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了事故，”卫虎高声回道，“至少得二十分钟才能疏通。”
    厉斯年抬眸，隔着车龙朝前看。
    这会儿车子停在高速通往城区跟市郊的分叉口。
    出事的车子，正巧是去往市郊的方向。
    也就是通往凉谷山的那条路。
    厉斯年倒没多想，只是看了有些着急。
    但顾娉婷不一样。
    后背莫名发凉。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去凉谷山的时候，顾子佳特意找人开车撞她。
    想起那次的经历，顾娉婷抿紧唇，面色有些不好看。
    厉斯年升起车窗，正巧这时看过来，目光不由在顾娉婷发白的脸上打了个转。
    “怎么了？”厉斯年抬手抚上顾娉婷的脸。
    顾娉婷的脸颊冰凉，唇色泛白，冲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掏出电话拨出去。
    她在打阿莫的电话。
    不知是不是巧合，阿莫的电话连拨几遍，都没拨通。
    凉谷山里信号不好，她向来知道。
    因而耐着心，一遍又一遍地拨。
    “谁的电话？”
    厉斯年在顾娉婷第十一次拨出电话后，终于忍不住问。
    “阿莫，”顾娉婷刚要解释阿莫是谁，厉斯年已经点头表示他知道。
    于是顾娉婷接着说：
    “孩子们跟他在一起，但他的电话打不通，孩子们的电话又关机，”
    顾娉婷说着，不由自主往车前看，隔着车窗，注视着因交通事故而堵住的车龙。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像在自言自语：
    “不会这么巧吧？”
    不想，厉斯年却拧眉问她：
    “怎么这么说？”
    顾娉婷将第一次进凉谷山的经历，跟厉斯年刚一提，厉斯年便立即插嘴道：
    “你觉得前面的事故有问题？”
    顾娉婷犹豫着勉强摇下头，异常烦恼道：
    “我也不知道，但愿是我多想吧！”
    就见厉斯年凤眸沉了沉，立即落下车窗吩咐卫虎：
    “到前面找辆车，无论如何，尽快离开这里。”
    卫虎应声而去。
    片刻后，卫虎回来：
    “凌先生，下车吧，跟前面车主刚商量好换车，”
    卫虎用手比了个数字，意思给了那人多少钱，而后继续说，
    “他也进谷，等下我们进谷后，再把车子换回来。”
    卫虎要换的车辆，离事故现场最近，并且方便挑头绕路进谷。
    虽然远了一点，但总比被堵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要好得多。
    卫虎将车上所有物品放到后备箱中的密码箱里，然后跟前面的车主换了车，将车子挑头后，朝山里继续开。
    许是绕过了事故现场，不用再继续等，顾娉婷的心绪，竟渐渐开朗起来。
    人精神好了，也不再纠结电话是否能拨得通，眯上双眼，没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在她刚被困意包围的时候，她听到厉斯年轻声吩咐卫虎：
    “给阿莫跟孩子继续打电话，别停！”
    或许正是这句，才令她安心入睡。
    顾娉婷是被厉斯年的质问惊醒的。
    虽然声音不大。
    也不是问她。
    “什么？你确定？”就这一声，她便惊得睁开双眼。
    她背对厉斯年，厉斯年的手臂刚好环在她腰间，她右半边身子靠着座椅，面朝右侧车窗。
    因此她睁开眼后，视线直接看到车窗里映出的厉斯年。
    此时，厉斯年正吃惊地瞪着前座的卫虎。
    不知是不是倒后镜光线的关系，顾娉婷强烈觉得，卫虎的脸惨白得厉害。
    卫虎回厉斯年：
    “我确定，就是我们的车炸了，底盘被人安了自制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