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分,贺毅回到家。
开门的时候,第一次竟有了近家情怯的感觉。
他心虚。
听到锁心转动的声响,瑞瑞放下电视遥控,已经象只快乐的小狗扑了过去,“老爸,你出差回来了!”
瑞瑞搂着他的脖子亲个不停,“有给瑞瑞带礼物吗?”
“有。”他点点头。
“回来了?!”予问从房里步出来,朝他点点头。
“嗯。”莫名的,他觉得很紧张很有压迫感。
“洗个澡出来吃饭吧,替你留了晚饭。”她的神情,一如继往,淡淡的。
莫名的,他觉得她好象瘦了一点。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主动问。
“老爸,你出门那几天,老妈病得好惨,不是发烧就是感冒,今天还在挂盐水呢!”瑞瑞抢着回答。
“贺太太……你没事吧?”他干笑着又问。
他比超人还强的老婆,居然病了。
“没事,流行性感冒。”果然,她轻描淡写。
想了一想,“待会儿迟点我去你房里,我有事和你商量。”是关于她的身体检查报告。
“瑞瑞,你先下来,你爸身上很脏。”她伸手抱过女儿。
脏。
这字眼,让他心惊肉跳。
“贺太太,我身上哪脏了?!”他故意挑眉,企图一笑而过。
予问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我要礼物,我要爸爸抱!”瑞瑞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兴奋地一跳一跳。
“你爸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很多细菌,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再抱你!”
原来她指得是这个。
他松了一口气,匆忙进房。
把衣服脱了,习惯性地扔在地上,他迈入浴室。
冷水,哗啦哗啦自蓬莲头而下,他抹了一下脸。
该死的,他后悔了!
今天早上,从床上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广州之行,他原本根本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
纵情缠绵,醉卧温柔乡,遗憾终于圆满了。
但是,身体的快感是短暂的,留下的,厘不清涌上心头的千般思绪,是复杂,挥之不去。
明明准备做个好丈夫的,但是,他的意志力却太过薄弱,让事情变得太过复杂。
这是男人的恶劣。
但是,那是晓雯,让他爱到心痛的女人。
她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心抽。
但是,进门的那瞬间,贺太太瞧他的目光,又让他心畏。
“我洗好了。”确定身上晓雯的气味,已经冲刷得干干净净,穿好衣服,踏出浴室,他马上找女儿。
瑞瑞在吃冰淇淋。
迷你型的那种可爱多。
“喝,贺太太,你太不会管教女儿了吧?”他坐入沙发,离她的位置,有点远。
“你管管看。”她白他一眼。
瑞瑞早熟起来吓死人,顽皮起来让人很想直接疯掉算了,完全是把她和他的性格给合体。
对女儿,她没本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大可爱多的要求条件,讲到迷你可爱多。
“老爸!”女儿跳入他的怀里。
“有!”他抱着女儿起身,把搁在客厅的行李袋拿出来。
里面有个部超眩超酷的遥控车。
“哇塞!”瑞瑞兴奋地跳了起来。
“贺太太。”
她抬眸。
“这个送给你!”他故作洒脱,把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扔过来。
她很默契地接过。
拆开一看。
是一个皮夹。
她有点意外,他已经超过五年没有送礼物给她。
今天,是刮起哪阵风了?
“谢谢,我很喜欢。”她冷静地合上盒子。
她真的喜欢?哪有一点喜欢的样子?有点挫折,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去吃饭,我去洗衣服。”她站起身来。
予问匆匆步离,因为,脸颊上,有炙烫感。
老夫老妻的,干嘛搞这些花样?
浴室里,她帮他的衣服分类,一些是放洗衣机里的,一些是要手洗的。
内衣裤是贴身的衣物,为了身体健康着想,她从来不会把他的内衣裤扔进洗衣机里。
即使,他们关系再差的那几年。
准备把他的内衫泡入水内时,她的动作却僵住了。
因为,他的内衫上,粘着一根长发。
直直的、柔柔的黑发。
予问拎起那根长发,眯了眸。
……
晚上九点多,女儿睡着了,她再度推开他的房门。
“有什么事和我讲,表情这么严肃?”他故作笑嬉嬉的。
“没什么。”她的表情,极淡。
“那——”他又想继续露出痞笑。
“我想你了。”但是,被她打断。
他呆住了,为了她突然的表白。
骤然,不知所措。
她坐到他的床边,一向轻淡的颜,嫣然露出极柔极柔的笑。
害得他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
贺毅看呆了。
认识她超过十年,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女人的柔媚。
原来,贺太太也不是只有冷绑绑的一面?她也会撒娇?怎么可能!
“贺、贺太太——”纵然他横贯情场多年,也会心慌。
特别是,他衣领的扣子已经被挑开,她顺着他锁骨的方向,轻轻碰触。
贺毅觉得心跳如鼓。
整个人即心虚又——
她慢慢地附下身,唇,在他身上游走。
她身体的温度太高,唇的温度也很高,明显体温还有点不正常。
他整个肌,都跟着开始发烫。
他的扣子全都被解开了。
她不动了,眸,凝视着他的胸膛,良久。
他被看得有点不自然,“咳,贺太太,你想要?”他抓住她的手,一贯的嬉皮笑脸。
幸好,晓雯性子柔,不会象野猫一样在他身上乱抓,更是保守到不知道什么叫种草莓。
“不,我今天身体不方便。”她轻轻摇头。
来月事了?算算,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日子。
“但是,我可以用其他办法取悦你!”她又是淡柔一笑。
其他办法???
他正想说什么,已经太迟,她那挑逗碰触的纤指,已经逐渐往下移,大胆碰触他火热欲望的中心。
他冷抽一口气。
为贺太太的大胆。
……
贺毅闷吟一声,一股酥麻的快慰已经窜上脊骨——
她的掌心,已经都是他“交纳”的暖潮。
“睡吧,我回房了。”她起身,神色已经恢复淡然一片。
贺毅觉得即丢脸又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再待一会——”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就这样?话也不多说一句?
忽冷忽热的,他都快被她搞疯了!
……
她快速地走出房,最后几步,几乎都是奔跑。
跑到洗手间,她锁上门。
她把浴霸全都点开,一室的强光下,她摊开自己的掌。
看得仔仔细细。
掌内,那白色的液体,不多,极清稀。
无丝毫的粘稠。
昭显着一种呼之欲出的真相。
他果然在广州找女人了!
予问想笑。
但是,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