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光着,踩在地板上,脚趾微蜷。
滑稽得可爱。
见闻宴沉不说话,云乔又抬脚往前走,哭唧唧道:“我不敢一个人睡,你可以陪我吗?”
云乔没有立即听见闻宴沉的回答,而是听见他用一口流利悦耳的英文对视频那头说了句:“散会。”
???
救命,他刚才在开会?!
云乔要被自己蠢死了。
她怎么下意识就跑来找他了呀,明明他这么忙。
而且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让闻宴沉陪她睡。
云乔扶额,干脆转身面向墙壁,不愿再面对现实。
闻宴沉起身,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小模样,不禁莞尔,“没关系,他们中文都不太好,听不懂。”
云乔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
男人垂眸,盯着她的光脚丫,沉声问:“鞋子呢?”
云乔:“刚才跑太急,掉了。”
闻宴沉眼底的笑意不减,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俊眉上扬:“这么怕虫子?”
云乔垂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嗯。”
“以前被虫子围攻过,很恐怖的。”
她的童年阴影。
“闻宴沉,你不怕虫子吗?”
“不怕。”
“那你怕什么?蛇?香菜?鬼故事?”
闻宴沉:“这些都是你害怕的?”
云乔:“……”
她怎么一不小心就全部列举出来了呢。*t
没问到他的弱点,倒是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猪脑子。
几分钟后,闻宴沉在卧室里见到了云乔口中的那只“特别大”的虫子。
一只小黑虫,还没小拇指的指甲盖大,行动缓慢,杀伤力几乎为零。
云乔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不敢进来,她双手圈膝,伸长着脖子往里看:“你把它赶走了吗?”
没听见闻宴沉的声音,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小心点,它可能会咬人。”
她这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徐步走了出来,轻扯薄唇,“它比你乖,不会咬人。”
云乔:“……”
他竟然还记着上次她咬他的事儿。
算了,看在他帮她赶走虫子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人在江湖上混,讲究的就是个大气!
经这么一通折腾,云乔也困了,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洋洋地汲着拖鞋,往大床的方向走。
忽而,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坐在沙发上饮茶的男人,小嘴一撅:“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它要是再回来怎么办?”
闻宴沉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长而密的睫毛下垂,遮盖住眼底宠溺的笑意。
傻瓜。
夜深了,山顶城堡笼罩在苍茫的夜色下,弯月当空,洒下薄薄的清冷光辉。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城堡再次归于平静。
宽大奢华的卧室里,温郁白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摘下白色手套,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而后,他缓缓抬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门口的孟意秋。
她身上穿着今晚换的第二套礼服,白色缎光长裙,勾勒着纤细的腰身,纯欲温柔。
温郁白懒懒的倚在沙发上,修长食指轻勾:“过来。”
声线还是那般温润,语气却是强势的。
孟意秋低着头,走到男人身前,很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男人似乎很满意,捏着她的下颌,奖励似的亲吻着她的唇。
“今天开心吗?”
温郁白的手搭在她腰间,轻轻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引得孟意秋忍不住地战栗。
“嗯。”她调整好呼吸,低低的应了声。
温郁白半眯着眼,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凌厉又危险,“是因为和我订婚开心,还是因为交了新朋友开心?”
孟意秋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计较这种问题,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怎么说能取悦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和你订婚,很开心。”
“是么?”温郁白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微凉的手指停留在她的唇角,“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不诚实了。”
孟意秋紧抿着唇,不敢看他。
温郁白又怎会允许她逃避。
他撅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动作粗鲁,但嗓音是温柔的,“不诚实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紧接着,孟意秋听见了金属皮带扣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柔弱的身子轻颤:“温郁白,你今天已经要过两……”
“嘘。”男人的食指抵着她的唇,*t 温柔地哄着:“该叫我什么?”
孟意秋双眼蒙了层水雾,被他紧抱在怀里,喊了声:“老公。”
温郁白单手摘下眼镜,再压制不住眼底那浓厚的欲|色,手上微一用力,价值不菲的白色礼裙被撕开……
-
新的一周,云乔收到四哥云逸的电话,说要来南城待几个月。
打理南城这边的分公司。
云逸从事的是珠宝行业,今年30岁,是国内外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不仅创立了自己的品牌,还将家里的公司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云乔现在用的许多首饰基本都是四哥设计的。
正儿八经的全球限量。
云逸来南城的事儿云乔在微信上给闻宴沉说了——
「我四哥今天到南城,晚上我在南庭斋给他接风洗尘,你就不用去了」
闻宴沉要是去的话那得多尴尬啊。
他闻家家主的身份摆在那儿,真要去了,大家肯定会很拘谨。吃不好也聊不开,很没劲的。
消息发过去后,闻宴沉没回,云乔也没管他。
南庭斋。
云逸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西装,三七分的发型,五官是偏阴柔的帅气,左耳戴了个银色耳钉。
云逸一直是唐昭崇拜的偶像,所以今儿唐昭也来了,这会儿正举着酒杯道:“欢迎四哥来南城,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咕噜咕噜一杯酒下肚,其他人也跟着干了。
独留云乔,踌躇地盯着面前的酒,像是不敢喝。
是了。
她有点不敢。
因为闻宴沉给她制定的家规里有一条——不许在外喝酒。
她如果喝了,就触犯了家规,可能要被罚抄家训。
纠结。
云逸见云乔愣着不动,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儿,询问到:“怎么,戒酒了?”
云乔摇头:“没。”
“那怎么不喝?”
“以前在家的时候,要是有好酒,你永远是冲在第一个的。今儿怎么不喝了?生理期?”
云家几个哥哥对两个妹妹都极好,爱护有加,如果是生理期,云逸肯定是不会让她喝的。
“不是。我就是……唉,算了。”
“我就喝一点点。”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这么一句,又和云逸碰了下杯,仰头,轻抿一口。
这酒味道醇厚,带着清甜的果香,云乔没忍住,喝了第二口。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室内安静极了。
闻宴沉一身西装笔挺,英俊清贵,如雕刻般的五官精致立体,冷峻眉眼微眯起,深如墨潭的眼眸沉静无波,只淡淡一眼,便锁住了她。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