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前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便稳稳的握在了我的腰侧。
熟悉的清冽气息紧随而来,我心一抖,强撑着的所有坚强于瞬间在这一道气息下崩塌。
身体一软,我一直忍耐着的隐隐疼痛再度发作,向后便靠进了那个与我来说是避风港的宽大胸膛。
属于他的温暖体温包拢过来,我唇瓣发抖,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宗政烈来了。
短短几个小时,他便赶了过来。
头顶上隐隐传来一声心疼的叹息声,他似是要说什么,刚刚才吐出一个音节,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猛然超过我们两人,冲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紧随而来的,便是几个凌乱的脚步声。
看到趴在手术室门上朝着里面使劲看的身影,我顿时止住了哭意。
我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我妈。
心中的惊讶一闪而逝,我连忙上前。
可我才刚踏出一步,小腹处的抽痛便有种压制不住的趋势。
宗政烈似乎知晓我的身体情况,见状,眉宇间不由浮起了一丝威严与不容抗拒。
向前一跨,宗政烈便挡在了我的身前,不由分说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宗政烈在动怒的时候,我本能的就无从抵抗,甚至有些害怕。
思虑到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我担心的朝着手术室门口看了一眼。
见我弟已经跑了过去,扶住了我妈,我终于松了口气,由着宗政烈将我抱回病房。
很短的时间内,徐凯就已经将医院上下的事情打点好了。
就在我们打算往新换的单人病房方向走的时候,走廊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注意到是手术室那边传来的动静,我顿时就有些着急,急忙竖起了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宗政烈扫了我一眼,终是停下了步子,也朝着手术室那边看去。
不远处,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
里面很快便窜出了一个穿着无菌服的护士,她手术帽外的肌·肤上已经布满了肉眼可见的汗珠。
她摘下口罩,便急切的问道:“病人家属呢?病人血型特殊,是熊猫血,在场的家属里有没有熊猫血?”
熊猫血?
我一惊,本来因为宗政烈到来而压下去的紧张和担心再次浮了起来。
可转而,我就想起我弟也是熊猫血的事情来。
条件反射的,我便遥遥的指向了我弟。
可不等我出声,我妈就已经脸色苍白,满脸急切的将我弟推到了护士的面前。
我妈站的离我不算远,她说话的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一丝颤抖。
她将我弟往前一推,便抖着手指指着我弟说道:“医生,他,我儿子是熊猫血。”
虽然我弟跟严司翰不对付,可在这种生死关头,我弟自然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他当下便在护士质疑的眼神下痛快的点了点头。
很快,护士便领着我弟去抽血。
我妈朝着手术室里看了看,又朝着我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踌躇了半天,她终是留在了手术室的门口,不停的徘徊着,头上已经紧张的满是汗珠,就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有些虚浮。
见到我妈如此模样,我心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异样。
可很快,我便将这丝异样忽略了过去。
在这六年里,我和我妈早就把严司翰当成了我们的亲人。
这些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再加上严司翰嘴甜,早就跟我妈亲如母子,偶尔严司翰还会随着我叫我妈一声妈。
现在严司翰生死攸关,我这边有宗政烈照看着,她自然要去守着手术室。
沉沉的叹了口气,我拉了拉宗政烈的袖口,有些担心道:“你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了吗?司翰中了三刀,他比我个子高,本来刺在我要害的刀子倒是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可我还是担心他,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宗政烈英俊的面容上已然已经布满了寒霜。
他双眸如电,眉峰如刀,周身气息流动间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本能的,他便将我抱紧了几分。
将我搂进怀里,他只是朝着我点了一下头,便什么都没说,抱着我便快步往病房的方向走。
进了病房,我才刚刚躺在病床上,一连串的医生便鱼贯而入。
这些医生显然是从别的医院赶来的,身上还穿着便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紧随他们而来的,便是这家医院的院长等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几个女医生便率先围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进行最基础的检查。
见这阵仗,我本欲让宗政烈把这些主力军都放在严司翰的身上,可等我对上宗政烈那张好像突然戴上阎罗王面具的面容,瞬间便不敢吱声了。
宗政烈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他的表情不似以往那般冰冷淡漠,反而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一丝笑意只需要让人看上一眼,便莫名就会令人有种背脊生寒,浑身颤僳的感觉。
于是,我只得硬生生的将嗓子里的一堆话咽下去。
但尽管如此,宗政烈依旧扫到了我刚才的眼神。
宗政烈了解我甚至超过了我妈,他只是这么一瞥,便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有些冷冰冰的回道:“他们都是妇产科的专家。”
他,他们,他们都是?
看着这几乎占据了这个比不上大城市vip病房的单人病房全部空间的众人,我膛目结舌,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只余下了惊骇和无奈。
我就知道,只要关于我的事情,宗政烈一定会劳师动众。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这么多人给大举迁移到白淮市的。
本想问,可是看着宗政烈那阴沉如水的脸色,我终是乖巧的躺在那里,再不敢造次了。
简单的检查过后,那些医生便让医院的医生做配合,带着我又去做了一通检查。
检查实在是繁琐到了极致,我甚至有种他们要把我的各个细胞都检查一遍的感觉。
可意外的是,尽管检查繁琐,可我却一点没有疲惫的感觉。
全程都像是老佛爷似的,被众人跟宝贝似的供着。
但这样也就意味着检查的进度非常的慢。
等我彻底检查完,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思绪和身体得到休闲的一瞬间,我便赶紧问宗政烈和徐凯严司翰的情况。
结果我才刚问出口,就连徐凯的脸色变了变。