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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史那云
    花枝被压在石壁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身材高大粗犷,眉眼细长,鼻梁高挺,一看便是异族人。
    好半会儿,花枝才在记忆里,找到这个男人的影子。
    赫然的特勤,阿史那云。
    白日里,花枝远远的瞄到过几眼,便记下他的样貌。
    阿史那云微眯起眼睛,像一只凶恶的狼盯着他的猎物。
    突然,他抬起手凶狠地扯碎花枝的衣领。
    身前一片凉意,花枝惊恐的尖叫出声,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堵了回去。
    阿史那云低头贴近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
    “果然,不是我带来的人,送过来的美人,脖子上都有赫然的烙印,说!你是什么人?”
    花枝十分害怕,无法听进他的提问,手脚本能的踢打着他。
    可她的踢打,对于阿史那云来说,就像是挠痒痒般。
    “女人,你最好听话一点,信不信我把你倒吊起来放血?”
    花枝如坠寒窟,手脚慢慢停下动作。
    见她不再挣扎,阿史那云露出满意的神情。
    “老实交代,你的目的是什么?”
    问完,他挪开手,等着花枝回答。
    花枝垂着头,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没有了生命力。
    “快回答!”阿史那云厌烦的催促。
    良久,花枝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我不会告诉你的。”
    阿史那云一怔。
    半晌,他扼住花枝的喉咙,唇角勾着,“怎么?不怕死?”
    花枝能听到自己在阿史那云手中,骨头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
    费了好大力气,花枝才挤出微弱的声音。
    “不怕。”
    阿史那云细长的眼睛睨着她。
    这女人的眉眼,连带眸底深处的那份倔强,让他想起一位故人。
    半晌,他缓缓松开手。
    “有意思。”
    阿史那云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突然低头吻在花枝的脖颈上。
    花枝打了个哆嗦,脸顿时涨红,恼火的捶打他。
    “浑蛋!放开我!”
    他抓住她乱舞的手,贴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可以放你走,但记住,你欠我一次,日后我定会寻你讨要回来。”
    说完,阿史那云将她向一旁推开。
    花枝警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放了自己。
    “还不走?”
    看着他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花枝一刻也不敢再多呆,急忙转身,用尽全力地向前跑去。
    “特勤,就这样放那个女人离开?”阿史那云的亲信从阴影里走出,奇怪地问道。
    “嗯。”阿史那云轻笑,“没发现吗?柔丽这迷宫一般的地势,那个女子却能准确地找到出口。”
    “她,已经记住了进入柔丽的路线。”
    亲信思索一番,“是蜀国让她来的?”
    阿史那云点头,“柔丽戒备森严,但若蜀国能攻打进来,柔丽自是无法顾及我们,到时趁乱盗取兵器图,不就易如反掌......”
    ......
    花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四肢百骸渐渐痛起来。
    眼看着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距离她服下断肠草,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
    花枝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不可以,还不可以停下,她一定要回去,回到顾长夜的身边。
    只这一个执念,一直支撑着她。
    五脏六腑似被火灼一般,花枝感觉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一抹鲜红从唇角流出。
    身体到达极限,她向前踉跄几步,最终摔倒在地上。
    顾长夜。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着不远处的营帐,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
    “王爷!阿奴回来了!”
    李丛欣喜地跑进顾长夜的营帐。
    顾长夜缓缓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并未因花枝的回来,扬起半点波澜。
    他走出大营,朝着被士兵们围起的花枝走去。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嘴角淌下鲜红。
    是断肠草的毒发作了。
    看见顾长夜的身影,花枝勉强牵起笑容。
    “王爷,我没有食言,我回来了......”
    顾长夜却紧皱起眉头。
    他的视线落在花枝身前被扯碎的衣领,和白皙的脖颈间那抹红痕。
    她是作为官妓进去的,发生了什么,顾长夜怎么会猜不到。
    “把解药给她服下。”
    他将解药扔给李丛,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嫌弃。
    李丛接过,急忙给花枝服下。
    可花枝已经坚持不住,昏迷过去。
    李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长夜。
    “她这贱命还死不了。”
    说完,顾长夜甩袖转身而去。
    回到营帐内,那股莫名的烦躁越演越烈。
    花枝整整昏迷了一日。
    睁开眼时,内脏依然如刀绞般剧痛,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可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花枝一阵狂喜。
    她遵守约定,活着回来了。
    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花枝从床榻上爬起,一路冲到顾长夜的营帐前。
    因为太过兴奋,一时花枝都忘了自己与顾长夜的身份,直接冲进营帐内。
    “王爷!我回来了!”她欢喜地喊道。
    顾长夜一袭窄袖窄腰的骑服,背对着她,良久,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容貌,在都城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生性凉薄,不爱笑。
    花枝听闻,为搏顾长夜一笑,有许多大家小姐都做过蠢事。
    可花枝只见过顾长夜对沈怜笑过,对别人,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花枝也想见他笑,想着办好这次的事情,或许顾长夜会开心,冲她笑笑。
    可转过身的顾长夜,面容比往常更加寒冷,眼底的嫌弃与厌恶重重叠加。
    “谁允许你闯进来的?!”
    他厉声说道。
    所有喜悦,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花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急忙垂下头认错,“王爷,我错了。”
    她认错倒是快。
    可顾长夜心中烦躁半分不减。
    见他不说话,花枝轻声开口:“王爷,我现在给您画地势图吧!”
    她想着,给顾长夜画好地势图,一定能让他开心吧。
    顾长夜皱着眉头,暗暗将火气压下去。
    半晌,他转身到桌前取出纸笔。
    “过来。”
    花枝乖巧到跑到桌前坐下,拿起笔,合眼搜寻着记忆里的柔丽。
    一条条道路浮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她瞬间睁眼,一笔一笔在纸上描绘起来。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将图画好。
    她欢喜地抬头看向他,“画好了。”
    顾长夜不言。
    他没想到温云歌的女儿,会有如此过人之处,竟真的画出柔丽的地势图。
    可他还是不信她。
    “以你的性命做担保,这张图不能有半分差错,若错了半点......”
    花枝轻声开口,打断他的话。
    “我便再吃一次断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