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将卡再递给小北:“所以,你要拿着这些钱。只要有钱,这世上没有几件事情是办不成的。老师这辈子没有子女,自幼看着你们长大,早已经把你们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子女。老师这辈子也没有别的愿望,就希望你们好好地活着!
小北,组织的任务很重要,因为那是信仰。所以,我从来没有阻止你们为组织付出。但是,个人的生命更重要……”
顿了一下,司徒琰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小北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看到他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心头突然难以控制地滑过心疼。
司徒琰接着说:“没有任何人的生命可以重来,失去了生命,就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闻声,小北心头突然震颤得厉害,她握紧手里的卡。
她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止是钱,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老师,希望您今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永远不想把刀尖或枪口对准您!
“这个,替我先收着吧。”司徒琰又再拿出一张银行卡来。
小北不解地看着他。
司徒琰说:“是给宫琳的。”
“老师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小北诧异。
司徒琰笑得有些无奈:“宫琳自幼性子孤傲,为人冷漠,不与人亲近,哪怕是与我,也只有敬意没有亲近。这些钱,她不会要的!”
“我给她她也不会要的。”小北说。
司徒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宫琳我不担心。我更担心的是你和阿鸿。宫琳毕竟是木野的亲生女儿,哪怕违背组织的纪律,他也不会让宫琳受到伤害的。这钱,只是一个备用款,万一哪天先生为了大业牺牲她,你帮我拉她一把,就用卡里的钱。”
“嗯。”小北应了一声。
服务员已经上菜了,司徒琰笑着给小北夹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一点。”
“好!”小北应声,“老师,您也多吃。”
司徒琰点头,再笑了笑,他说:“我打算下个月退休了。”
“老师的退休年限还没有到吧?”小北夹了一片猪肚。
司徒琰笑:“嗯。不过,我已经打算不再教书了。一来,这么多年,再没有遇到你和陆鸿这样的孩子,二来,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飞鸟尽,良弓藏。一个有政治野心的人,心大如海,谁也无法窥探到他全部的心思。与其猜测和担忧,不如早点明哲保身。历朝历代,那些伴君打天下的人,除了卸甲归田者,几乎个个不得善终。
人的思想太复杂,变数也多,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想的是一回事,环境不同地位不同了以后,又是另一种想法了。我又何必去承担这些变数呢?
我马上就天命之年了,活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精力去折腾了。”
“老师是担心木先生成就大业以后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善待老师?”小北明知故问。
司徒琰笑了笑,轻轻摇头:“我不担心,我只是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半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念想,只要我早日离开,就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我明白了!”小北点点头。
老师是把感情看得太重,担心木野未来有一天成就大业以后,一脚将所有人踹开。他不在意那些钱,在意的是那份几十年的友情。
不过,她再没办法去一味地盲目地相信老师。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吃饭吧。”两个人同时说,随后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都还是从前,从来没有改变。
司徒琰给小北夹了一只鸡翅,叮嘱道:“小北,你一定要记住,所有芯片卡集齐的那一天,你们三个一定要远离组织远离桑扶。”
小北眸光微闪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老师,您和木先生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以前司徒老师从来没有说过让他们离开这样的话,只说会努力争取让木先生为他们除名。
“你怎么会这么问?”司徒琰不解。
小北说:“当初,您说过会帮我们跟先生提这件事情的。”
司徒琰就笑了,笑得一脸无奈:“我提了,他觉得我胡闹。那时觉得他太过冷酷绝情,现在理解了。换成是我,大概也会觉得胡闹吧。组织有组织的规则,无规矩怎成方圆?一旦破坏,所有的规则都将变成白纸,他以后还要怎么统治?”
“嗯。”小北应了声,默默低头吃饭。
眸光微闪了一下,她悄然按了一下裤袋,裤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停止了录音。
她笑着说:“没想到在r国还能吃到这么正宗的z国菜。”
司徒琰笑:“现在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钱,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是的。”
“多吃。”
“谢谢老师!您也多吃一点!”
“哈哈,老师这个年纪,以后再一起吃饭,你得劝我少吃一些,要不然会长胖。”
“老师长胖了也一样看上去年轻帅气的。”
“傻孩子,到了老师这个徒琰话里的细节,年纪大了,一步都不能错。是不是木野那边也开始防着老师了?
她没有多问,笑说:“那老师年纪,连胖的资格都没有了,再胖,就会不健康了。就像人生,年轻的时候可以折腾,可以犯错。年纪大了,一步都不能错了啊!”
小北眸光闪了闪,捕捉到司少吃一点。”
突然,一道黑影压过来,小北立即回头,便对上裴擎南一双急切又担忧的眸子。
他大概是走得很快,尽管西装革履,却依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擎南!”小北喊了一声。
尽量表现得疏离一些,不想老师知道他们如今真实的感情。
“是擎南吧?一起吃饭吧!”司徒琰一副儒雅的样子,他伸手推了推黑边框眼镜,扬手吩咐服务员,“请加副餐具!”
“不用,我找我老婆有事!”裴擎南伸手牵过小北的手,直接往外面拉。
小北的手被裴擎南握在手里,她立即拿起自己座位上的包,尴尬地对司徒琰说:“老师,那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司徒琰点头以后,小北被裴擎南拉着往餐厅外走。
小北挣扎得厉害:“你放开我,你什么意思?裴擎南,你混蛋,放开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有上床就不是暧昧了吗?精神出轨就不是出轨吗?”
她的声音仿佛故意压低了,却不远不近地飘进司徒琰的耳朵里,司徒琰下意识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