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啥啊命的？不是？你们这一家子是几个意思？臭丫头虽然挺不招人待见的，但人家的确是在救你们这小姑娘啊？不说让你们多感激吧，最少别那么不通情理好吗？对，就是说你这个老太太呢，挺大年纪的人了，自己没本事救自己的孙女，别人救了，不落好就算了，咋还怨怪上了？”
    季老在里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出来，指着老夫人就开始骂。
    旁人可能还会顾及一下老夫人的年纪，季老是一点都没负担的，这说话贼难听的老太婆还没自己年纪大呢，说她两句咋滴了？
    再气也得给我听着！
    老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愣是不敢怼回去！
    没办法啊，季老头仗着一身好医术，对谁都敢骂骂咧咧，京中脾气大的，景翊排第一，这老头绝对排第二！
    “云落那丫头跑那么快，我这不是以为她是治不了逃走了嘛！”老夫人虽然不敢怼回去，但还是有点委屈的解释了一句。
    不解释倒好，季老原本骂到这就完了，结果老夫人一解释，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治不了又如何？那小姑娘弄成那个样子是臭丫头的锅吗？不是吧！跟臭丫头原本就没干系的事情，人家愿意给你们治是情分，总比你们在一边什么都不做要强多了吧？治得了治不了，你们也都该心怀感激！咋滴？谁规定，医者治不好病患，就得承担责任？这天底下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要照着你这老婆子的说法，稍微重点的病症，可没医者敢去救治了，万一一个救不好，还得搭上自己，哪个医者傻了才去管这些病患的死活！”
    季老头这一番骂骂咧咧下来，直接就把老夫人给骂的老脸通红，一把年纪也忍不住臊的无地自容！
    “早知道你这云国公府的老婆子是这么个性子，老夫才不来呢！你信不信，老夫若是今日晚来一会儿，你家那小姑娘，别说有机会治脸了，便是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季老冷哼一声，云川连连道歉，“您老快别生气了，都是晚辈的错，晚辈这边给您赔不是了……”
    “呵呵，老朽耳朵可没聋，谁说话不中听，老朽听的一清二楚！也是奇了怪了，当初云老头年轻的时候，老朽跟云老头交情还是不错的，也不是没见过你这个老婆子，那时候性子还是挺好的，怎的越老越倒退了？”季老头狐疑的瞪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顿时脸色苍白无比，季老头也懒得多搭理她，只对如夫人道，“不是说给老朽安排好住处了吗？在哪？快带老朽过去，在这看着某些人实在是碍眼的慌！”
    如夫人连忙上前引路，“季老，您这边请！”
    待季老转身离开，云川看向老夫人，“母亲，您……别往心里去，季老他一向如此，他……”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扶着丫鬟的胳膊，冲着云川摆摆手，“你自去忙吧，母亲没事……”
    云川还想说什么，然而老夫人已经晃悠悠的走了，云川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母亲真的是年纪大了啊，被季老骂了一通，竟有些承受不住，路都走不稳当了……”
    “松竹，老身……真的跟年轻时候差很多吗？”老夫人走了一段路，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松竹怔了一下，思绪飘远，有差很多吗？没吧？
    老夫人的脾气一直都这样……额，好像也不是，生二爷之前其实真的蛮好的，就是时间太久远了，习惯了这般性子的老夫人，一时忘却了，曾经的老夫人也知书达理无比贤惠过呢！
    “老夫人，您别多想，就如国公爷说的那般，季院首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他说的话当不得真的！”松竹笑着安抚道。
    老夫人也不知道对松竹的说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没再多问就是了。
    ……
    碧水轩内，云落挥退了所有人，自己关在屋内，快速的放了血，滴入搁置那张皮子的瓷坛内。
    植皮手术她能做，可这里的条件有限，想万无一失，就要靠自己这身蕴含着定坤丹的血了啊！
    眼看着自己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云落有些好笑，要是搁一个月前，自己绝对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会为了救云裳而放血！
    天知道自己这身恢复力极其强大的身体，想要弄出来伤口出点血，得扎多深的口子！
    不深不行啊，恢复的太快，还没来得及出血呢，已经愈合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也就是云裳摊上了一个好爹，不然才不管她死活！
    云落看着自己的血液浸透了瓷坛内的皮子，心下松了口气，有自己血液内的恢复功能，两日后没啥可担忧的，百分百成功！
    至于为什么非得两日后，云落表示，自己被扎疼了，得休整！
    ……
    这两日，云落这里绝对的清闲，开玩笑，如夫人为了闺女命都能不要，如今都知道要救四小姐，得靠二小姐这两日的蕴养，谁敢来打扰，如夫人就敢跟谁拼命！
    所以，云仙入宫时候，拜别家人那一幕，云落也正大光明的不必去参加了！
    一直到两日后的清晨，云落刚刚睁开眼睛，稍微有了点动静，梧桐就赶紧进来了。
    “二小姐，天没亮如夫人就在院门口候着了，若不是大狗拦着，这会儿进来伺候您洗漱的可就是如夫人了！”梧桐一边说着一边忧心忡忡道，“话说二小姐，您真的能把四小姐的脸给恢复到八成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云落挑眉。
    梧桐一脸忧色，“奴婢不是质疑您，奴婢这是担忧啊，怕您万一没做到，让如夫人盼了个寂寞，恐怕就要被她疯狂报复了啊，虽然四小姐的脸跟您没关系，您若一开始就说治不好，这也没啥，可如今您毕竟夸下海口了不是吗？给人希望，让人这几日对您百般迁就，若是最后摆了人一道，可就真的结了大仇了啊！而且……”
    “而且啥？”
    “您自己出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