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东青不明所以。
    但还是依言照做。
    很快他取来现场所有病人近期的病案。
    陈九州翻阅的速度很快。
    不到十分钟，几十号病人从第一次光顾医馆到今天，前后所有的症状、诊断、用方，便是全都了然于胸。
    他把病案一份份铺开：“大家过来看。”
    谭爷爷等人全部凑了上来。
    “看出什么了吗？”
    陈九州道。
    所有人茫然不解。
    陈九州又看向曹东青：“东青，可看出什么了？”
    曹东青细细审视，半晌有些迟疑开口：“所有病人在出现腹泻的症状之前……都在我们医馆里接受过针灸治疗？”
    陈九州目露赞赏：“不错。”
    曹东青脸色一白：“这么说是我的针灸手法出现问题了？”
    这些病人全都是经他的手治疗的。
    “别怀疑自己。”
    陈九州一拍他的肩膀：“你是曹神医的孙子，更是他一身医术的传人，虽未登峰造极，却也登堂入室，远非寻常中医可比，怎么可能犯如此基础的错误？”
    “所以，根本的问题不是你针灸手法有误。”
    曹东青一愣：“那是何原因？”
    “原因就是他们的身体不能适应针灸！”
    所有人愣住。
    这是何道理？
    有人不满道：“陈医生，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既然我们的身体不能适应针灸，你们医馆为何还要给人针灸，说来说去这不还是你们医馆的责任吗？”
    陈九州没理会他。
    目光落向其中一名中年妇女，妇女手中提着印有对面回春堂标识的环保袋。
    “这位大妈，如果我没猜错，你吃了对面回春堂搞活动发放的保健品吧？”
    大妈懵懵点头：“是啊，怎么了？”
    陈九州的目光又落向另外一名中年男人，男人的手里同样提着回春堂的环保袋。
    “大叔，你也吃了对面回春堂的保健品吧？就他们摆在门口搞活动的那套。”
    大叔皱眉，但同样点头。
    陈九州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最后他环视众人：“我也不用一一问了，如果我判断没错，今天在场的诸位，凡是因为反复腹泻前来找我讨公道的，必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吃了对面回春堂的保健品，对是不对？”
    所有人面面相觑。
    显然陈九州说对了。
    谭爷爷小心翼翼道：“陈医生，难不成是对面回春堂发放的保健品有问题？”
    “保健品本身没问题。”
    陈九州大有深意道：“但制作保健品的人有问题。”
    他招了招手：“大妈，你把你手里的保健品借我一看。”
    大妈当即递上来。
    陈九州当场拆封。
    锦盒里面躺着六颗黑漆漆的中药丸。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红枣30克，莲子50克，绿豆50克，薏仁50克，扁豆50克，枸杞10克，黄芪250克……”
    谭爷爷道：“这不都是很常见的中药吗？”
    “不错。”
    陈九州点头：“莲子清心养心，枸杞补肝，红枣扁豆薏仁养脾，薏仁清肺，莲子枸杞薏仁补肾。其中黄芪作用最大，本草纲目中讲到黄芪为补药之长补气之最。”
    “这看起是个很不错的养生方。”
    “长期固定服用，有益五脏，提高免疫功能。”
    “但是！”
    陈九州话锋一转：“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养生方，回春堂却在里面多加了一味断佛水！”
    “断佛水你们估计没听过，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断佛水本身无毒，相反还有益人体的新陈代谢，但服用断佛水却是忌讳颇多。”
    “其中一项便是不能刺激某些穴位！”
    “一旦针入穴位，将会导致代谢功能紊乱，腹泻只是其中之一，我想你们当中还有人时不时感觉头晕、四肢乏力！”
    众人哗然。
    显然陈九州又说对了。
    他们当中的确有人还夹杂着头晕或者四肢乏力的症状。
    “断佛水在中医上是味极其特殊的药。”
    “就好比禁药，可医人，也可杀人。”
    “所以在我们中医行业，非必要时刻不用断佛水是条不成文的规矩。”
    陈九州道：“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拿着你们从对面回春堂领来的保健品去药监局化验，结果是否如我所说，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