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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幸运?
    其实超哥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注意到。
    昨晚在戏台上,老古因为我上台随便说了那两句话,就决定按我的要求强行改变戏曲表演顺序时,我就觉得,他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度了。
    他当时就像是被我的表态给感动了似的…至于的吗?
    超哥也无法解释我的疑惑,只能照旧叮嘱我,万事小心。
    没人知道昨晚我搞出的那套幺蛾子到底有没有得罪小区里的其他邻居,如果真有的话,那他们以后会不会变着花样的给我小鞋穿可不好说。
    毕竟那帮人情绪变化的‘点’,好像跟我这种非小区人员很不一样,而且相当难以拿捏。
    当然,我知道超哥一张嘴就找错重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担心我的安危,跑完题我又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询问他对于昨晚那副场景的具体看法。
    因为之前琢磨小区戏曲表演顺序时,‘潜移默化’这四个字本身就是我跟超哥一起琢磨出来的,所以此刻我俩还是以这四个字为基础,继续分析昨晚的情况。
    看得出来,小区里的人确实是因为某种原因,所以一直在坚持这种表演顺序,而且很有可能这种表演顺序所坚持的时间,比我俩想象的要久的多。
    因为超哥觉得,既然这帮邻居能对此如此看重,同时又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顺序的重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帮人打记事儿起,小区就一直有这些表演,而且从那时起就固定一直是这顺序,从没改变过。
    我俩所说的当然包含的不只是昨晚那些观众,同时也还包括老古这样绝对属于小区的人。
    老古的年纪会有多大?七十岁?八十岁?我不知道,抛开别的因素不说,单从外貌上看的话,老古起码也不会低于六十岁上下。
    而从昨晚的情形来看,他一开始很明显也没意识到这些戏曲表演一直保持着这种固定顺序,更不会发现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就说明……起码这顺序肯定不是老古定下的,他也只是在照方抓药的从他的先辈那里继承这种顺序制度而已。
    所以,这表演顺序最少也得是从老古的父辈开始的吧?按老古这岁数来算的话,那…少说也得已经是持续了上百年了吧?
    上百年…旧版柳腔…改良版柳腔…时间上仿佛有点契合,这之间会有某种联系吗?
    可那个年代,就是这顺序的起点吗?还是说,老古的父辈也只是在继承他们的父辈留下的规矩?
    不知道。
    结束和超哥的对话后,我一时也没有其他头绪,便开始用手机搜索关键词,百年,柳腔,错根寨,滨海城…
    资料众多,却没发现彼此之间有存在什么有用的关联。
    不过查着这个时间段的滨海城的历史,我却发现了挺有意思的一些事。
    在大约一百年之前,滨海城也受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波及。
    当时的滨海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名义上是不属于祖国的,说起来就跟很多沿海地区一样,像上海或者天津,都有英租界法租界一类的地区。不过滨海城这边在当时不叫“租界”,而是直接被称之为“德占区”。
    真实的战争是残酷且无趣的,作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我不好对此过多评论。只是在回看那段历史的同时,我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直到今天还残存在滨海城的诸多德式建筑。
    那些战争的残骸,留给城市的处处伤痕,如今却成了观光旅游的景点。
    这些景点无一例外全变成了“爱情”主题,在这些残骸前合影留念的,基本都是未过20岁的情侣,拍照时会摆出很幸福的姿势,拍照完还有可能会在那些残骸上题上一些字,也许是“某某和某某到此一游”,也许是“某某和某某相爱到永久。”
    在那些战争残骸面前,当着无数战死冤魂的面,那些朝气蓬勃荷尔蒙爆棚的年轻人们,爱的那么浮夸做作。
    他们不会去在意背后那处别样的风景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他们在意的,只是过了他们这个年龄后就再也不会在意的东西…
    收回思绪,关掉搜索框,我开始安静的思考自己的事。
    线索…线索…我想老古对我的最新态度也是一条线索。
    小柔之前说过,我很幸运,我一开始一直觉得小柔这话是反讽或者安慰。而老古对我的好,我也很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他们应该给的,因为他们软禁了我,他们还要我给他们做“任务”,他们留着我有用,所以才会对我好,所以这种‘好’我可以理所当然的受着。
    就像当初李阿姨天天给我送的那些珍馐美味一样,我知道她那么做的终极动机,所以就可以接受的毫无心理障碍。
    但眼下我已经知道老古他们是要我干什么了,我也知道我不是他们选中的唯一一个住户。
    但是通过昨晚我却发现,老古对我,和对之前那两任新郎官,态度上似乎确实有些差别。
    简而言之,就是老古对我好像有些太好了。
    现在仔细想想,那两个新郎官都不是完全自愿的,他俩似乎都是在某种不得不交易的情况下,才答应了老古他们的要求。
    而我,除了过年时把我软禁了起来,再加上前两天用我父母的生活视频,还有王洋的安危隐晦的威胁我外,日常里老古还是很照顾我的。
    这种照顾不止体现在让我好吃好喝方面,还包括像昨晚那样,老古会很纯粹的为我的心情去考虑,甚至不惜为此得罪小区里的其他邻居。
    当然,“得罪”这词可能用的有点重了,毕竟老古的身份肯定是高于他们的,充其量就是长辈偶尔当着外人没给自家晚辈面子的那种小小不满吧?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该算是个“外人”,可老古昨晚却偏偏选择了支持我这个“外人”。
    所以老古对我的这种似乎不同于对其他新郎官的“好”,会不是就是小柔所说的“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