守不住这桃子。”萧山若无其事地说。
云松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萧山看得很透彻。
而且这确实是一份礼物,千亿美元的市值啊,功劳算谁头上都是强大的飞升资本。
云松正想问安然是否留下,萧山却拿出电话,直接打给安然:
“老婆,你做好交接基金的准备,尽量减轻仓位,达到基金安全操作标准。然后移民星加坡,把你父母都接去,雇八个保镖守着。”
“明白。”安然挂了电话,她早料到有这一天,真来了反倒释然。
云松暗叹,萧山看得真远,那人想挟制安然给他操作都不可能。
他立刻接口道:“移民的事情交给我,安然不用回来就办了,保证没人知道。”
萧山点点头,又给李茵馨打了电话。
“茵馨,你不要到基金公司去了,基金准备交接了。”
李茵馨一怔之后,也明白了,但她却并不在意,反倒安慰萧山:“老公,你别难过,我账户还有二十亿美元,你需要用就拿去。”
“傻瓜,我难过什么?你自己的账户继续操作,不要增加资金,别忘了移仓。”
萧山挂了电话,又打给曹泽海:“老曹,基金准备交接了,你做好准备。”
萧山是提醒曹泽海,别暴露自己的老鼠仓。
曹泽海震惊了好半天,失望地说:“经理,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官司怎么办?”
“这属于基金公司的官司,不是我个人的,当然听新经理的意思,以后不必问我。”萧山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