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看着司爱华手指的包包，半晌没有说话。
    她不是有钱人，但她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她读的书非常杂，只要是书，她都能读一读的。
    古籍也好，小说也好，杂志也罢，她什么书都能看得进去。
    后来学了珠宝设计以后，有一段时间对于各大奢侈品牌是非常有研究的。
    眼前的这款包包，依然是lv限量款。这款包包三年前有一个被文莱的一个贵族小姐买走了，当时还上了杂志，那个大眼睛的女孩背着包包，十分抢眼，包包的价格在五十万左右。
    “秦小北，想什么呢？”司爱华见秦小北不说话，是十分不舒服的。
    “这个包包好看，我看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包包。”秦小北说。
    “噗！”季雨薇闻声，便噗地笑出声来，笑里全是讥讽的味道。
    司爱华也忍不住斥了一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秦小北低着头，掩去眸底的一抹精光。
    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司爱华都是不会高兴的。她要是把关于这款包包另外一个被文莱贵族买走的事情说出来，司爱华也许不会骂她没见过世面，但她不想让季雨薇知道她懂太多的东西。就让季雨薇把她当成个什么都不懂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傻子吧，免得她以后要花太多心思去应付季雨薇。
    “我家里比较穷！”小北说道。
    她从来没有觉得穷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啊！这一点，她想，她们是不会懂的。
    “是，你穷你有理！”司爱华怼了一声，往外走，“去看看鞋子和衣服吧。”
    “阿姨，香奈尔出了新款的冬裙，很不错的，我们去看看啊！”季雨薇挽着司爱华的手说。
    “嗯。”司爱华和善地应声。
    秦小北跟在她们身后，像个佣人。
    到了香奈尔的品牌店，季雨薇立即给司爱华挑了一套：“阿姨，您觉得这一套怎么样？”
    “会不会显得太年轻了点？”司爱华问。
    “不会的，而且，阿姨您的年纪本来也不大，又保养得好，跟二十多岁的女生似的。”季雨薇嘴甜地说。
    “真会说话！”司爱华满意地笑。
    季雨薇便拿着裙子递给司爱华，像司爱华的亲生女儿一样撒娇一般地将她往更衣室推，“阿姨，您去换上看看。”
    “好！”司爱华笑着应声，拿着冬裙套装去更衣室。
    季雨薇侧首看向秦小北，小北干脆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反正试衣服没有几分钟也出不来，她没必要傻站着等。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坐下了。”季雨薇挑着下巴说。
    “谁是外人谁心里没数？”小北慢悠悠道。
    季雨薇又被噎到了，她咬牙：“秦小北，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我听爷爷说，以前的乞讨者，都是拿着一副快板背着一只口袋挨家挨户上门去讨米。一到住户家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唱一段，那个段子之顺嘴，没人不佩服他的口才，信手拈来的功夫，一点也不亚于古时曹植的七步成诗。可是嘴巴再厉害，最终还不是靠乞讨过活。”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小北坐在沙发里，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季雨薇。
    她好像一副真的听不懂的样子，季雨薇气得胸口都起伏得厉害了起来，仿佛一拳狠狠地下去，却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力道。
    她怼了一声：“对牛弹琴！”
    小北就笑了：“你没有觉得对着牛弹琴的那个人很蠢吗？牛听不听得懂琴声，她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你！”季雨薇怒气上涌，气结。秦小北这个贱人，每次都有本事气得她七窍生烟。
    司爱华换了裙子出来，季雨薇立即迎了上去，一脸甜笑：“阿姨，真的很适合您啊！”
    一旁的导购也笑着说：“是的，很合身，也很显气质，一看就很贵气。”
    “秦小北，你觉得呢？”司爱华对着镜子照了照，一面问小北。
    小北刚才在司爱华换了裙子出来的时候，她便起身走了过来。
    听司爱华问起她的意见，她实话说：“显得有些花哨了。”
    司爱华闻声，原本好好的心情顿时被破坏了，她都打算买了，结果秦小北这个不知趣的东西说花哨，她都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哪里听得花哨两个字？她现在一点买的心思都没有了，甚至觉得这套裙子现在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刺眼。
    她脸色一沉，立即去了更衣室，砰一声将门关上，迅速地换了下来。
    季雨薇看向秦小北，呵呵冷笑，压低声音：“自作聪明！”
    小北扬了扬眉，那套裙子，确实是花哨的，她只是说了句实话，当然，她更多的是存了要给司爱华添堵的心思。
    司爱华换好以后出来，拎起包包就往外走：“去看看鞋子！”
    她是很不高兴的。
    去了品牌店，季雨薇挑了双鞋，笑着问：“阿姨，您觉得这双鞋子怎么样？羊皮的，棕色，看上去非常内敛有气质，我觉得适合您。”
    “秦小北，你觉得呢？”司爱华问秦小北的意见。
    小北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玩味，她伸出自己的腿：“我的鞋子就是棕色的，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觉得我内敛有气质？”
    一句话没把司爱华气得半死，她出嫁前，是司家的千金，出嫁后，是裴家的儿媳，她什么时候不是高贵的？秦小北这个女人竟然拿她和她作比较，气死她了！
    她冷眼瞟一眼季雨薇手里的鞋子，生气道：“不买了，回去！”
    “阿姨，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吧？”季雨薇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她狠狠地剜了秦小北一眼。
    小北耸了耸肩，关她什么事啊？她可没有想来和她们逛街，是她们开车去接她的。而且，刚才的事情，她真的没说错什么，她的鞋子的确是棕色的，司爱华自己气性大，怨得了谁？
    “秦小北，你自己要去哪里，自己打车！”出了购物大楼，司爱华怒气未消地说。
    “好的。”秦小北笑着应声。
    司爱华看着秦小北这样的笑容，更不舒服了，斥声：“赶紧滚！”
    小北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走到路边伸手拦车。
    司爱华望着秦小北的背影，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女人，实在是没有一处让她觉得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